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露一手,温涵就真的露出一只手。
手套一摘,手指修长,手掌厚实,倒是没有寻常老兵手上的厚实老茧。
以前倒是也磨出过不少的老茧,平时都被温涵找时间将上面一点点打磨掉了。
很多人都以为,一个好枪手,会在虎口和手指位置,留下很厚的老茧,其实这个想法本来就是错误的。
作为特种部队的一员,手指灵活非常重要,狙击手需要手指肌肉的细微控制,爆破手对于手指要求就更高了,就不要说更加稀有的战地医生了。
在常规部队中,倒是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很多老兵甚至都以手上的老茧作为一种炫耀的手段。
至少,小庄现在的认知当中,老枪手就应该满手都是老茧,就好像苗连的手,上面老茧密布,他之前就看见过那双手上的老茧以及裂痕。
而温涵这双手,他瞪大了两只眼睛,看了半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特种部队出来的?
“温中队,你要是不想亮出真本事就直说,没必要开这个玩笑。”
温涵摘下手套那一刻,不只是小庄懵了,就连这位首长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报告首长,我真没什么可露的,也没什么太擅长的,所谓的特种部队,其实跟所有的甲类部队干的都是同样的工作,没有什么特殊的区别,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意义,侦查兵干的活儿,我们也在干,只是装备比他们好一点,没什么可值得炫耀的,要说不同,或许也就是胆子大了点。”
面对现在的小庄,温涵没有什么想要露一手的想法,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至于其他的士兵,更加没有这个必要。
真的能够参加特种部队的训练营,他们会看到想看到的一切。
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看不到,既然注定了攀不上更高的山峰,你让他看到了山顶的一缕蜃景,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除了打击自信心,温涵是真的看不出能起到任何效果。
至于那番话,温涵也没有夸张的成分。
这完全就是当初袁朗对所有加入老a的队员说过的,老a的兵从来不会说什么天下第一之类的词,而是将自己摆的很低。
摆的低,但打的高,但凡敢小瞧了老a的人或者部队,最后往往是红着眼睛走的。
至于说,温涵驳了领导的面子!
呵呵!
咱温某人又不是东南军区的,你要是真的能把我赶出去,咱们巴不得马上就走人。
“首长,这首都军区的老a,一向神秘,从来不会有露一手的事情,在我们狼牙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感受过了,出手可就真的是雷霆暴雨了。”
高大壮走到首长身边,小声的插了一句嘴。
一来是提醒首长,这小子还不是咱们的人,二来也是想帮温涵开脱两句。
毕竟人家本就不想来,却被自己硬拉过来,现在还要让温涵背锅,这小子的脾气一旦犯倔,那也是会掀桌子的。
这一点,高大壮是深有体会的。
换做往常,这件事大家都不会深究,各退一步,就此结束。
可小庄这个死心眼儿,偏偏不服气,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有什么大不了的,神气个屁,露一手都不敢,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话说的声音不大,可听到的人却不少,至少那位首长和苗连,以及高大壮这会儿都听到了。
苗连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瞬间甩了过去,心里这个气呀!
这个惹事的孩子,刚在首长面前露个脸,就恃宠而骄的提要求。
现在还在一边嘀嘀咕咕,人家真的要露一手,你就是个背景板你知道不?
真以为自己练了几天,就有多大本事了?
面对苗连的死亡眼杀,小庄赶忙露出一嘴的大白牙,装傻充楞他可是一把好手。
“行了,老a的神秘我也是知道的,那我也不强求了,说说这孩子的资质如何,小高去你们狼牙怎么样?”
首长对于温涵刚刚不给面子,或许有点小生气,但也没有太当回事,反而问起了高大壮。
但这个事情,你让高大壮怎么回答?
“老温,要不你露一手吧 !”
首长的面子,已经被驳了一次,高大壮在驳回一次,那简直就是在拿首长的面子当成鞋垫子在来回踩踏了。
至于说答应首长,直接将小庄带回去,那这个好兵苗子,最后很有可能就此废了。
所以这件事,他想来想去,好像也只能看向身边的温涵。
只是他这话一说,温涵差点蹦起来,给他一个大逼斗。
可眼下,说什么怕是没用了,只能做点什么,希望能够混过去最好。
温涵伸手在高大壮的面前点了点,气的直喘粗气。
而高大壮也陪笑着,小声说道:“回去我请客,涮羊肉你放开了吃。”
温涵哼都不哼一声,转头看向了一边的苗连长问道:“苗连长,咱们这有啤酒瓶子吗?”
“有,我叫人准备。”
苗连长点头答应了一声,挥手叫人去安排,顺便瞪了小庄一眼。
温涵接过两个酒瓶,走到小庄的面前,将一个酒瓶递给他,自己手上拿着一个问道:“你枪法还行?最佳射击距离是多少?”
“比不上首长的枪法,但是百米之内还可以。”
小庄蛮看不上温涵的,年纪没有比他大多少,但这个说话的口气,真是大的夸张。
“那就五十米吧,这样你的把握能更大一点,你我头上各顶一个瓶子,站在五十米之外,互相射击,瓶身上挨的子弹越多,得分越高,这是我们老a平常玩的游戏。”
温涵看着小庄的目光,像极了一只山涧猛虎,正在盯着一只大白羊,那眼神看的他浑身一紧。
一滴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温涵说的这个所谓的游戏,还是因为刚刚温涵那冷冽的眼神
除了高大壮和苗连长,听了这话,无不震惊。
两个人距离五十米对立,相互射击,打对方头上的酒瓶,稍不留神一枪可就打在头上了。
“打就打!”
小庄犹豫了片刻,暗自给自己在心中偷偷打气,不就是固定靶而已吗,五十米还能打不中?
可真的等到温涵走到五十米外,头上顶了酒瓶之后,小庄瞄准半天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
老炮和陈喜娃都在心中,暗暗提小庄担忧,但这个时候他们却不敢开口,生怕打扰了小庄的瞄准。
这一站,温涵足足等了一分钟,小庄脸上的汗水不断留下来,却一直不敢扣动扳机。
而站在对面的温涵却有点等不及了,拔出腰间手枪,子弹上膛,几乎没有瞄准的动作,抬手就是一枪。
一枪打碎了瓶口,随后第二枪紧随其后,第三枪、第四枪……
子弹飞射,不断打在小庄头顶的玻璃瓶子上,将瓶子打的碎屑纷飞,可小庄手上端着九五式突击步枪,从头瞄到尾,直到最后他突然两眼一闭,大喝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