本来今天心情很好,这一下子就又不好了。
真的烦!
心里闷闷的,幸亏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拿绳子把手腕给绑住了,除了抱起来,全程不放开手腕。
抓住手腕,这样一是孩子挣脱不开,二是有人如果拽孩子的话,顺势就可以揽在怀里。
单纯捂住手的话,女人力气本来就小,别人一使力,握住手的话,一下子就滑掉了,很没有保障。
沈怡本来想去听戏的,这一下子就没兴致了。
扭头回了店里,夏姐看见沈怡,还有点奇怪。
沈怡早上爱去茶馆,都是每天的惯例了,这下这么早就回来了?
“怎么回来?”
沈怡坐回柜台,托着腮,心情很是不好,把街上看到的通告给夏姐看了,顺便告诉她,后两天的灯会取消了。
夏姐听完后,也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
希望能回来吧。
沈怡待了会,逐渐待不住了,想了下,从柜台拿了钱,准备去县里的寺庙,捐个香火钱,给失踪的孩子祈福。
买了个肉包子,边走边吃。
寺庙人很多,也都是和她有相同的目的,给失踪孩子祈福。
进了寺庙,蒲团上面跪了一对夫妇,女人虚弱地靠在男人怀里。
脸颊两道明显的泪痕,男人不说话,只能紧紧抱着妻子。
听别人说,这对夫妻就是其中一个丢孩子的夫妻。
四岁的男孩和闺女都不见了,哭着在找了好久,全家都出动了,都没找到。
就生了两个孩子,还是龙凤胎,都没了。
龙凤胎在这,是祥瑞,没想到这运气没有降临在这家人身上。
沈怡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寺庙里丢孩子的夫妻,沈怡就看见了五对。
每一个都是眼里带着一丝希望和绝望,已经从找到孩子,变成只要能活着,被卖给别人家里,那家人对孩子好。
一对丢孩子的人家,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而且年纪都不小。
沈怡一问才知道这家人是老来的子,而且闺女身上有病根,把全部的身家都拿来给闺女治病,这好不容易治好了,家里也要好起来了。
看了一场灯会,孩子不见了。
闺女才大病初愈,身子还要慢慢养,这被拐走了,那群怕花子的,路上就不把孩子当成人,这一路,他们的闺女能活下来吗?
他们现在不求孩子能被找回来,他们就求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
沈怡感觉鼻子酸酸的,这些丧心病狂的杂种,对孩子的伤害,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把本来卷香火的钱,都给了这对夫妻。
女人楞了下,要跪下给沈怡磕头,赶忙拦住她,说了些安慰的话,目送他们互相搀扶着离开。
沈怡这下心情更不好了,心情闷闷的,脑子里无时无刻都在想这件事。
脑子里想起很多事,莫名地想起刚开始来的时候,藏在家里的女人。
沈怡白天刚看见她被人踩死,晚上就出现在她家里。
关键她身份还不简单,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当时也只想让她离开,给了她干粮指了路,是当时困难的她能做的最多的事。
哎!
她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顾知鸢感觉到沈怡心情不是很好,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贴在她身边。
沈怡腰间突然有了一丝温热,低头看过去,小丫头朝她甜甜一笑,小手环住她的胳膊。
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在说。
娘,你不要伤心了,看看你的小宝贝。
沈怡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抱着这小身体,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
顾知鸢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问:“娘,你心情不好吗?”
沈怡闷闷出声,点了点头。
小丫头在沈怡怀里扭了扭,从小兜兜里掏出来一颗糖,小手把糖打开,塞进沈怡的嘴里。
“娘,吃糖,吃糖甜甜的,心情就好了!放心,鸢鸢的手都是洗过的!”
沈怡“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把糖在嘴里滚了一圈,甜腻的味道充满了口腔。
顾知鸢看自家娘亲笑了,也高兴地捂嘴咯咯地笑,跟个小狐狸一样。
这到了县里,还变淑女了,要换以前,笑的那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要跟人拜把子一样。
沈怡脑袋和小丫头脑袋靠在一起,不放心地说:“这几天,不,是这几个月,别在外面玩了,就在院子里和小闺女玩好不好。”
顾知鸢抬起眼睛,不解地看着沈怡,问:“为什么?”
沈怡又把昨天晚上的事给顾知鸢说了,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
本来是沈怡抱着她,现在换成了她紧紧抱着沈怡,很没用安全感地往沈怡怀里钻。
昨天晚上确实感觉到有人牵起了她的手,把她往一个方向带,可就那么一下,她就被娘给抱起来了。
现在想起来,她差点就要被带走了。
再也见不到娘亲和爹爹了!
小丫头害怕地紧紧抱着沈怡。
诚里的人拍花子,说不定还在城里,沈怡不能堵,就让两个孩子在院子玩。
家里就只要后门和前门,后门处全是杂物,出不去,那就只要前门。
她和夏姐都是女人,说不定就被人盯上,一天天店里人来人往,什么人都有。
她到时候就坐在门那,谁也不能进院子。
上厕所也不行!
细心点,也是给两个孩子保障。
玩意到时候出事了,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顾知鸢点点头,快速地跑开,拉起玩玩具的小闺女,郑重其事的说:“从今天开始,我保护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说的话,和刚才沈怡说的话大差不差。
小闺女有些不服,撅着嘴蹲在地上不让鸢鸢把她拉起来。
顾知鸢蹲下来,竟然开始哄小闺女开了,好声好气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小闺女听见顾知鸢这么说,小脸也白了,认真地点点头,很是严肃。
沈怡看着刚才还闷闷的心情,好受了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