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漠年这次的手术,因为准备万全,加上柳慕秋的医术,似乎,又比之前进步了一点点。
综合各种因素,傅漠年的恢复速度,便比同类病人及一众医生所预想的要快一些。
原本保守估计得二十天到一个月才能出月,他却在手术后的第十五天,回到了舒适的家里。
当然,这时的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作息饮食,要严格遵医嘱。
不过,因为他的主治医生就是他的枕边人,所以,院长也不担心什么。
虽说这是个重量级别的病人,但他还是爽快地在他的出院报告上签了名。
傅漠年回到家里,饮食和作息,和在医院的要求是差不多的,但家里的氛围,跟医院那是天壤之别。
而且,他回家的第一周,他的主治医生柳慕秋允许他每天办公两小时,但每次时长,不能超过一小时。琇書蛧
如果以前的傅漠年,两小时可以完成别人两三天的工作量了。
但现在的他,无论康复得多快,始终还是个手术未癒的病人。
第一二天,柳慕秋已经隐约察觉些异样,但她一时想不透。
这家里怎么住着都要宽敞许多舒服许多,空间大不说,还没有医院人来人往的吵杂声和别的不可抗力的干扰。
而重要的,是在家里,还能有家里人二十四小时陪伴。
可就样,柳慕秋还是能感觉到傅漠年的异样。
到第三天,这种感觉愈发地明显。
柳慕秋左思右想,终于在看到傅漠年对着电脑蹙着眉愁眉不
展的模样时,才反应过来。
他的异样,是因为他的焦虑和烦躁,正在一天天增加。
而他的这份焦虑和烦躁,来自他工作上。
或者可以说,是来自他如今明显降低了许多的工作能力。
于是,在他烦躁地结束了他两小时的工作后,柳慕秋端了两杯果茶进来,在落地窗那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傅漠年,过来陪我赏花。”
这时,是盛夏时节,花院里的花,开得不多,且因为气温高,花期基本很短,每株花上,都基本呈现半败半开的模样。
说美,自然是比不上春花灿烂一片繁华簇拥时的美。
可柳慕秋,对这种有怒放有凋谢的自然生态,却也极爱。
傅漠年头上还包着绷带,柳慕秋便靠坐在沙发上,让完成了一天工作量的傅漠年枕到自己大|腿上,一边帮他轻捏着颈椎促进一下血液循环,并缓解一下疲劳。
“傅漠年,你是不是觉得,脑子没以前好使了?”
柳慕秋单刀直入,没任何修饰的问话,直接把傅漠年给问住了。
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你怎么会这样想?”
他没正面回柳慕秋,而是反问她。
柳慕秋柔中带着力度的指尖,在他后颈一个重要穴位上压了压,大概挺痛,傅漠年一下没蹦住,“嘶”地叫了出声。
“傅漠年,痛就叫出来,这样是不是比较舒服?”
傅漠年头其实还不太大动转动,所以,他没抬头去看她,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问。
“你故意的?”
柳慕秋点头,“是的,我故意的。”
柳慕秋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往下说。
“我知道,因为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所以,你怕你说出任何不舒服或是不适的地方,我会内疚,我会把责任揽自己身上,所以,你宁愿自己暗暗地怀疑自己质疑自己,都不敢直接问我一句,对吗”
柳慕秋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你这三天,是不是觉得工作效率大不如此?以前快速扫过就能理解看懂的合约,现在要来回看几次,才能读懂并琢磨透合约的内容,是吗?”
傅漠年没吱声,便算是默认了。
“你是不是在想,你这种情况,可能是手术后遗症,你也想,如果真是后遗症,是否还有恢复如初的可能。”
傅漠年还是不作声。
“可你心里一堆疑问,却不敢向我确认,因为,你怕你这一问,就会就此背上枷锁,对不对?”
不得不说,柳慕秋几乎把傅漠年内心的害怕、焦虑和烦躁,全都猜对了。
“宝贝,我……”
柳慕秋手压在他的唇上,制止了他要说的道歉。
“傅漠年,虽然,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但在手术台上,我是个非常专业的医生,你术后的所有情况,好的坏的,我们都作过预设。可以说,你现在的情形,比我和师父预设的,要好得多。”
傅漠年终是绷不住,“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理解力和接受力变差,是手术影响?那我,还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