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的私生子？”纪云霆一脸惊讶地问。
那刻我的心跳逐渐加速，联想到刚才唐嫣月说“想我”时那撒谎的模样，便觉得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就是那个“私生子”了。
“嗯……我还听说，这个私生子是个男的。”唐嫣月又说。只是没有再看我，而是低头摆弄起桌上的红酒杯。
“是外界传的那个人双性人？对了！有个叫厉南的你认识吗？就是厉怀仁的父亲。”纪云霆说。
“厉怀仁？”唐嫣月似乎对这个厉怀仁并不熟悉。
“厉怀仁现在蒋凡震那边的第一干将啊！”
纪云霆有板有眼地说：
“我们纪氏集团前段时间跟蒋凡震那边合作的时候，我跟这个厉怀仁接触过。厉怀仁告诉我说，你爸根本不是你真正的爸，不是真正的唐家宁，是韩飞换脸变的！还说，韩飞之前还跟费晓生了一个孩子，因为当时费晓大病初愈，生下了一个先天双性畸形。”
“这些我都听说过，只不过，那个孩子已经不是双性人，而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了。”唐嫣月说着，转头看向了我，问：“知道我讲这些的时候，为什么不避讳你吗？”
“不知道。”我清淡应声。
“因为咱们两人的事情已经被外界知道了……”
唐嫣月说着，整张脸都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桌上的食物，丝毫没有食欲，拿过一边的红酒，一边倒酒一边说：
“我真没有想到…我爸竟会用出这么一招，不过，确实是个上上策……”
“什么意思？什么上上策？”纪云霆一脸不解地盯着她问。
“呵……”唐嫣月慢慢抬起头，盯着纪云霆，像是在琢磨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你看着我干什么啊？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嘛……”纪云霆一脸不解。
那刻，我便感觉纪云霆是这帮年轻人里面最有年轻人模样的人。
什么年纪什么心，他二十四五，正是对恋爱、对情感特别上心的年纪。工作上的事情他根本无需担心，集团里的事情都是他姐姐纪梦辰在操持。
而纪梦辰的老公刘伟则是唐龙集团的第一副总。
纪梦辰如此一个恐怖的存在，哪儿还需要他纪云霆负责？
所以，纪云霆活得潇洒、活得年轻，便也自然了。
“我今天之所以叫你过来，就是想要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我爸的私生子是谁？”唐嫣月问。
“我怎么会知道？”纪云霆的眼睛瞪大，完全是真不知道的样子。
那刻的唐嫣月，让我越来越不放心了……
她的脸上没有之前、甚至没有一进门时的傲娇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谨慎和冷漠，那眼神更像是一个男人。
那刻，我忽然想到了童歌跟我说过的话。
她——唐嫣月——是唐龙集团创始人唐太爷的私生女。
这个秘密是只有她和“唐家宁”知道的秘密，除此之外，怕是只有我知道了。
看到她此刻跟唐家宁截然不同的眼神，便能感觉她的亲生父亲肯定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物。尤其是女孩会遗传父亲的智商，唐嫣月在商业上的才能绝对不仅仅是上了几堂商业课那么简单。
我甚至怀疑这个还没大学毕业的女人，早已经开始在布局了……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私生子是谁了？”纪云霆问。
“你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唐嫣月问。
“我是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的脾气吗？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怎么可能不跟你说呢？咱俩这么铁的关系，你还提防着我啊……”
“这世界上唯一不让我提防的，怕是也只有你了。不过，你不知道最好，你也没必要知道。”
唐嫣月说着，目光清冷地飘过来看向我，问：“你知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私生子是谁？”
“你是在质问我吗？”我释放出男性的压迫感看着她问。
她听后，轻轻一笑，笑得很浅，也很冷。
“嫣月，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很怪啊……”纪云霆问。
“没事儿……来，喝酒。”
唐嫣月笑着端起酒杯，转头看都我没倒上酒的时候，便放下酒杯，拿过红酒走到我身边，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今晚放开了喝点儿吧。行吗？”
“……”我没有说话，看着她将酒杯直接给我倒满的时候，冷声说：“你今晚的状态让我很不喜欢，如果你心里有什么怀疑的话，大可以问出来。”
“相比于质问一个人，我更喜欢对方主动坦白。”她放下酒瓶，走到自己的位置，端起酒杯说：“过年了……我们一起喝一杯吧。这个年，应该会是一个丰富多彩的年。”
“唐嫣月……”
纪云霆皱着眉头，一口干掉杯中的红酒之后，放下酒杯，拿起餐巾擦了一下嘴上的红酒，扔掉餐巾探身问：
“你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感觉你藏了很多话似的？你爸呢？你既然知道了那个私生子的事儿，为什么不问问你爸呢？”
“我会问的……不过，我不会直接问。我倒是想看看他会把这场戏演到什么时候。”唐嫣月说着，转身冲我抬了抬酒杯之后，一口饮下大半。
我轻轻尝了一口之后，放下酒杯，不声不语。
我能感觉到，唐嫣月知道我就是“唐家宁”的孩子。可是，我也能感觉到，她暂时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
可是，我不知道，我现在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纪云霆眯眼看着唐嫣月说：“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正儿八经地问问你父亲呢？至少，他现在是你法律上的父亲啊！”
“十八岁之后，我跟他在法律上的关系就没有了。而我之所以这么隐忍着，只是因为我想看看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唐嫣月说着，目光更为忧愁地低落了下去。
那刻，我慢慢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唐嫣月喊住我说：“你去哪儿？”
“回家。”
“为什么回家？”
“不舒服。”我说。
“为什么不舒服？”她眼神有些迷离，也有些闪烁地盯着我。
“你知道为什么……”我说。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理由……”我站在门口问。
“我是你的女朋友。”她冷目盯着我说：“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如果我惹你生气了，请你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如果我让你不舒服了，也请你告诉我，我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了。”
“你们两口子闹什么呢？”纪云霆走到我身边，揽住我的胳膊，拉到桌边说：“要说该走的人是我，不是你啊！嫣月，我看你找我也没有什么事儿！我就不给你俩当电灯泡了！我去找蒋凡震打听阿刁的下落去了啊！”
话毕，将我推到座位上后，拿起一边的外套就走了出去。
——
门“砰”的一声后，气氛徒然降到冰点。
她轻轻捏着红酒杯的杯颈，见我不说话时，慢慢抬起头看着我，目光之中是谁都看不透的深黑。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