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他的目光是惊艳的目光，嘴角勾起的微笑竟还有些羞涩。
“说了别这么早来，你还这么早来……”我故作生气地瞪着他。
“你这不是都打扮好了吗？”
“等着。”我说着，当即将门给闭上了。
蒋凡震这种性格就得给他耍点儿小女生的心思，否则以后绝对会彰显出那种事业上的强势来。最后，绝对会被他给拿捏。
我到餐厅去倒了杯牛奶，又不慌不忙吃了几块面包，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对着镜子补了口红，看着镜子中的女性自己，感觉有种很亲切的感觉。毕竟，我用这个样子活了太多年。
而男性的身份，则还不到一年。
披上外套，熟悉地拿过包，便再次打开门。
我以为他会有些生气，可我明显错了。
他见我开门，当即就凑了过来，目光之中竟还有我从未见过的胆怯。
想想平时那么霸道的男人，此刻竟用小狗般的眼神看着我时，感觉很是特别。
“想好去哪儿了吗？”我问。
“想好了……”他说着，走到一边按上电梯。
“去哪儿啊？”我转头盯了他一眼。
他迎上我的眼神时，目光一滞，竟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呢。”我轻声问。
“你…呵呵，我感觉现在的你跟前天的你都不是一个人了。”
“怎么？要不我回去换上男装？”
“别别别！”他赶忙将我推进电梯，快速地关上电梯门说：“我倒是希望你以后一直这个样子。”
“你可别得寸进尺……”我瞪他一眼说：“说好了一天，就是一天。”
“行，我就是表达一下心情而已，别这么傲娇好吗？”
“我傲娇了吗？”我说着又白了他一眼。
“没有，一点都没有……”他笑着说。从见了我之后，他嘴上的笑就没下来过。若是让平日里的那些人看见蒋凡震这姿态，八成会觉得他脑子抽风了。
不过，看他如此激动又克制着激动的样子，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毕竟刚才确实傲娇了。因为我现在是个女人，就得用女人的身份来对待他。女人的傲娇，表现在恰当的时间里时，是能牵引住男人心的。也可以用来测试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面对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你的傲娇会让对方觉得恶心，或是让人反感。
但是，面对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则会让他在你面前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会先过过脑子。
上了车之后，我又问：“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啊？”
“去一个只需要你坐着，不需要你站着的地方。”他笑着说。只是这次的笑，多少有点儿得逞的味道在里面。
“你快说什么地方。”我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很是神秘地说。
“你不说我下车了啊！”
“我带你去外地逛风景，然后，你只需要在车里坐着就好。这个安排行吗？”他问。
“没骗我？”
“这一路上的风景挺美的，然后，到了目的地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等着你品尝。”
“……”我看着他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是说真话的样子。
算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
他载着我离开了南城。
但是，他没有走高速，而是走的下路。
北方不比南方的风景，临近年关，东风萧瑟，路边早已经是枯枝败缕，田野里也是光秃秃一片，毫无景色可言。
好在远处山上的松柏还在支撑那仅有的绿色，但是，在这萧瑟的风景里总显得有些孤单，反而加深了那种萧瑟感。
“新项目……算了，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不谈公事了。”他自我反驳说。
我没有理会。
不想跟他聊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想跟他说太多的话，总觉得这种安静就很好。
不是说讨厌他，而是说，我本身是个习惯安静的人。毕竟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太多太多年。
“你之前说的‘自身秘密’、‘个人隐私’，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对我公开啊？”他忽然问。
“不知道……”我看到路边的白桦树上，惊起一群麻雀，心里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说出自己的秘密。
这个秘密太大。我觉得不管是他还是唐嫣月都接受不了这个秘密。
而且，我觉得按照他们的人际关系来说，他们肯定都知道现在唐家宁可能就是韩飞，更知道他跟费晓有一个双性人的孩子。
所以说，如果哪天我跟费晓相认，自然也就是将我双性人身份公开的那一天。
除非不相认。
可是，童歌说费晓再有一周半就能回南城来治疗。还说，会回来跟我一起过年。
我对过年倒是不排斥，但是，至于相认不相认、如何相认，还没有想好。
“难不成还想要瞒我一辈子啊？”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比往日里温柔很多。
“你那么确定能跟我相处一辈子吗？”我看着窗外唰唰而过的树影，轻笑一声说：“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尤其是有钱的男人。你现在是还没有得到我，等你得到我之后，就不会珍惜我了。”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发个誓啊？”他笑着问。
“猪蹄子们都喜欢发誓。”我说。
“你别以为你什么不说，我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他说。
我听后，便觉得他可能是想来硬的，转头看了他一眼说：“如果你不后悔的话，你就试试。”
他听后，笑着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全是爱意，突兀一句：“阳光照在你的头发上，真漂亮。”
“好好开车行吗？”
“好……”他一脸开心地应声。
那刻忽然想到了幽静，刚想要问问他跟幽静相处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可是，转而一想，这话连问都不需要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看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我忍不住问。
“再有十分钟就到了。”他说着，一个转弯，车辆驶进了一个不大的城市。像是一个县城。
“这是哪儿？”
“我老家……”他轻声说：“之前，你带我去过你老家，现在我带你来我老家转转。希望你能多了解了解我的过去。”
“……”我顿感无语。
“你要知道，你是我第一个领回老家的人。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不是在京都吗？”
“不是，三岁去的京都。十岁又回南城。十六岁高考完去了国外。毕业之后才回来。”他很是短促地解释道。
“哦……”我轻轻应声。
不一会儿，他将车开到上了东山，而后又开进了一个县城里少见的徽派风格建筑群。
他似是观察到了我疑惑的双眼，介绍说：“这是我们县城最适合老人居住的地方。”
“你说的是有钱的老人吧……”我转头盯了他一眼。
“可以这么说。”他说着，嘴角的微笑更浓了几分。
我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略为恐怖的念头……
我之前可是听吴静容说过——蒋凡震可比他哥蒋正坤小了近三十岁。
蒋凡震的父亲，就是蒋欣月的爷爷……
爷爷？
老人？
难不成蒋凡震……
“你不会是想要带着我见你父母吧！？”我问。
“咦？”他忽然皱起眉头，问：“你怎么知道我父母很大年纪了？”
“熟悉你的人谁不知道啊！你，你真要带我去见你父母吗？我不去！”我说着，不由自主就抓住了车扶手。
他一个刹车，将车停到了气派的大门口，笑着解开安全带说：“快点吧……下来帮我拎点儿东西。”
“我不去！”我再次强调。
“你放心，你进去之后只管坐着，不需要你站着，更不需要你干活。快点儿，我都跟我父母打好招呼了。”他微笑说。
“阿震回来了？”院里忽然传来一位老妇人的声音。
“妈，我回来了……”
“儿媳妇儿呢？不是说带儿媳妇儿回来吗？哪儿呢？”老妇人说着便走出了大门口，并向车上看了过来。
这车窗膜太薄了……
我哪儿还躲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