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漠年在医院里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外间,便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他已经翘翘了的传闻。
傅老爷子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跟外界的交流就少了很多。
自从柳慕秋带着铮宝语宝跟傅漠年住一块后,他一个月里至少有二十天是在傅漠年家里待着的。
剩下这十天或几天的时间,是不得已要回老宅应付一下他别的那些不肖子孙。
不然,这些不争气的子孙,就会烦到傅漠年家里来。
老爷子不愿那般恶心的家伙跑来荼毒他三个乖巧可爱的小曾孙,干脆,跟他别的那些子孙约好,每月固定的哪几个日子,是他们可以回来聚餐或商量事的日子。
这天是周六,正好是老爷子要在家里见那些不肖子孙的日子。
他这一大早还没床呢,就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
老爷子心想这帮逆子们,是越来越不把他放眼里了。
他用床头上的电话给管家传话,“让他们有事也先憋着,再吵,就给我立即滚!”
不出一分钟,楼下就唰地静了下来。
老爷子按着平时的习惯慢悠悠地起了床,洗漱完,在露台里耍了一会儿太极,练了一下吸纳。
感觉气息畅顺了,这才慢吞吞地下了楼。
楼下熙熙攘攘地,塞了一客厅的人。
这倒是出乎老爷子的意外,他心里暗暗琢磨,到底出了什么大事,能让这一大帮不肖子孙群聚一堂的?
不过,他这些子孙,也压根不用他琢磨。
他这在楼上刚冒了个影,他那二儿子傅天耀就急急跑过来,噔噔爬上楼梯,走到他身边,搀着他的手臂,要扶他下楼。
老爷子心道,这么殷勤,怕不是又在外面闯了大祸,回来求他帮忙收拾?
老爷子微微偏头看一眼二儿子,却见他神采飞扬,不像闯了大祸,倒像是中了大奖一般。
老爷子心里便纳闷了。
正要开口问,傅天耀却是先开口问道。
“爸,听说漠年死了?”
老爷子心头一震,身子不由得得晃了晃,幸好,他手还扶着梯子扶手,不然,怕是要栽下楼梯。
这不肖子,果然,没安好心!
“谁说的?”
老爷子厉声问傅天耀。
傅漠年受伤的事,老爷子也是前几天才知道。
他得知时,傅漠年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在视频上看着,精神也还不错。
不过,傅漠年也跟他提过,要是外间有什么关于他的传闻,也不必澄清,就由着它们传就行。
老爷子虽然不清楚这么做的具体用意,但他向来相信傅漠年,所以,也没多问,直接一口应了下来。
他本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应付外间的人打听,却不料,第一个凑上前来的,却不是外人,也不是来打听的。
而是,神采飞扬地来报“丧”的!
报“丧”都不止,还特意挑他在下楼梯时说这事,这居心,可谓险恶至极。
老爷子的心,拔凉拔凉的。
便又听到傅天耀难掩欣喜的嗓音说道。
“我听别人说的啊!我当然是不信的,但漠年得有近二十天没在公司出现了,打他电话,也是关机。就连他那位医生,据说最近也不知跑哪去了。”
老爷子不急着回他,扶着扶手慢慢往下走,直到走到平地,招呼管家过来搀扶住他,他才用力甩开傅天耀的手。
“你也知道是听人说的?那些人,都不姓傅,你一个傅家人,跟我跟前说这些没有证据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的语气甚是严厉,把傅天耀骂得缩了缩头。
可等老爷子坐好,他又凑过来道。
“那爸你是知道漠年在哪里?”
老爷子没好气地回他,“不知道!”
傅天耀便让佣人搬了张椅子过来,在老爷子旁边坐了下来。
“爸,漠年的死讯,现在外面传得纷纷扬扬,我们就当他是没死……”
老爷子厉声打断他,“什么叫当他没死?他就是没死!他好好的呢!就你们这帮乌鸦嘴,帮着外人唱衰自己人。”
傅天耀便又凑近些,“爸,你总说漠年没死,那你总得给出个让我们信服的理由啊!”
老爷子被他气疯了,“一家人,就算别人怎么怀疑,怎么说,不都得无条件相信自己家人吗?”
老爷子虽然心里早就对这帮不肖子孙心死了,却也没料到他们过份到这个地步。
傅天耀大概觉得傅漠年真的死了,眼前这老东西,都退休十多年了,没了傅漠年的撑腰,这老东西也不过色厉内荏,空有一副恶相,但实在,却是连拳头都挥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