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我们十二个人在二楼的餐厅里吃饭。
之前就听林爱云说过这里的情况。
这里除了金山之外，还有8个按摩师。
季润芝负责收账和日常的卫生，而柱子则负责伙食。
吃饭的时候，我故意跟林爱云保持着距离。
吃完饭之后，大家便到空闲下来的按摩床上午睡。
我见他们都睡下之后，偷偷溜到林爱云的房间。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听见动静后，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刁？”她听见我掩上门之后，低声问。
我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说：“季润芝他们不让我走了……要让我留在这里。”
“啊？”林爱云很是不解地皱起眉头。
“你自己在家能行吗？”
“肯定能行，但是，你在这里我不放心啊……”林爱云说。
“我想走来着，可是这个季润芝人很好，不让我走。”
“你还小，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季润芝哪儿有那么好？”林爱云似是话里有话。
“怎么了？你知道什么？”我低声问。
林爱云犹豫片刻后，小声在我耳边说：
“这个季润芝跟那个柱子，两人好像有什么事儿。这里虽然都是盲人，虽然都看不见，但是，我们能感觉到他俩有些不正常。可是……可是谁都不敢跟金山说。再说了，我们都是瞎子，也没看不到她俩到底是咋样。”
我一听，心里就泛起一阵阵的不爽，毕竟，金山是个盲人，季润芝这是欺负人啊。
只不过，也能理解季润芝这么做的原因。我又不瞎，我是能看到金山有多丑的，那会儿还纳闷季润芝这么年轻为什么会嫁给金山呢。
“季润芝很漂亮呢。”我说。
“她以前是个瞎子。”林爱云说。
“啊？”
“我是听他们说的。季润芝双目失明之后，来跟着金山学推拿。后来，很多客人都夸季润芝漂亮，还起哄让金山娶了她。然后，金山后来就对季润芝越来越好，最后，两人就成了。”
“金山那么有钱，以前没娶过老婆吗？”
“之前有个老婆，也是个盲人，但是突发疾病死了……连个孩子也没留下。不过，那是很早很早的事儿了。再后来，金山一直没娶老婆，直到遇见了季润芝。娶了季润芝后，就给她做了眼角膜手术，让她复明了。”
“娶了她之后才给做的啊？”我问。
“当然了……如果季润芝不嫁，金山怎么会给她做手术啊？”
“那……这个季润芝真跟柱子有一腿啊？”我问。
“嘘……”林爱云很是警惕地说：“咱们不管他们那些事儿。而且，我来了这么久也只是道听途说。只是，我感觉季润芝虽然不坏，但也不会是那么心善的人，这么强留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她有没有目的，现在也不知道，主要是我感觉自己走不了了。”我说。
“要不，你还是回去上学吧？”我说。
“我要留下。好不容易留下，怎么能说走就走。他们就是发现我不是瞎子也无所谓，我必须要赚钱。你快睡觉，我先上去啦。”
我说罢，转身便走了出去。
——
而后的日子里，我开始从小学徒工开始。
如果是正常人的按摩店，我可能会先干着打扫卫生之类的活儿，但我们都是“瞎子”，那活儿只能让季润芝干。
同时，因为我没有什么老客户，新客户见我太年轻，一开始并没有找我推拿的。
但我从来不会放弃。
没事儿的时候，就在一边练习手劲，练习耐力。
然后，客人多的时候，总会有来找我的。
于是，我把握住机会，努力给人家推拿。
不过，推拿按摩这种地方，总有一些不要脸的人出现。
我也碰到过那种色眯眯盯着我胸看的人。碰到这种喜欢揩油的人我也要装看不见，还得笑脸相迎。感觉，只要不让他们碰到那能吓傻他们的地方，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就行。
因为我们是盲人，客人们也都很放得开。
尤其是女性碰到女性，更是放得开，有时候还会让按摩上身特殊部位。虽然我自己那刻扮演着女性角色，但是，心理上多少还是有些异样。
尤其是碰到漂亮女生，我发现自己竟然还会有那种……反应。
我还是蛮喜欢自己有那种反应的，这证明我是个真正的男人！
相反，当我给那些男人做推拿，看到男人身子有反应的时候，我总会有种恶心的感觉。
当然，也可能是那些男人个个大肚子，面貌丑陋的原因……
——
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毫无破绽。
也发了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一千五百块。
同时，也是在发了工资那天晚上，我见识到了季润芝的疯狂。
可能是因为那天晚上他们都喝了酒的原因，季润芝显得有些按耐不住，而柱子则更是胆大妄为。
金山喜欢喝两口，喝了之后就打呼噜。
我在厨房旁边的洗手间里开着门洗脚。
洗手间正对着走廊，我正对着洗手间门口。
当金山的呼噜声响起的时候，我看到柱子蹑手蹑脚、无声无息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