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我…呵，不好意思……”她脸色微微一红，转身便向大厅里面走去，并将车钥匙递给了迎面去的男服务员。
我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转身透过酒店的落地玻璃，看着自己的身型，跟当初做女人时的身型虽然有些不同，但是骨架早已形成，若是仔细端详也是能发现端倪的。
好在自己的胡子“加分”不少。
就是跟吴静容面对面，她都未必会将我和“阿刁”联系在一起。
但是，如果摘掉胡子的话，可就难说了……
——
离开酒店之后，便直接将王耀和分管领导的手机暂时拉黑。
打上车往回走时，同事刘莫琳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看到莫琳琳的电话，我多少有点儿怵头……
因为，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对女人实在是太了解了……
她瞅我一眼，我就知道她内心里的小心思。
“喂？”我接起电话。
“我们在张浩然出租屋这边，你过来玩吗？”
“怎么去他出租屋了？”我问。
“他今天生日，你快过来吧！人家点名找你呢！”
如果张浩然点名找我的话，早就给我打电话了。怎么可能让她联系我？
再者，经历过蒋凡震的事情之后，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那就是，不能把感情当儿戏。试验都不行。
这种做法，带来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不仅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因为感情的奔赴是双向的。我在跟蒋凡震接触的时候，虽然是试验，可是，我也是用了心的。
但凡用了心的人，在分离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无法解释的痛感。
对，我只能用“痛感”来形容。
因为在很多莫名其妙的时刻，比如：发呆的时候、突然的某个瞬间、工作时的走神等等时刻，都会蓦然想起他。
我很难解释那种想，也很难敢去深一步的想，每当发现自己会有那种表现的时候，我都会转移思绪，不在自己在思绪里面停留和加深。
我的经历太少。
我只经历过蒋凡震这一次感情，所以，便将我曾经读过的书和看过的电影都回忆了一边。
可是，没有答案。
那些书里面从来没有我这种情况。
所以，我只能在感情的世界里摸石头过河，却也再不敢轻易拿别人做试验。更不敢轻易付出情感。
宁缺毋滥，对每一个人都试用。
纵然我现在的长相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一个异性来谈情说爱，但是，我可不想做个渣男。
如果遇到能让我心动的人，我会认真跟对方尝试尝试。
毕竟我都做了缩乳手术了……
通过之前和现在一直进行的健身，哪怕是到了最后非常亲密的那一步，对方都不会发现我的秘密。
如果我找到了那个意中人，如果我确定了自己的性向，我会偷偷地去做完最后的手术。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那时候，我也不用再服用雄性激素了。
所以，想到这些，我便果断地拒绝了莫琳琳的邀请。
毕竟我跟张浩然也不是特别熟，只是同一个车间的同事而已。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必要那么在乎他的感受。
放下手机，转头看向车窗外。
冬天似是没有傍晚，刚才还明亮的天，此刻已经闭上了眼。
风也似是累了一天，有气无力地晃着法桐树上仅有的几片树叶。
可都市的霓虹，仍旧那么旺盛，像是年轻人的血液般鲜红，充满了力量，也充满了欲望。
低头，攥拳，看着自己的拳头，却总觉得少了些血脉膨胀的感觉。
因为现在都是数字化操控的车间，还戴着手套作业，手自然也没有了曾经老工人的那种强壮感。
松开手，轻轻地搓掌，莫名感动一种孤独感。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走的路究竟对不对……
我只知道自己在离开那些熟悉的人之后，一个人挺孤独。
我想去看看林爱云的孩子长成什么样子了。
也想过去看看吴静容妈妈联系不到我之后，是不是特别担心我。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两人，我或许会去别的城市生活。
但是，她们在南城。
只要想到和她们俩在一个城市，孤独的心中便会呵出一阵暖暖的气息，会感受到一种非常轻微却足以支撑我面对未来的力量。
只是，我能在这个城市找到那个让我下定决心变成男人的女生吗？
除了爱情之外，我真觉得做男人和女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身边很多男同事总会想着找个本地的家世不错的女人来恋爱，想着借助女方的家庭来少奋斗一些。为了讨得女方欢心，如同一只狗般围着女生转，时时处处都像是一个贤妻良母般温柔呵护对方，俨然变成了一个女人。
而身边很多女同事，尤其是物料整理库的那些女同事。他们因为学历低，也是迫于现实压力之下，她们会连续地加夜班，干着很多男同事都干不了的脏活累活。有时在食堂遇见她们，她们吃饭比男人吃得还多，干活比男人还猛。
虽然我们算不上是社会的最底层，可是，绝对算不上是高层。
在这个略低的层次里面，男人女人根本没有那么清晰的分别……
性，只是性。
他们只是通过生理上的性别来区分男女。而我观察到的确实另外一种情况——不男不女的不是人——而是这个社会。
“嗡嗡嗡”手机忽然响起。
我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是，我是用手机打的出租车，这会儿也不能将手机关机啊……
看到这个号码后面是五个8的时候，就意识到这可能是集团里的某个大领导。
“喂，你好。”我接起电话。
“南风吗？”
“对，您哪位？”
“我是郑国强……”
“郑总好！”
这个郑总是我们万顺的副总，在副总里面虽然排在第三位，但是，是主管销售的副总，权力很大。
“听说你不舒服？”
“哦……是的。”
“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
“那就过来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仅是咱们万顺分部的主力，以后也是咱们唐龙集团的中流砥柱啊。年终了，幽总还给你们这些干将们准备了红包，你不过来可就错过了啊……呵呵，快过来吧。房间号是888。”
话毕，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这个888的时候，我当即想起，幽静那会想让我开车的时候，说的房间号也是888啊……
我这要去的话？能行吗？
“叮”的一声短信，看到是郑总的号码，当即打开！
“我观察你有段时间了。你今晚务必过来，我有事安排你。”
这……这让我怎么拒绝？
回复“好”之后，当即对开车师傅说：“师傅，咱原路返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