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先松了一口气,随后心情又一紧。接着看到典韦的表情,实是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典韦也有吃鳖的时候啊。赵云虽然没笑出声来,但谁都看到他眼里浓浓的笑意,只不过强忍着罢了。
老板娘端是好修养,没有发火生气。倒是边上有一行人忍不住叫道:“好胆,敢调戏孙小姐,你是活腻了啊。”
典韦本来就在郁闷之中,见有人找茬,不由怒从边身,拍桌而起大骂道:“哪家的小瘪三,敢骂你家典爷爷,有种的给俺滚出来。”说完,虎目光芒威慑的扫遍全场每个角落,脸上表情活如一只凶残的狮子,四处寻觅食物。相信典韦只要能找出说话之人,定是生吃活扒局面。
那出声的人显然是给典韦高壮的身躯和一脸凶残恶像吓住,没敢再吭出一声、放一个屁。
老板娘这时也回头,见了说话的人,马上换了一付表情,凶巴巴道:“你们给本姑奶奶闭嘴,少在这里添麻烦。吓跑了客人,姑奶奶叫你们吃不完兜这走。”
座位上一片安静。
每个人都惊讶老板娘的转变,一改**入骨模样,如一只凶恶的母老虎。
张浪趁机拽了典韦衣角几下。
典韦给怒火烧晕了头,仍不停的破口大骂道:“妈的巴子,真是他妈的龟儿子。有种说出话来,却没种认回去。”然后用力甩了一下手臂,转身对张浪就吼道:“别动俺的……”话刚说了一半,碰到张浪渐有怒火凌厉双眼,整个人如泻了的皮球,耷拉着脑袋,低声下气道:“大哥……”
看戏的客人立马跌了一地眼镜,打死也不信刚才威风八面的典韦,竟然会在一个年经二七八左右的年青人面前这么服服帖帖,不由对张浪刮目相看,同时开始猜测他们三人的身份。
老板娘显然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马上又换回一付笑脸,对张浪嗲声娇气道:“这位大老爷哟,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来尝尝奴家的拿手绝活,看看如何?”
张浪听的直皱眉,老板娘娇嗲的声音,让自己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个女子在大众场所就这样**不羁,四处勾引,想来也不是很好货色。张浪心里不由有些轻视,不过还是强装若无其事样子,拿起煎饼轻尝两口,感觉酥香麻辣,五味俱全,不由大赞道:“老板娘确为好手艺。”
老板娘笑弯着细眉,两眼又水汪汪的望着一肚子闷气的典韦,见他狼吞虎咽,脸上笑意更浓,甜腻腻道:“大爷慢点吃哦,千万不要咽着了。”
典韦一把扫光盘上的所有臭豆腐,狼吞虎咽,完后擦了擦油嘴,一脸意犹未尽,对着老板娘馋嘴道:“老板娘你的豆腐真好吃,还有吗?”
张浪“朴”一声,把还在细嚼的煎饼喷了出来,当场大笑。
典韦一脸迷惑望着张浪,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老板娘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典韦会这么说,随即回复过来,咯咯笑的花枝招展。半响,才止住笑声对着典韦道:“有啊,当然还有很多,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命吃了。”说完又对典韦眨了眨桃花眼。
众人轰堂大笑,王八对绿豆,还真的对上眼了,一对大活宝。
典韦还傻愣愣道:“俺老典怕过谁,你有只管拿过来。”
老板娘发觉这个大子傻的可爱,看典韦的眼神都走样了,一脸暗昧神色道:“和你说真话吧,你可不要吓坏了哦。奴家锅里的油,是人油;豆腐的皮,是人皮;饼里的肉,同样是人肉。现在,你还有胆吃吗?”
在看戏的百姓,起先还饶有兴趣,当老板娘一说这话时,胆大的不信,胆小的当场呕吐。
典韦大怒,砸翻桌子叫骂道:“好你个婆娘,敢在这里开黑店,看俺家怎么收拾你。”说完就抡起拳头,要打进去。
赵云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典韦的虎臂,用力压住,然后平静的脸上浮起淡淡笑意道:“令明,你不要当真,老板娘在开玩笑呢。”
典韦知道赵云不会骗自己,反倒是一脸忿忿不平道:“这个臭婆婆太可恶了,竟然敢骗老典,我非要砸光她的店不过。”典韦想动手臂,无奈赵云用全力紧紧捉住他,让典韦动弹不得。只能一边懊恼道:“子龙你干嘛?”
赵云没多说,只是朝张浪呶了一下嘴,典韦虎目一接触张浪的眼光,又一点脾气也没了。
张浪刚才仔细观察老板娘的反应,见她在典韦抡起手掌的时候,脸上虽然有害怕之色,但眼眸里却十分镇定,一点也看不出有丝毫慌乱的眼神,张浪可以肯定她那表情是假装出来的。因为眼睛是骗不了人,这不由让他想起水浒梁山108好汉里的夜母叉孙二娘来。
张浪这时见天色全暗下来了,如果再迟点回去,只怕杨蓉会等着心急了,想到此时,长身而起,对着典韦和赵云二人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接着又拿着一串铜钱给老板娘,微笑道:“你的手艺很好,下次有机会再来。”
老板娘如果还看不出张浪是这三人里的头,那她就是白混了。打从张浪进来的一刻起,她就感觉这三个不是普通人。典韦自是不必多说,虽然看似粗鲁,其实力大无比;赵云轻淡如水却深藏不露,只有偶尔间才能发觉他强大的气息和凌厉的眼神;而张浪更甚,每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似有着无限的压迫之感,不由让人为之屈服,不得不让自己每一刻都得小心翼翼应付,深怕有丝毫差错。
其实老板娘也并非普通人,乃汉朝巨贾苏武之后,名叫苏柔。
汉未朝廷,门阀逐渐取代世禄,为了养大量的佃客和部曲,每个势力武装都需大量资金,由于苏武家缠万贯,引起朝中奸臣眼红,后被加害,落得满门抄斩,只有苏柔一人刚好不在家中,随恩师云游四方,才逃过此劫。后来虽然隐姓埋名数年,但无时无刻不想着复仇大计。无奈仇家过于强大,已超出想像,单凭一力,根本无法复仇。如今之计,唯有靠外力,借助他人之手,也许还有一丝复仇机会。
多年以来,苏柔一直在人海中苦苦寻找,识人无数,眼睛可是明亮的很。眼下前面数人看起来不像普通人,要不然刚才自己也不会有这样出格之举,应该好好把握才对。老板娘想法如电光火石闪过,心中下了决定,打算探一探张浪数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也许说不定正是自己苦苦寻求的帮手也有可能。
苏柔看了看三人,那个高大而俊秀的男子沉默少言,心思缜密,想来很难从他那里打开突破口;中间那个虽然一脸微笑,却又好似能洞查一却的眼神,更让自己有心无胆;看来只有这个大老粗比较容易下手。老板娘想道。
苏柔眼珠一转,故意把自己丰满的身材挺了挺,半贴在典韦身边,媚眼如丝,柔声细语道:“大哥,不必那么急着走嘛,在坐坐呀。你还没尝过奴家最拿手的手艺呢。”
典韦一听还有更好吃的,口水直往喉咙里咽,根本没在意苏柔几乎全贴在自己身上的火辣,两眼满是乞求的望着张浪。
苏柔假装没有看到,把自己身体贴的更近,嗔声白眼道:“哥哥,奴家和你说话呢,奴家姓苏,单字柔。哥哥又叫什么呢?”
典韦愣愣道:“俺叫典韦。”
张浪瞄了苏柔一眼,没说话,自个踏步离去。
赵云看了看典韦,眼神示意,随后跟了出去。
典韦眼睁睁看着张浪两人离去,不由恼怒的推开苏柔,瞪着牛眼道:“闪开,闪开,你这个婆娘。”然后对着张浪背影叫道:“老大,等俺啊。”撒开步伐,追了上去。
苏柔连叫两声,见典韦头也不回,不由懊恼跺了跺金莲,气的直咬贝齿。桃花眼一瞪,对边上看热闹的人吓道:“看什么看,在看姑奶奶挖了你的眼。”
看热闹的人有的大笑,有的摇头,很快一哄而散。
盯着典韦渐渐远去的高大身躯,苏柔激起不服输的脾气,好个不解风情的蛮牛,本姑娘就不信你真的是个大木头。心中打定主意,丢下店面也不管,偷偷的跟了下去,看看三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浪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粗叫声,不由止住脚步,回头对典韦笑咪咪道:“你还真的不解风情,这样飞来艳福你都不要啊。人家大姑娘如花似玉,投怀送抱,哪一点让你看不上了?”
赵云也难得在边上打岔,笑容满面道:“想来那个苏柔现在正砸锅摔铁,大骂令明呆头鹅,狂生闷气中。”
张浪拍了拍典韦强而宽厚肩膀,哈哈笑道:“可不要伤了人家的心啊。”
典韦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在那里拼命的挠头发。
张浪赵云一路说说笑笑,老拿典韦开刷,只说的老典脸不知道往哪搁好。
第二天早晨,霞光万缕,笼罩在大地之上。晴朗的天气,让每个心情舒畅。
张浪进入寿春府时,徐庶迎面而来,而里面早已高官会集,不时相互问候,等待此次会议的开始。
待张浪入座完毕,会议室安静下来,很多淮南官员都好奇而又敬畏的打量张浪。
徐庶出列道:“主公,人都到齐了。”
张浪点头,在宝座上道:“那我们开始吧。”
徐庶马上示意侍者拿出一叠文书献给张浪,然后恭敬道:“主公,这是庶治理寿春以后所有财政收支记录,并有淮南数郡户口籍录,以及军机地图和我军防备分步情况。”
张浪把有关财政文书粗略看了一眼,便放在一边,若无其事道:“元直做事,我放心。”
徐庶满脸惊恐道:“主公,这可千万使不得。”
张浪不悦道:“我相信我选择,元直决不会负我所托,更不会做出什么不轨事情。”
徐庶汗颜,对张浪的信任感激涕零。
由于淮南连年战乱,又荒收数年,经济相当萧条。徐庶接手后,首先考虑的是吃饭问题,所以不得不把重心放在建设和开发农业上。这样一来,便要投入大量资金运转,那么在军备建设上,只能努力节省开支。现在淮南的守备力量,很大程度上是依赖当时徐州南征而留下一万丹阳军,还有后来太史慈从荆州退回的江东军。对于枪杆子出政权的崇拜者张浪来说,这是不能容忍的。所以徐庶相当担心张浪会责自己做事不利。
张浪又拿起户口簿看了一下,眼睛大亮,高兴道:“元直果然有手段,淮南人口在你接手不到二年时间,便有数倍增长,实在不容易啊。”
徐庶在那里唯唯诺诺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浪最后拿起淮南军事地图,仔细的看了看,便放在怀里,对徐庶道:“元直做的很好。”
然后虎目扫视全场一眼,见有许多新面孔,满意的点了点头,铿锵有力说道:“此次我军西进豫州,拿下孙策,并非最终目标,乃是为日后进军荆州重镇,巴蜀之国的前部曲。所以我们一定要打好根基,稳定创造出有利的条件,为我们霸业,踏出坚实的第一步。”
田丰在张浪目光示意下,来到中央,对众文武官道:“此番行军,主公希望大家能好好配合大军行动,为拿下豫州而共出一份力。”
徐庶看看张浪,小心翼翼道:“主公,属下有事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
张浪心情大好,随即道:“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徐庶转了两下眼睛,准备最好的说辞,才道:“属下抖胆,主公,以目前江东和天下大势来看,还是不太明朗。山越新定,难保又起叛乱;吕布虽为盟军,但其心难测;曹操退回许都,严重危胁我军;而孙策、张济虽战刘表,但难保其间还有意外啊。”
张浪虎目闪闪,心中已明白其意,直盯着徐庶道:“有什么话便明说。”
徐庶慌忙道:“主公,属下以为现在还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特别是孙策和张济在夹攻刘表之时。”
张浪沉思道:“为什么?”
徐庶解释道:“无论是孙策和张济都为一方之霸,不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也就是说,他们一定会留有一手,一旦进攻不利,或者受到第三者攻击时,便可极时退缩回防。以孙策来说,他们凭什么能如此大胆进攻刘表,要知道两方差距可算不少啊。”
下列太史慈不解问道:“不正是因为张济吗?”
徐庶摇摇头否定道:“不可能,张济拒守关中,四面受敌,后路又为西凉军所断,出兵荆州实是无奈之举,无非想多掠钱财充其军资。试想想以他这种状况,就算拿下宛城,只要一方出兵攻打关中,他又守的住两地吗?”
太史慈出了口气,做了个明白神色道:“徐大人说的有道理,关中虽然是个大粮仓,但短时间内不可能筹到那么多的粮草和资金,此时刚好曹操、马腾、张鲁几方退兵,趁着时机出兵宛城,乃是以战养战,也许拿下此地后,可狠狠收刮一笔,要知道宛镇连接中原南北,多有巨富商贾。张济此举多有风险啊。”
太史慈下面一身甲胄的徐晃也道:“太史将军说的极是,既然这样,孙策也不可能不会想到这点啊。那他凭什么还出战兵多将广的刘表吗?”
张浪也沉思了。多为众人迷惑。
沉默半响,徐晃忽然醒悟过来,惊呼道:“难道是……?”
徐庶一拍掌,沉声道:“对,属下以为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这次军事行动。”
“啊。”满堂惊呼声彼此起伏。
“会是谁呢?”太史慈脱口而出道。
“一定是曹操。”张浪阴着脸,想也不想道。
徐庶点头道:“不错,曹操和刘表打过几次交道,深知刘表为人,无论孙策胜了或者败了,曹操决对会有办法稳住刘表。”
“这样对曹操有什么好处呢?”张浪一时没转过头脑问道。
徐庶感慨一声道:“好处多多啊。如果胜了,不但可削弱刘表实力,而且还可凭空多出一位强大盟友,在长江一带,拖住我军前进步伐。就算孙策败了,他们什么也没损失。”
沉寂良久的田丰终于出口说话道:“孙策也是迫不得已啊,在夹缝苦苦生存,东面有主公在,以他们现在实力根本上无法相抗,西面又有刘表霸占荆州八郡数年,兵精将猛。如今只能借助外力寻求发展。
随着问题的延深,张浪全身打了个冷颤道:“也许他们早就秘密结盟,难怪上次我在大李庄被围攻时,就有几百个说江南口音的蒙面刺客。”
田丰惊呼,忽然想到什么,道:“说不定刺杀袁绍手下军师沮授一事,也是他们干的。”
张浪听的只冷汗夹背,好个孙策曹操,手段真是阴狠至极。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谁都没有想到这时候又会杀出个曹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