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界真君 诸仙俯首

于此同时,南山村,南山学堂。

夫子正满脸悠闲样,卧在躺椅上。右手执一把纯白色羽毛制成的蒲扇,不时扇动,好不快活。

眯眼望天,夫子都不知多久没有过这般悠闲的生活。自从来到此界之后,多方奔走,至今总算功德圆满。

咋逢此刻,远处山巅,一黑色光柱冲天而起。

夫子瞬间弹起,身手矫捷,浑不似一个老者应有模样,面色凝重,细细感知。

“这熟悉的气息,这是,洪荒。”

夫子左手伸出,掐指一算。

半晌,才缓缓放下,擦了擦额间不存在的虚汗,满脸复杂的躺回椅子上。

“竟是那小家伙的传承吗,变数啊。

唉,丢人咯,丢人咯,小小掐算一翻,竟耗费近半法力。”

······

黑暗袭来,问天意识离体,再次置身于那片神秘黑白空间中。

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右手搭在圆石上,漆黑光柱冲天而起。问天的内心竟没有一丝恐惧,因为他从那圆石上,感受到一丝雀跃,一阵欢呼。

如果是以前,有人跟问天说,一颗石头也会表达出情感,那问天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但是现在,问天信,更能清楚感受到。

些许倦意涌来,问天不自觉打了个呵欠,缓缓闭上双眼。

“汪汪,汪汪······”

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狗吠声,如临在耳,问天茫然,睁开双眼。入目便是一张硕大狗脸,惊慌之下,下意识挥出拳头。

预想中的触感并没有传来,问天好奇瞥去。只见拳头竟奇迹般穿过狗头,横旦在其脑间。

“哎呀,哮天,别闹。”

正疑惑间,一道稚嫩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循声望去,只见一清秀少年伸手推开狗头,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咕噜坐起来。在其身前,一条黑色细腰犬摇晃着尾巴,上蹿下跳。

“汪汪。”

似瞧见少年醒来,细腰犬一跃而起,撞进少年怀里,撒娇似的拱了拱。

少年也不嫌弃,按着狗头缓缓抚摸着。

“哮天,你说三妹在太乙师叔那里过得好吗。”

“汪汪,汪。”

“你说好啊,也是,再怎么说还有哪吒兄弟呢。”

似想到什么开心事,少年嘴角含笑,一咕噜翻身而起,振奋道:“哮天,等我学好了法术,我们就去金光洞看三妹吧。”

“汪汪。”

“那就说好了,我这就去找师傅。”

看着少年准备离去,问天刚准备叫住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一丝声响,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渐行渐远。

突然,身后一股吸力传来,问天不由自主飘了进去。

短暂的黑暗过后,问天发现自己来到一间宽敞的石室中。和小南山石室不同的是,这里遍地都堆满书简,似一座座小山般耸立。

石室内,条条纵横交错的甬道,四通八达,也不知通向何处。

只见适才遇见的少年,正盘坐在一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身前,凝神倾听。在其身旁,还静卧着一条细腰黑犬,呼吸间,便是道道呼噜声传出。

“徒儿,为师今日传你的,便是我阐教护法神功,曰:八九玄功。

此法蕴含七十二般变化之功,凡天地间飞禽走兽,山石草木。阴阳五行之中,万事万物,无不变化,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神功九转,可铸就金刚不坏之体,泥丸宫内元神不灭,则肉身不死。元神遁走,可保无虞,肉身亦可无限复生。

再加上迎风变化,堪称是不死不灭。其中,更包含诸多神通法门。

有道是,修成八九玄功妙,任尔纵横在世间。你且附耳过来。”

少年依言,侧耳倾听。

闻听此处,问天发现声音忽然断开。邋遢男子唇齿轻启间,再也没有一丝声响传出。

恍然间,夫子说过的一句话浮现脑海:法不传六耳。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问天昏昏欲睡之际,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徒儿,能教你的,为师都教你了;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剩下的,便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言罢,男子起身,踉踉跄跄走进一条甬道,身影闪动间,已然消失不见。

半晌,少年悠悠转醒,发现没有师傅的身影,也不奇怪。对着男子离开的甬道俯身一拜,喝道:“多谢师傅。”

礼毕,少年伸手拍醒身旁的细腰犬,起身走进了孑然相反的甬道。只闻细腰犬怪叫一声,呼哧哧追了上去。

熟悉的感觉再次从身后传来,问天毫无抵挡之力,再次飘了进去。

画面一转,问天已然身处一片桃林间,淡淡桃花香气钻进鼻尖。漫天桃花落下,一儒雅青年单手执扇,满脸悠闲,倚靠在桃树下。

但见那,貌似潘安卧林间,情如宋玉埋深涧。纤云弄巧号小圣,飞星传恨望广寒。

面色之间,坚毅刚强,依稀可见少年的影子。

在其对面,则是一貌美女子,身着浅绿色长裙,跪坐在地。身前摆放着一套实木茶具,纤手摆弄间,一杯茶水已然置于青年身前。

正是那,天上仙女下凡间,月里嫦娥出广寒。灵心巧手若无骨,煮酒烹茶似美卷。

真个是,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三妹,还是在你这里舒服。”

青年右手无意识扇动着扇子,眼神漫无目的在天空扫视。

片片嫣红花瓣落下,似躲着青年一般,浮动间,竟没有一片能入其周身三尺间。

“那二哥可常来,婵儿一人在这华山也是无聊的紧。听说,二哥前些日接下天庭的招安,应了司法天神的职位。”女子动作不停,漫不经心的问道。

青年的动作微微一顿,藏在身后的手掌猝然握紧,丝丝青筋若隐若现。

“三妹,可是怪二哥。”

“婵儿相信二哥所为必有缘由,二哥不说,婵儿便不问了。”

青年深深看了女子一眼,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化作一道遁光,直冲天际。

“三妹,我也先走了哈。

等等我啊,主人。”

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黑衣男子,手执一跟硕大骨棒,亦是化作一道遁光跟了上去。

“唉······”

长长叹息声后,问天眼前再度陷入了黑暗。

“司法天神领旨。”

随着一声高喝,问天已然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殿宇,殿上一匾,上书:灵霄宝殿。

殿下,九百九十九节台阶映入眼帘,金砖铺就,红毯覆面。

台阶之下,人影绰绰,气息骇人,分两排站立,宝相庄严。

台阶之上,青年面色肃然,头戴芙蓉冠,金碧辉煌。身着亮银铠,明晃晃夺人二目。手执一柄三尖两刃刀,锋锐寒芒,玉簪珠履,紫绶金章。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额间两道交叉而过的竖横,时不时闪过丝丝银光,散发莫名威能。

“杨戬领旨。”青年微微躬身,问天这才发现,台阶上方竟还有一方高台。

只见两道身影高坐九天,俯瞰众仙。

一人朝天冠,金龙袍,贵气逼人。一人凤鸟冠,凰鸟服,威仪四海。

面容模糊,不见人脸,只是莫名感到一阵威严,不敢直视。

“今,下界杨戬,能力出众,德才兼备,特赐封为司法天神,掌三界刑法,赐司法天神殿一座。另,封杨戬为三界第一战神,号显圣二郎真君。”

“真君,请接印。”

青年依言接过印玺,手臂微微一沉,四四方方的印玺若有千斤重量。郑重置于身前,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神采,转身望向台阶之下。

“见过真君。”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

只见台阶之下,人影不断,两列长龙,径至殿外,若推金倒玉,尽数俯首。

大殿四周,道道人影,凭空浮现,整衣抚袖,微微颔首。

正是那:

师从玉鼎玄功法,斧劈桃山规则固。麾下梅山七圣怪,一千二百草头神。

以身入劫护飞熊,封神榜上不留名。也曾一笑开天眼,也曾一怒踏凌霄。

千年听调不听宣,下栖灌江号二郎。灵霄宝殿授金印,三界诸仙尽俯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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