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是一个非常喜欢且善于总结的人。
暂时放弃追寻物质与意识关联真相，他就将所有精力投向系统创造者那番对话的思考中。
从得到系统到如今，他利用系统做了很多事情，却始终遵循一个理念：利用系统打辅助而非依赖系统解决所有问题。
所以，他认为这可能是得到系统创造者认可的原因，即使不是，他也会坚持下去。
也正是因为要坚持少用系统解决问题，他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各种铺垫，这其中包括人设。
竞争无处不在，有良性竞争也有恶意竞争。人活于世，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一个“争”字。
那么，一个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冷酷无情、睚眦必报的人会令对手犹豫，甚至下意识地不想成为敌人。
作为前世的人力资源专家，他怎么会不知道团队稳定对一家企业的重要性，但他却偏偏这样做了。因为人们可能不怕拿刀伤人的人，一定会怕伤了人还往伤口撒盐的人。
这是今天报复顾志勇的目的之一。
第二个目的就是测试。
如果霍华隆今天为了利益放弃顾志勇等人，他可以把霍华隆当做短期合作方，但会高度警惕霍华隆甚至会监控他的一举一动，因为见利忘义之人以及目光短浅之人不足信。
如果霍华隆坚定地维护顾志勇，那么星海科技会继续与TT集团合作，但极光娱乐会全力打击TT集团旗下新成立的互动娱乐事业群，也就是TT文学、TT直播、TT影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残酷！
周默的眼神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坚定。
霍华隆不动声色地看着周默，目光的温度也渐渐消退。
顾志勇入职以来工作业绩斐然，他不可能为了达成合作而放弃顾志勇，但是一想到周默上次直播带给极光直播的流量和热度，霍华隆就不禁头皮发麻。
拒绝周默的提议，就意味着TT直播将面临周默的疯狂反扑，TT直播能坚持下来吗？
能，一定能！
霍华隆余光扫过站在宣讲台上的顾志勇。此时顾志勇的额头上浮现出大片晶亮的汗珠，表情略显愤懑，但总体上表情管理在位，并没有因为周默公然抨击而失态。
算是个人才，可惜脑有反骨……
一念至此，霍华隆轻咳一声，徐徐开口。
“周董，你的提议我无法接受。希望以后有机会继续合作！”
周默眼神一突，目光如电扫过对面TT集团每一位高管的脸，发现他们均如释重负的长吐一口气，目光中既有欣慰，也有愤怒、不满甚至仇视。
“能理解！”周默轻笑一声，咄咄逼人之势瞬间变换成一团和煦。
“那就跳过极光娱乐的合作谈谈B站项目吧，我这边有一份项目策划……”
周默转头看向安黛儿，安黛儿点了点头，没寻求TT集团会务人员帮助，在笔记本电脑前敲了一个键，会议显示屏上的内容自动切换为他的屏幕内容——Balabala站项目策划案（V3.1）
安黛儿下车后一直低调地站在周默身后属于助理的位置，精致而淡雅的妆容，美到荡人心魄的五官依旧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无一处不吸引着人们的注意。但是在场之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心中艳羡不止却碍于她的身份只能偷偷用余光偷窥。
如今，参会人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把目光投向这位周默的助理。
即使是花瓶，美到极致也足以令人放下一切。
“尊敬地霍华隆董事长，尊敬的TT集团各位领导，我是周默董事长特别助理安黛，非常荣幸由我代表星海科技集团向各位阐述BalaBala网站内容策划……”
安黛儿的声音很动听，如丝般顺滑如百灵般清婉，几句话说出便令人忘记了刚刚的剑拔弩张，全神贯注与她的演讲。
动画、番剧、音乐、舞蹈、游戏、科技、鬼畜、娱乐、影视、网剧……
BalaBala网站主要股东为星海科技、TT集团、金钟音乐、金影影视，四家主要股东占股百分之六十，星海科技占股百分之三十为大股东并拥有唯一的一票否决权；
剩余百分之四十股份由各大出版集团、卫视、娱乐集团分享，换取动漫、影视综艺作品的在线传播运营权，并按一定的商业逻辑进行利益分配。
BalaBala网站原本没考虑TT集团，只不过昆仑集团在多次抹黑周默事件中的立场惹怒了周默，结果被周默临门一脚踢出局换成了TT集团。
今天之前，四方围绕BalaBala网站进行过多次视频会议，会议内容主要是战略规划与股权分配、公司章程等合作形式的沟通，并没完整、详细地了解到这个项目的细节。
没想到啊！
长达三个多小时的宣讲结束，霍华隆一边鼓掌一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周默。
他真心没有想到，在顾志勇事件上表现狠辣蛮横态度决绝的周默会继续谈合作，并没有因为被拒绝或者说目的未达成而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断绝与TT集团的一切联系。
商业活动中并非只有你死我活，高层次的商业行为是合作中有对抗、对抗中寻求合作，霍华隆把TT集团带到百亿企业之后才悟通这个道理，没想到周默小小年纪已经运用自如。
后生可畏啊……
霍华隆主动走到周默面前，伸出右手，热情地发出邀请。
“知道你中午和下午另有安排我就不挽留了，今天的招待晚宴一定要参加，到时我们好好喝几杯。”
“好的，晚上见！”
晚宴是事先沟通过的活动，届时还会有当地政府首脑参加，周默对此早有心里准备也就没有推辞，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完成一项工作。
回到酒店，周默推开卧室门。可可还在昏睡中，她柔软的身躯蜷曲成团如婴儿在母亲腹中。
周默的眼神暗了下来，这种姿态代表可可极度缺乏安全感，才会在睡梦中采取原始的自我保护姿势，这是本能，但不是周默想看到的。
极度自卑缺乏自我再加上讨好型人格，可可如果不能克服这些心理弱点，那么她只适合当做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而不是站在他左右对抗风浪的战友。
周默悄悄地关闭房门。
罢了，先看看，如果不行的话……
养着就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