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大人,酒菜还可口否?”,姚襄笑容满面的换了个称呼。
常炜点了点头:“姚将军盛情招待,老夫在此多谢了。”,他意识到该到正事的时候了,跟着把称呼变了。
权翼和常炜年纪相差无几,所以在姚襄和常炜之间作起了平衡角色,说话也不象姚襄变的这么客气,依旧一副老友相见的模样:“此间杂乱,高亮请移步到密室说话。”
跟随着到密室的只有姚苌、天水豪门出身的尹氏兄弟、四部帅。依旧分宾主落座,侍女上了茶后,退出。
“魏王对和姚家的亲事,深表歉意。若非我家小郡主已经和中原世家订了亲,此番一定能玉成喜事。姚将军可不要为此恼怒啊。”,常炜拈须先开了口,他心里十分不解魏王为何拒绝了这样好的机会,羌人既然已经主动前来求婚,正是趁机收拢羌人归附的好时机,只须亲事一定,清河再无忧了。不过为人臣者,上意还是少猜测的好,何况魏王如此看重自己,尽力办事就是了。
“结亲之事,对魏王有利无弊,不知道魏王何以如此?”,尹氏兄弟中的尹详插话问道,他曾出使过邺城,事实上他是绝对不相信魏王的小郡主已经订了亲这种借口的。若是真心想要结亲,即使已经定亲了又如何?放眼江北中原之地,有哪家世家大族能和手握几万兵马,坐镇清河的姚家相比?
常炜拈了拈须,正色的道:“我家大王聪明仁德,结亲的利处自然明白,但我家大王金口一诺,怎么会为了私利而失信天下呢。”,他说的正气凌然,凭空为冉强添了一层高大的光环。本来是一件不好解释的事情,被尹详一插话,忽然变的理直气壮了。
尹详脸上有些羞愧,虽然大家都明白世上一诺而不失信的人何其少,但又有谁会说一诺而不失信的人是不仁义呢?若再拿此事反驳常炜,无疑是说自己一诺会因私利失信于别人,那已经不仅仅是失掉自己的脸面,而是关乎到主公姚襄的脸面了。
姚襄已经详细的询问过出使邺城的使者,对求亲一事知道了结果,尤其是使者被岳山质问一事上,在他心里多少压了几块石头。他自信父亲去世一事,绝无泄露的可能,加上父亲卧病在床已经很多,家族之事一向也多有自己处置,治下羌人部落多已经习以为常,并且大多部帅和将领、幕僚都归心自己,这才使父亲已逝的事情,能够暂时隐瞒下来。
“此事就无须再提了,魏王仁义之名,天下皆知,虽亲事未成,但两家亲近依旧。不知道这次高亮来此有何要事?”,权翼见事情陷入了被动,急忙接口说道。虽然两家亲近并不能算是事实,但毕竟以前也曾合作过,勉强也能说的过去。至于被敌人偷袭而败,那也不能全怪罪到邺城头上。权翼顺势把被动塞给了常炜,要看看他如何答话,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常炜此番的来意。
到室内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常炜拈了拈胡须,挂上了笑容:“因亲事未成,魏王心里感觉有些歉意,所以派老夫前来解释此事。不过,老夫私自倒有一言想问景国。”
姚襄笑容满面:“有劳老先生了,不知道老先生想问何事?”,他见常炜并不直接说出目的,反而改了亲切的称呼有事问他,姚襄口中随即也改了称呼。
“不知景国认为石氏如今还值得辅佐否?”,常炜问起话来,倒直来直去,并没有转什么圈子。
姚襄微微愣了一下,马上脸色一正:“此事襄听从家父之命,不敢私自议论。还请老先生见谅。”
权翼急忙插话道:“高亮此言问差了。君臣大事,向来由老将军做主,五公子虽掌兵权,但也为人子,岂能不顾孝道私下议论这种事关清河的大事?”,这话自然说的有些勉强,羌人并不遵从中原礼仪,孝道之说,有些文不对题之感。姚襄虽久习中原之学,但姚戈仲去并不热衷于此。
常炜拈须微笑看着姚襄不语,迫的姚襄不得不问道:“老先生一直对襄笑而不语,不知是何意呢?”,这并非他心机不够稳重,而是室内人其他人的眼光顺着不语的常炜,都看向了他,不容他不问。
“我家大王前些日,曾在梦中得见老将军,老将军言,他已神去,只因放心不下清河羌众,是故前来托我家大王照看一二。老夫这才敢如此询问景国。”,常炜拈须一脸的郑重,这些话的确是魏王告诉他的,虽然他心里有些惊疑,但自古书中也曾多载君主梦神之类的话来,这种事大王岂会欺骗他?
这次连姚襄和权翼都忍不住脸上变了色,托梦这类事情,自古书中也曾多有记载,作为热衷中原之学的姚襄和汉人世家出身的权翼,自然看过不少这样的记载,虽然不敢全信,但也不能不半信半疑。然这次发生在自己羌人这里,说的竟然还是真实发生了的事,他们的惊疑之心可想而知。
姚襄、权翼等人虽然惊疑,但却是十分稳重的人,迅速把刚刚惊疑的表情换成了笑容,心里却在思索着如何应对。但不等他们想出应对之法,却被旁边的脸色惊骇的姚苌打断了:“竟、竟真有这种事,我父亲都说了什么?”
姚襄和权翼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姚苌素来十分相信鬼神之说,姚襄是知道的。没想到这次竟然惊疑之下说出了这种话来,再愚笨的人也能听的出来,这等于承认了父亲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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