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君输了。
输的非常彻底。
可即便是输，它也想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什么地方。
“杜归！我的计划不可能有疏漏。”
“我把能算计的全都算计在内。”
“包括你本身，就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你凭什么能变成索命鬼！”
长安君躲在门后，疯狂的大吼:“九州之内，只有八个真正的索命鬼，凭什么多出你一个！”
听到这话。
杜归来到了红门前。
他冷漠的说:“因为，我融合的，本就是消失的那一个。”
“公子华打破了青铜鼎，却无法消灭解困的索命鬼。”
“那个索命鬼，一直都在源头里。”
这一刻。
长安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我懂我为什么会输给你，你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拥有过人的智慧和心机，你根本就是个愣头青。”
“你天不怕地不怕！”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疯子？”
杜归伸手按在红门上，冷冷的说:“是你们把我逼成这样的。”
这扇红门非常的奇怪。
以杜归现在的力量，竟然有种无法撼动的意味。
长安君在门后却讥讽的大笑:“是啊，是我们把你逼成这样的，但你可知道，从一开始被选择的人就不是你，你只是计划开始以后，因为意外而产生的一个替代品。”
“什么计划？”
杜归皱着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长安君低声笑道:“一个持续了几千年的计划，你可以去想，去猜，但以你的智慧猜的到吗？那怕是公子华，他死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个计划，他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替代品。”
“不过，你们都一样，到死都不知道真相。”
“不对，你连公子华都不如。”
“因为你连人都算不上，真的是你融合了索命鬼，融合了墓主人和源头吗？”
“你是杜归？”
“哈哈哈，太可笑了！”
长安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然变得疯疯癫癫了起来。
“杜归，度鬼……”
“你就是一个鬼啊！一个披着人皮，认为自己是人的鬼。”
红门里，是一个披着鬼皮的人。
红门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鬼。
周围死一样的寂静。
杜归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灰败。
长安君的话，戳中了杜归的痛点。
简直一针见血。
是人是鬼？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事。
如果杜归真的不是他，那他又是什么呢？
一个拥有人记忆的鬼？
那如果把这层记忆给摘除掉，遗留下来的，恐怕将会是一个足以毁灭九州的怪物吧……
但很快。
杜归脸上的那一丝灰败之色，瞬间消失不见。
红门内。
长安君还在嘲笑:“怎么，你想清楚你是人是鬼了吗？”
杜归沉默。
他一只手按在红门上。
另一只手则握紧，像是一张弓一样，往后拉的很长。
他的意志，在明州，在平洲，潭州，安州，许安，丰都，等等等等的城市中回荡。
半个九州都发生了异变。
每一座城市里的鬼物，全都跪在了地上。
它们感受到了杜归的意志。
那是君临于百鬼之上者。
还不止是这样。
连人都感受到了杜归的意志。
无数人惊恐万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那些人却觉得，好像天都要塌了一样。
而那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却真真切切、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一个存在。
那个存在赤裸着上身。
背后出现了四口枯井的图案。
胸前有漆黑的恶鬼纹身，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那个存在，就像是他们的克星一样。
明州城外。
众多人都感觉到了自己即将降临，又或者很久以后才会出现的索命鬼，全都模模糊糊的出现在眼前。
他们惊恐万分。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索命鬼怎么会提前到来。”
“不对！我的索命鬼变弱了。”
“我的索命鬼也变弱了，我看到它对着明州跪了下去，它高举双手，三跪九叩，像是在朝拜一个君王。”
“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
明州，张全有扶着路灯杆，他的第三次索命鬼，此时也在向杜归朝拜。
明州城内离杜归最近的就只有他了。
不得不说。
张全有是幸运的。
因为他亲眼看到了，那些索命鬼的身上，都有着一根血线，纵横交织在天空中，涌入了杜归的身上。
这一幕看起来极为的魔幻。
像是一条血色长河。
长河的源头，便是握着拳头的杜归。
红门内。
长安君也感受到了那可怕的力量。
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红门上。
并且，还在用语言试图扰乱杜归的心智。
想要让杜归分心。
“杜归，我承认你很强。”
“但我不承认我失败了。”
“你的确是我们最杰出的作品，你虽然是替代品，却超过了你那个下落不明的表哥杜维，你的智慧不如他，可你做出的事，却让我惊讶。”
“可你要知道，你已经不是人了。”
“你应该加入我们，那些虫子的伦理道德，那些所谓的情感和热血，都会束缚着你，你本来就应该成为上位者，何必和虫子站在一起。”
红门外。
杜归冷漠的说:“我是杜归。”
长安君呐喊道:“可那又如何？你是人是鬼你都分不清，有什么意义呢？”
杜归汇聚而来的力量，只差一丝了。
他说:“人活一世，有的东西没必要分的那么清，况且你怎么知道我分不分的清？”
“那你说，你是人是鬼？”
长安君觉得杜归已经陷入了语言陷阱。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然而。
下一秒，杜归的话，却打破了长安君的所有幻想。
看着眼前的红门。
感受着已经完全汇聚过来的力量。
杜归眼中杀意浓郁，用最嚣张的语气，说出了最没素质的话。
“去你妈的是人是鬼，老子是你爹！”
说完。
杜归对着红门，一拳砸了上去。
这一拳，携带着无尽的力量。
轰的一声。
地动山摇般的响声震彻云霄。
一拳砸下去。
红门震动不止，竟然像是活人一样，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哀嚎声。
一张张人脸在红门上游走，挣扎着冲杜归发出怒吼。
可杜归的怒吼声却更大:“给老子死！”
咔嚓……
红门当场被打碎，那些人脸全都化作了飞灰。
而那个长安君。
则再也没法躲在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