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虞知....”云安歌恨不得立刻杀了虞知。
范冰莹是范族圣女,出卖范冰莹,便等于得罪范族。
范族又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
云安歌当然不会承认,开口道:“虞知,说话也要有证据。我云安歌自认为无愧于范姑娘。那一日,是你设下陷阱,坑杀我们。现在却说,我出卖范姑娘。”
“哼,反正范姑娘已经死在你的手里。死人不会说话,任凭你栽赃污蔑。”
众人不禁醒悟过来。
是虞知杀了范冰莹,要听杀人凶手指认他人,说起来也太荒谬了。
虞知的指控苍白无力,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打得越重,反击的力道也会越大。
云安歌心底冷笑,“虞知,我看范族是信我,还是相信亲手杀了范冰莹的你。”
虞知敢这么说,心中自然也有底气。
“云安歌,既然你说是我设下陷阱。那么连宗师强者的范冰莹都被我擒住,仅是开碑九品的你,又如何逃的走?”
云安歌刚想辩解,却见虞知从怀中取出一座小鼎。
一声似蝉鸣的声音从小鼎中发出。
“当日若不是我放了你,你哪有机会逃离?”虞知冷笑一声,“你还记得你逃走时吃的那一颗丹药吗?”
云安歌猛然一惊,心头浮现出剧烈的恐惧。
回到猎鬼阁之后,他也如范冰莹一样探查身体中的异样,可任凭使尽了法子也没有发现异样。
虞知轻笑一声,催动金甲蛊。
一声声蝉鸣似的声音不断发出,紧接着云安歌突然惨叫起来。
从四肢百骸皆是传来了噬咬的疼痛,像是无数的蝎子用尖锐的蝎尾刺着血肉经脉。
众人皆是看着凄惨倒地打滚的云安歌,心中实在难以想象,连开碑九品巅峰的云安歌都难以忍受的痛苦到底是如何?
短短几息之间,云安歌身上的皮肤便是出现了溃烂的痕迹,一个个红点奇痒无比,一个个脓包破裂。
花玉泽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了看肩上的伤势,觉得这一剑倒不是那般疼。
“虞知,放他一马。”儒言开口求情。
他是猎鬼阁的掌尊,云安歌更是猎鬼阁最具天赋的弟子。
儒言又怎会就这样看着云安歌死去。
虞知对着儒言还有几分情谊在,淡淡说道:“儒言前辈,云安歌几次想要杀我。在北境,我差点死在他手里。在羌城,他又随着范冰莹来杀我。你觉得,我虞知是个好欺负的人吗?”
虞知的声音振聋发聩。
虞知的目光平静地掠过一众势力。
不,虞知绝不是软柿子。
不论是站在虞知身后的绯樱女王,还是虞知击败花玉泽的手段。
任何想要对付虞知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是不是有这个命去对付虞知。
云安歌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真气涣散。
就算是儒言出手,也无法让云安歌冷静下来。
至今也不曾有人看出云安歌身上发生了什么。这般诡异恐怖的手段让人更加胆寒。
“有点像巫族御虫的手段。虞知手中那应该是一种蛊虫。他在云安歌身上种下蛊虫。”
“南疆巫族...黄昏巫主的后人呐。听说虞知也在南疆巫族待过一些时日。”
“我们的人在南疆进展并不顺利。巫元寨似乎没了抵抗巫沙寨的决心,很快就会投降。”
“哼,真是没用。暂时不管巫族,无论谁统领巫族,只要和我范族交好,这才是我们的目的。”
云安歌的手臂上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条条黑色的毒虫在骨头血肉间爬动。
猎鬼阁的弟子不忍看这一幕,纷纷都别过头去。
“虞知,杀人不过头点地。犯得着这么折磨云师兄吗?”
虞知看向说话的猎鬼阁弟子。“你可能不知道,在北境的时候,云安歌打断了我的手脚。不过,你说杀了他...我把这个机会给你,让你来结束他的痛苦。”
“这...”猎鬼阁的弟子目光躲闪,不敢再答话。
忽然,云安歌强忍着痛苦,看着虞知。
“放过我,求求你放了我。”
“我承认是我出卖了范冰莹,是我骗她服下了禁锢真气的毒药。都是我。”
“虞知,求求你,放过我。今后,我发誓绝不会和你作对。”
云安歌跪在地上,身子不断地颤抖着。
是痛苦,是屈辱,是求生的渴望。
“云师兄....”猎鬼阁的弟子纷纷瞪大了眼睛。
在此之前,他们都将云安歌视作追逐的目标,视作猎鬼阁的将来。
可现在,云安歌承认了出卖范冰莹的事,更是耻辱地向虞知哀求一条生路。
“真是他。没想到猎鬼阁的少阁主竟然是这种卖友求生的败类。”
“现在想来,猎鬼阁弟子用人族诱杀夜鬼的事情也是真的。啐,就这样的畜生也配护卫人族?老白姓们不死在他们手中就已经不错了。”
“无耻,败类,衣冠禽兽。”
一声声低声的咒骂传到了猎鬼阁众人的耳中。
声威尽败,颜面扫地。
这一次,丢的不仅是云安歌的脸,还有猎鬼阁的脸。
“放了你,我倒是可以放了你。”虞知催动金甲蛊,一条条黑色的虫子从云安歌的身体中爬出,消失在丛林之中。
顿时,云安歌松了一口气,身上的疼痛也减轻不少。
只听,虞知话锋一转,说道:“我大慈大悲放了你。可范族会放了你吗?”
“范族的长老们,出卖范冰莹的人,我已经给你们揪出来了。就看你们吃不吃得了这个亏了?”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以范祝为首的范族众人。
云安歌也惊恐地看向范祝。
虞知的一番话将范族架在上了火上。
杀不杀出卖范冰莹的云安歌?
不杀,范族的声威何存,颜面何在?
杀了,便是等同于猎鬼阁交恶。
本是针对虞知的一场布局竟然演变成了这些隐世势力之间的隔阂。
虞知心头暗笑,示意绯樱可以走了。
几人便是化作流光离开。
烬墟之事,是整个人间的灾难。
要是各自为战,烬墟依旧会吞噬人间。人族和灵魁族都会灭亡。
“走,我们去南疆。”虞知说道。
绯樱疑惑道:“去南疆做什么?”
“哼,这些隐世势力都有着私心,面对烬墟谁也不肯出力。他们不信我,更不信灵魁族,我就怕当他们意识到烬墟的危害时已经晚了。所以,我们要找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虞知解释着。他实在不放心这些勾心斗角有自视甚高的隐世家族。
黄昏巫主,这是最好的人选。
也唯有这一位千年前的人间之主方能让各族一心对付烬墟。
......
遥远的万里冰原深处,无数夜鬼隐藏在冰川之中。
在散发着寒光的冰面上,空间扭曲,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缓缓张开,黑红色的光芒闪烁着,一片片灰烬从中飞出,飘向万里无云的天空。
又是一处烬墟在人间展开。
在烬墟之上,两道身影悬浮着。
一人是樱娆,而另一人笼罩在黑袍之中,看不见容貌,正是救下冰夷王的灵魁帝君。
见着烬墟展开,樱娆发出放肆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樱娆看向灵魁帝君,兴奋的目光中依旧保持着一丝冷静。
在她通过空间通道引来烬墟力量的十数日里,她始终能够感应到灵魁帝君的气息,
但出人意料的是,灵魁帝君始终也没有出手阻止樱娆。
直到现在烬墟完全展开,也不见灵魁帝君有任何动静。
“帝君已在万里冰原多日,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我将烬墟引入人间?”
樱娆对灵魁帝君有种莫名的畏惧。
所有的灵魁族对于灵魁帝君都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更准确地说,这是一种威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信。
“以帝君的手段,定能够阻止我。为何他一直无动于衷。他分明知道烬墟的恐怖。”
樱娆百思不得其解。
灵魁帝君行事神秘,一点也不像是千年之前的样子。
黑袍中的灵魁帝君望着下方的烬墟,没有回答。
他朝着烬墟轰出一拳。
无数的灰烬聚拢,化作了一道龙卷风,在烬墟之中肆虐。
轰!
龙卷风轰然炸开,恐怖的力量就连烬墟都颤抖了一下。
“果然如此。”灵魁帝君若有所思,他深入过烬墟之中,更了解烬墟。
“初生的烬墟不如灵魁祖地那般恐怖,吾能够从外部摧毁。但这也就得不到烬墟中的东西。”
“若是深入烬墟...”
灵魁帝君看向面色阴沉的樱娆。
若是深入烬墟,只要有人摧毁烬墟,烬墟之中的一切都会随之覆灭。
灵魁帝君不敢冒险。
樱娆也面色阴沉,刚才灵魁帝君的一拳差点崩碎了烬墟,差点让她的心血付之东流。
“等,再等几日,等烬墟吞噬万里冰原,到时候我看你能否挡得住烬墟?”
初生的烬墟确实脆弱,但烬墟的成长也极快。
只要给烬墟足够的时间,世上的一切都会成为烬墟的“口粮”。
灵魁帝君突然出手,仅是心念一动,天地之中一道道无形的锁链便是交织在樱娆的身上。
樱娆挣扎着,眼眶中的血虫也咆哮着。
“帝君...”
任凭樱娆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灵魁帝君的束缚。
“烬墟初生,应该还没有诞生出核心。吾给你时间,三日之内,吾要烬墟诞生轮回之心。”
樱娆猛然瞪大仅剩的那一只眼睛,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