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定定地凝视着秦戮。
本身面上是不带什么表情的，但看到秦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不由得也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怪不得你能隐瞒过四海商会的总部在京都盘踞了那么久，还是有点本事的。”
顾泽慢条斯理地翘起二郎腿，语调中充满了戏谑。
因为他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天安市作为四海商会的大本营，是绝对不可能允许他人在枕畔酣睡的，否则的话到最后只能自食恶果。
那么，沉寂已久的江湖人士忽然踏入俗世，针对性还这么的明显，就是为了四海商会来的。
此刻他选择反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最有效的反击方式就是将这些门派都纳入四海商会当中。
到时候有钱大家赚，有好大家分。
也省得他们天天装作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实际上已经对四海商会这块大蛋糕垂涎欲滴。
装得多累啊。
“所以你叫我留下来就是为了能够问清楚现如今武林当中的情况？那你可找错人了，我对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秦戮毫无预兆地收敛了笑容，又恢复了那冷冰冰的样子。
别的不说，他这个变脸的速度确实让顾泽有些意外。
“那你师父是什么门派的？看你的功夫都是以速度见长，力量与耐力明显不足，更像是女子练的功夫。”
顾泽很是生硬的转了个话题。
武林当中，比绝对实力更重要的就是传承。
那些强横无比的功夫都是师传徒父传子的，从来都是密不外传的。
有可能两个同样研习拳法的门派，所练的武功完全是南辕北辙。
而武功秘籍一旦泄露，对于整个门派来说都将会是沉重的打击。
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整个门派都会没落下去。
毕竟只有你会的别人一点都不会，才能够独占鳌头。
若天底下任谁都会的话，那就不是高深的武学了，而是第二套广播体操。
在这种情况下，秦戮一个从来就没有拜过门派的人，根本就没有可能练成这一身功夫。
除非他的师父本身是某个门派的亲传弟子，但最终叛出师门了。
“不想提他，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听到师父两个字，秦戮顿时皱起了眉头，丝毫不掩饰自己言语中的反感与鄙夷。
“具体呢？既然现在你已经跟在我身边做事了，有的东西就是不能隐瞒的，一旦有意隐瞒，我的判断出了差错，那么整个四海商会都会被连累，你的五年之期也很难熬。”
“……倒不是我想隐瞒，只是刚刚跟随师父的时候我还小，不懂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只求师父每次在练功结束之后对我的夸奖。”
秦戮被顾泽逼的可谓是无可奈何，于是简略地说了一遍他最不堪回首的童年。
“然后呢？在你长大了以后就没有再问过吗？”
顾泽的好奇心被彻底地调动了起来。
能让秦戮这种人以无比复杂的语气形容出来，他的师父肯定是个狠角色。
“我长大了的时候已经出师了，师父也是我杀的，因为他强迫我做我不想去做的事情。”
秦戮顿了顿，随即呲牙一乐：“怎么样？没想到吧？”
顾泽两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沉思了许久。
“你要是想在我这里问关于武林的事情，那可真的就是想多了，我顶多知道那追杀令肯定不是一个门派发布的，而是不下五个门派同时拍板，才能真正的发布。”
“不然的话凭着武林当中的风气，今天这个看那个不顺眼，明天那个看这个不顺眼，到最后全都开始自相残杀了，追杀令就算有十米长，都写不下。”
秦戮一边说，因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当初他手刃了那个几乎没有人性的师父，想要找到一个能够收留他的门派。
但找来找去，不是嚣张极的赶他走，就是干脆连进都不让他进。
从那以后，秦戮眼里的所谓武林啊江湖啊，全都是那么回事。
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武林高手们，其实根本就不像是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悲天悯人绝对正义。
更像是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扯个遮羞布，自欺欺人一般标榜自己匡扶正义高风亮节。
假君子可不如真小人。
“怨念很重啊，如果我真的做到了，你有没有兴趣做长老？”
顾泽半是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以顾泽现在的实力，绝对已经有了开宗立派的资格，之前一直没有这么做，单纯是因为觉得得不偿失。
可现在不太一样，再不出手肃清的话，恐怕这一脉真的要绝后了。
毕竟顾泽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追杀令之上，前来围追堵截的人往后只会更多。
倒不如干脆用江湖上的规矩来解决，打擂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至少这么做能够让那些所谓的武林高手知道顾泽自己真正的实力。
省得往后再让那些小喽啰来找茬，虽然那些人对顾泽根本就不在乎，但是他不能接受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整个四海商会受到影响。
“长老？你的意思是，你要开宗立派？”
秦戮终于坐正了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顾泽。
“有什么问题吗？我的实力应该也足够了，武林这种风气焉知不是因为很久没有领头人的结果？”
“哦，那祝你成功吧，他们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兴趣？”
顾泽一句句步步紧逼，不给秦戮考虑的机会。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点，等你真的做到了以后再说吧。”
秦戮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语焉不详地应了声。
顾泽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手机来电显示，是柳霜霜打来的。
他只能对秦戮比了个“稍等”的手势，随即接起了电话。
“你女朋友在我手里，想让她活着回去的话，就自己一个人来见我，你应该知道敢报警是什么下场吧。”
听筒里，明显经过处理的电子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