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剧烈头痛,仿佛有东西在苏毓的脖子附近磨蹭,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她费力地睁开眼睛。
眼前出现的,是一张丑陋且猥琐的脸。
“嘿,小娘子,醒来啦?正好,大爷我正愁没乐子呢!”男子边说边逼近苏毓。
苏毓条件反射般挥出一拳:“滚开!”
趁对方吃痛的瞬间,她敏捷地站了起来。
四下打量,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林间,身后一条小河泛着粼粼波光。
她疑惑万分:我不是跟师傅到山上去采药,不小心摔下来了吗?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师傅呢?
还未等她理清思绪,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她穿越了!
原主是个农家少女,正值花季十六岁,却被贪财的双亲以几两银子的价格许给一个年逾五十的富商做妾。
不甘命运摆布的她,在轿夫休息时逃出花轿,却终究体力不支,被一群男子围困在桥头。
无路可逃之下,她毅然决然跳入湍急的河中,最终漂流至此。若能被好心人搭救倒算幸运,但眼前的境况显然并非如此。
当前首要任务,就是对付眼前这个无赖!
苏毓紧盯着男子,缓缓蹲下,拾起一根树枝拿在手里。
那男子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恶狠狠地说:“还敢动手?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便朝苏毓扑来。
她毫不犹豫,挥动树枝朝对方头部猛击:“狗东西,我打不死你!”
然而,由于河边湿气重,树枝都已腐朽,轻易折断,未能对男子造成实质性伤害。
苏毓随之被压倒在地。
“臭娘们,还挺烈!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男子得意洋洋。
尽管苏毓自小跟随师傅习武强身,但这副身躯实在过于瘦弱,根本无法与壮硕的成年男子抗衡。
难道今日真的要在这人渣手下失贞?
与其受辱,不如自尽,至少要保住原主誓死扞卫的清白。
就在她内心挣扎之际,远处传来一声怒喝:“住手!江有富,你在做什么?”
苏毓扭头望去,只见一名手持木桶、肩扛鱼叉的男子一瘸一拐地走近,逆光中看不清其容貌。
江有富见状,嘲讽一笑:“二哥,你还没成亲,自然不懂这些男女之事。
今天就让我这三弟好好给你上一课,等我完事,你再过来。”
听闻此言,苏毓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原以为遇到了救星,哪知竟是同伙。
谁知,那瘸腿男子扔掉手中的物什,以飞快的速度冲过来,将江有富推翻在地。
“畜生!光天化日,你竟敢对良家妇女动邪念!”
江有富突然从地面跃起,手指直指男子鼻尖,破口大骂:“江子陵,你真以为我给你面子不成?”
“一个废人,连猪狗都不如,居然还敢插手老子的事儿!”江有富唾沫横飞。
江子陵用力拂开他的手,厉声道:“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恼羞成怒了?”江有富满脸讥讽,“我错了,不该叫你废人,你应该被称为扫把星才对!”
“你娘因生你这灾星难产而死,你哥也是为救你落得瘫痪,你不是扫把星是什么?”
“你不仅是扫把星,还是个无用的废物,早被家里人赶出家门了,你在这儿哪有说话的份儿……”
话音未落,江有富的脸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混账,江子陵,你敢打我!”江有富怒吼。
眼见两人扭打一团,苏毓瞅准时机,慌忙抽身离去。
然而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她脚步停下了。
“江子陵,去死吧!”
“我送你下去陪你娘,省得你这废物活着浪费粮食!”江有富恶狠狠地说。
苏毓回头一瞥,果真瞧见江子陵正被江有富死死扼住喉咙,无力反抗。
显然,身患残疾的他根本不是江有富的对手。
唉,这该死的同情心!
毕竟,江子陵刚才也算救了自己,苏毓实在无法坐视不理,径自离去。
她随手捡起一块合适的石头,转身奔回。
趁着江有富不备,她用尽全力将石头砸向他。
这一击迅猛有力,江有富甚至没来得及喊疼,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重获喘息之机的江子陵剧烈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对苏毓低声说:“谢谢……”
苏毓挥挥手:“不必客气,权当回报你刚才的援手,我们两清了。”
江子陵默默点头。
待江有富的脸色从紫转红,恢复正常,苏毓才注意到,这男人长得竟如此俊美,一时看得入迷,嘴角不自觉上扬。
察觉到苏毓的目光,江子陵有些腼腆:“抱歉,让你见笑了。”
苏毓回过神来,暗自责怪自己犯花痴。
她急忙转移个话题,“你不是他哥哥吗?他为何要对你下狠手?”
江子陵沉默片刻,缓缓道:“他是我后娘生的儿子,和我,关系并不融洽……”
苏毓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结合刚才的一幕,她已大致猜出其中原委。
所谓“关
系不融洽”,恐怕只是江子陵不愿多谈罢了。
“姑娘,你快离开吧,这个人,我会就地掩埋,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人知晓。”江子陵边说边要去拖江有富。
苏毓愣住了:“掩埋,掩埋他?”
江子陵以为她害怕了,宽慰道:“放心,若将来官府查问起来,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我会当作从未见过你。”
“看你面生,应该不是我们村里人,今日被这他诱至此处,还险些遭遇不测……”
江子陵说到这里,脸颊微微泛红,续道,“总之,你才是受害者,为了救我你才动手的,快跑吧,我绝不会供出你。”
原来,江子陵误以为那个畜生已被打死。
苏毓挑了挑眉:“你真不怕入牢?”
“我这废人,命贱如草,哪像姑娘您这样花容月貌,日后定能觅得佳婿,生儿育女,人生圆满。”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嘲与羡慕。
苏毓听罢,心中暗自嘀咕:哎呀,这人口才真好,怎么我听着还觉得挺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