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榆你干嘛呀?”允弦一脸怒气看着嬉皮笑脸的零榆。
“你和大师兄不是要去师傅那里交训诫吗?帮我顺便带带呗,我就不去了。”零榆摸摸肚子“实在顶不住了,饿死我了。”说罢,将自己的那沓皱巴巴的训诫插到了允弦的怀中,拉着冥浔就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允弦看着面前刮起的尘土,嘴角不断抽搐着,他抬头看着身旁的云桐:“大师兄,这。。。”
“直接交给师傅。”
“你不怕师傅怪罪你没有管好零榆?”
“他的德性,师傅是知道的。”
“。。。”
冥浔就这么被零榆一路拉到了膳房,这小子说自己饿得不行了,还跑这么快,不带喘气的那种。
冥浔找了处靠窗的位置,拍拍椅子上的灰,慢条斯理地坐下,看着窗外簌簌而下的红枫。秋天了吗?之前是从没在意过几时几刻的,只求着早日与她相见,便也什么也不顾了。现在竟能安静地坐下来,悠闲看花。
“看什么这么出奇?”零榆伸手在冥浔眼前挥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面,一地枫叶,灿若橘霞。
冥浔没有作答,转过头,面前的男人依旧笑容烂漫,不过,拿的食物有些夸张了吧!满满一桌。
零榆将碗筷递到冥浔眼前:“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都弄了一些。”
“你是不是想知道今日为何饭菜如此丰富?嘿嘿,今天膳房来了个新的大妈,我和他说我是学徒,帮她尝尝手艺,大妈可不笑着答应了。”
零榆吃了好一会儿,看冥浔依旧不动碗筷:“怎么不吃?”一面问着,一面将一块五花肉夹到冥浔的碗中。
“尽管吃,出事了我负责。你小子以后有口福了,等我在膳房工作了,天天给你留一份我亲自准备的爱心饭菜。”顺便在脸庞边笔划了个爱心。
“不用了,你规矩领罚便可。”冥浔看着碗中肥腻的五花肉,没有丝毫胃口,这种情况吃的下饭的也只有这小子了。
“你这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什么罚不罚的,都是狗屁。人活在世,不就图个逍遥快活吗?哪像你一天天愁眉苦脸的,像极了丧了偶的小怨妇。”零榆将放在冥浔碗中的五花肉又夹了回去,一口吞下。
还特地挑了一块成色最好的给你。
冥浔没有作答,丧了偶的怨妇是怎样,他不知道,像零榆那般无所烦忧他是做不到的,转头又看向了窗外。并丢了一句:“你吃完,记得去师傅那里请罪。”
零榆抿着嘴巴,搞不懂,搞不懂,刚才那会儿还好好的,说变脸就变脸。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眼前的人,怕是比女人的心思还要复杂。这顿饭,吃的不愉快咯。
“我会去请罪的,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不要什么都压在心里。”他可不想被这小子带的忧愁善感,积极阳光的他还要让莲理拜倒在自己的怀中呢。虽说,这小子他的确很担心。
你问零榆什么时候知道冥浔是男人,来普陀山共处了一段时间后就发现他是男人了,起初零榆死活也不愿意相信,这么好看的美人怎么会是个汉子,也尽力劝服自己将她当妹子看待,但是心里总有股声音在时刻提醒自己他是男人。虽说每次看到他的脸还是会把持不住,奈何莲理是自己心目中永远的白月光。抱歉了兄弟,你长得再美,也还是我的竞争对手。
零榆看得很明白,很多事,他只是表现的漫不经心而已。
崇恩那边是炸开了锅了,他摸着胸口,使劲憋住心口快要澎涌而出的老血。总共就教了那么几代徒弟,从未有过让他说一答二的,零榆这家伙倒好了,无视法规就算了,居然敢糊弄自己。
崇恩瞬间将桌上的一沓废纸化为灰烬。
旁边站着的徒弟被大发雷霆的崇恩吓得哆嗦都不敢,眯着眼前祈求自己能逃过一劫。
唯有允弦胆忒大,左手递茶,右手扇风,不停地说好话,给崇恩解气。“师傅,零榆那地痞无赖,何必为他生气。”
“再者说,老龙王只让我们收留那死小子住这里一段时间,他的好坏与我们无关,师傅管他作甚。”
崇恩鼻孔冒气,双目圆瞪,一口将茶水闷下。要不是收了老龙王的镇海之宝,他立马将零榆踢下山,任野兽吃掉,省得他操心。
“师傅,别生气,别生气了。师傅是我们最好的师傅了。”崇恩虽然脾气臭得很,但是爱听好话是所有人的通病。
听了允弦的再三劝告,崇恩的火气稍微有些降下来,还好收了个懂事的徒弟。“既然你也知道那厮鬼混浪潮的德性,以后就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知道了,师傅。”
崇恩捏捏下巴,若有所思,瞄了眼不远处弯着腰毕恭毕敬的云桐:“云桐,你待会告诉零榆,让他在膳房帮忙就可以了,普陀山中其他事物日后就不用他参与了。”
“是,师傅。”云桐行了礼后,退出了书房。
师傅真“灭绝师太”,直接剥夺了零榆修习的权利,允弦咽了口口水,现在为零榆求情是不绝对不能的,以后见机行事吧。
发了会儿呆,允弦立马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继续伺候着崇恩,为他端茶倒水,扇风降火。
是夜,零榆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床上一倒,白天还真被自己说中了,以后要一直在膳房里干活了。
零榆哭笑不得,不,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偷懒谁不会,但现在偷懒不了哇。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白天那张大妈的脸,嘟着嘴巴要往自己脸上亲,这太恐怖了,谁能看出来这大妈是十六岁的妙龄少女,硬被她拉去干活折腾到现在,做不好她就会以身相许,就地解决,零榆从没做过这样粗鄙的事情,拖地抹桌子洗碗这算个什么玩意。
眼角抹不尽的泪水,算了,睡了,明天,不按时到膳房又要被大妈身体伺候了。
零榆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依旧没有睡着,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床位,气息很轻,他应该睡得很沉了吧。
零榆起身,轻轻地踱步到冥浔身边,看着熟睡的人。
他撑着下巴,盯着面若桃花的人儿,睫毛轻轻抖动,柔似天边云卷,水润的唇,小巧的鼻子,没有一处不让人心动的。
“哎,你要是妹子就好了。”零榆叹了口气,而后又使劲摇摇头,他不能产生这般邪恶的想法。
“你在干嘛?”
“?”零榆缓缓地转过头,对上了那抹犀利的目光。“你没睡?”
此时被窝里的人已盘腿坐在了床上。“没深睡。”
“额。”零榆捂住眼睛,以掩盖尴尬的表情,刚才那句话铁定被听到了。
“刚才那句话”“你要干嘛?”两人的话同时而出。
零榆咽了口口水,继续说完没说完的话:“你听到了吗?”
冥浔点点头。
这么淡定的回复,零榆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那句话我随便说的,你不要在意哈。”
“没有在意。”冥浔看向窗外的当空皓月:“这么晚了,不睡,有事吗?”
“没,只是,睡不着,所以想找你,聊聊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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