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宁欢欢给我捎来了早餐。
吃着早餐时,我想起昨天宁欢欢昨天有提到的一件事,问:“你为什么说吴恙和左姐之间有事?”
宁欢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直觉,而且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
我皱了皱眉,有些忧虑的说:“你能确定吗?”
“我也不敢打包票,但你想想,从那天吃烧烤到海风开业,还有现在,他们说是形影不离也不过分吧?我这么说还是因为昨天吴恙不小心伤到后左姐的表现,太像了!”宁欢欢分析了一波,然后欢快道:“咱俩再祝他们一臂之力吧,我做左姐的工作,你跟吴恙聊聊!”
我没有被她的情绪感染,因为我是同时了解他们一些过去的。
我让宁欢欢先平静些,然后沉着声说:“别这样做,我会找他们聊聊,最好是你多想了。”
宁欢欢满脸的不解,“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断人情路就是谋财害命好吗!”
“他们谈不来的。”我道,“你知道他们的过去么?左妮是被分手后回的青岛,吴恙也是因为感情破裂来的青岛,而且待了快三年也没放下……左妮说要努力开始新生活,可她才分手了一个月,能这么快恢复吗?吴恙更不用说,他跟那个女人是被外力阻断的,他到现在还一直托人找她。”
我叹息道:“你觉得他们能成吗?”
宁欢欢显然没想到两人简单的谈个恋爱中间这么多隐情,她不确定的问:“那他们该怎么办?”
“现在还不算晚吧……感情是阻不断的。”
之后我架着拐杖跟宁欢欢一路走到海风。
此时这片地的气氛很诡异,我在二楼晒着太阳,我也不敢到处溜,现在我是众矢之的,说不准刚出门就被堵了再揍一遍。
宁欢欢、左妮她们在旁边围着桌子做着。
过了不久,吴恙回来了,把一张通知拍到我们面前,肃声道:“政府已经下通知来了,接下来这个星期就会有专案小组跟我们挨个谈赔偿,经过这件事他们效率是真的快了啊,比我们预想的提早了一个星期。”
“提早也好,反正被这么一闹我们也不能正常开业了,怕他们眼红。就是可惜前期做的这么多广告了。”
吴恙习惯性的点上烟,道:“发个公告吧,让你联系的那些媒体也通告一下这事,别让顾客产生了反感和抱怨,算是留条后路吧。”
我点点头,不动声色的借过吴恙的烟,道:“为以后做准备吧。”
过了会,两根烟还没抽完就半道崩殂了,被隔桌的两人抢走掐灭,简直暴殄天物。
我跟欲哭无泪的吴恙说:“你去找李哥探探消息,看别的业主和张东那几人有什么打算。”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趁着宁欢欢去接咖啡喝,我向左妮问道:“你对吴恙什么感觉?”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很久才回道:“什么感觉?他……人不错,也很有趣,能靠得住。”
“可欢欢说你们好像有那方面的感情。”我直了的说。
左妮一怔,然后略显局促的笑了笑,才说:“可能有吧,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你们如果能好上,我肯定不会反对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但是我要提前跟你说一下利弊,你知道吗?吴恙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人,就和你跟常林一样,他们分开了,或许这辈子也没希望重归于好了,但他们是相爱的……以后的事我预测不到,但如果你们想在一起,肯定会经历别人没有的挫折,我真心希望你想清楚,也希望你能幸福。”
左妮有些失神,因为这对她感触不小,她肯定想过未来的事,但没有如此明面的谈过。
她再次开口了,言语中有些迷茫也有伤感:“其实我也是一样的,我也搞不太清我想怎么跟他去发展,我很怕这是我在苏州悲惨结束后,寂寞心在作祟,这样注定是错的。”
“你是怕即使有了感情,也不纯粹?恐怕吴恙也会这么想,他已经找了那个女人三年了,不会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改变想法……所以,我劝你悠着点,注意好分寸,我很担心这是你们又一场悲剧的开始……”
左妮认同的点点头,她已经抽了两根烟了。
我在想,是不是同一时刻,吴恙也在李哥那抽了不少烟?
他们如此的相像,又如此的渴望过简单的爱情。
到底是时间带来的遗憾才是真正横在两人间的距离……谁让过去无法挽回呢!
“可是抛开这些杂念,我是有点喜欢他的吧。还记得那天吃烧烤吗?最后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因为穿着高跟鞋跑的急,崴了脚,然后吴恙挡在我身后被硬生生的多砸了两啤酒瓶,其中一瓶爆在脑袋上了……还有常林老婆找我来的时候吴恙跟那三四个大汉对峙,他人真不错的。”
我默然,我这次才发现她真的好久没穿高跟鞋了。
感情一旦开了头就不是人能控制的了。
她说的这些也不能完全表明她喜欢吴恙,只是两个人在各种最孤寂的时候闯入了彼此的世界……很像。
很快宁欢欢端着三杯咖啡来了,味道一般,她也只是那几天跟着咖啡师学了个模样而已。
接着吴恙给我们回了话,这些业主打算组团去围着负责这项目的部门去闹,张东还找了些小记者采访他们,同时在同城的论坛上发声炒作。
跟我们想的一样,他们这也算黔驴技穷了。但我们没什么好高兴的,因为我们同样没什么好处。
宁欢欢说去四处逛逛侦探敌情去了。
吴恙左妮不知道去哪又想办法。
医生说多晒晒太阳能补钙,腿上骨骼也恢复的快,我在被迫与无奈中吸取了他的意见,呆在这一直晒太阳。
假寐中,我好像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然后是高跟鞋踩到木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显示是冲着我来的。
我睁开眼,被阳光刺的梦幻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冷艳的女人。
“你没在家,我就来这找你了。”
云鱼来到我身边,静静的看着我。
“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你如果不想告诉我,打电话有什么用。”
不用琢磨我也明白她的来意,只是还有些措不及防。
“说这些干嘛?”
“那你还真是倔!”
云鱼在我身边坐下,我把刚泡好的茶给她倒了一杯,然后说道:“不是倔不倔的问题,我只是觉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要专门的跟你说这么一下,我成什么人了?”
云鱼叹了口气,然后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人?”
我听着她像责怪又像无奈的语气,不由得换位思考了一下,道:“我也没想到会被他们抓住,只能说没有当二五仔的经验了。”
“那你为什么要当这次……二五仔?”
我盯着她的眼睛,而云鱼因为我的审视眼神更犀利些,清澈的眼睛里带着看破一切的压迫感。
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如此的好看,甚至可能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眼眸……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好像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被她气质所刻意掩盖的些东西。
因此那种冷漠和错觉交融在一起,像无边际的大海深处,雾霭下却清澈见底。
但很快我避开她的眼神,或许是她跟位高的领导相处久了,太有压力,也或许因为别的——我也不甚搞懂帮她的缘故,所以下意识的避开。
“如果遇到相似的事情你会帮我吗?比如你的身后是你们公司的利益。”我不知道怎么就这样问出来了一个问题,并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但话出口,我开始好奇起来。
云鱼很快就回答了:“我们不一样,因为你在之前还有帮过我的前例,而我并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你就当之前是你帮的我。”
这次她思考了较长一段时间,相对而言,毕竟我很少见她在什么事上犹豫太久。
“如果身后是公司的利益,并且足够大的话,我不会帮。”云鱼注视着我说。
我顿时有些失望,但既然问出来了我就有过心理准备了,笑了笑道:“感谢你的坦诚……毕竟你们公司这么大,是这么多人赖以生存和投注希望和前程的地方。”
后一句倒像是我的自我安慰,为什么要寻根究底的去找尴尬呢?
云鱼摇了摇头说:“你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做事业。”
“那你这样就适合吗?我一直觉得如果在做事业的途中问心有愧了,那么这份事业也是变味的。”
“可现实就是这样。”
我喝了口浓茶,盯着跟我持不同意见的云鱼,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跟她在一件事上有针锋相对的分歧。
我爽朗一笑,道:“所以你知道我在现在这个社会最佩服哪些人吗?”
云鱼抬了抬头,示意我说下去。
“跨越阶级而不忘初心的人。”
她无声的点点头,然后问道:“还有呢?”
“那是另一码事了。”
“我想听听。”云鱼表现出难有的好奇。
“谈几次恋爱结几次婚的人。”
她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