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鼓包上的女孩仿佛没有注意到这几只怪物,她只想看月亮。
四不像冲刺跳跃,流着口水的大嘴张着。
“冰翎,孔雀屏。”
女孩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白色的魔法阵在女孩身后展开,一根根冰刺从女孩身后一直延伸到了天空,此刻女孩就像一只开屏了的孔雀。
四不像被冰刺叉上了天空,又变成冰雕,砰的一声碎成冰雾散开,像一朵烟花,自始至终,女孩都是笑着的。
“打扰别人看月亮是不礼貌的行为哦,小月。”
女孩抚摸着破旧的玩偶猫,小声的说。
霍黎把眼光从月亮上拿下来,看着面前的土地。
“我们要找什么?”
诺伊兹接着拍霍黎的头,“记住你走过路和地形。”
接着他又掏出袋子和一个钳子,“捡起一切你认为值钱的奇怪的东西。”
剩余六个人点了点头。
嘴角有痣贺夫'史蒂夫摸了摸后脑勺,感觉有点冰凉,有颗雨滴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个动作让他离开了并排的队伍,他摸了摸脖子后抬头看向自己的队伍,随后皱着眉头,疑惑的说,“人是不是多了。”
“一、二、三、四、五、六。”刚好六个,贺夫嘀咕了一下,“奇怪。”
他又用手指一个一个的数,“一、二、三、四、五、六。”
最后他将手指指向自己,颤抖着吐出来一个字,“七。”
“快跑,多了一个人!”贺夫大喊了一声,朝着远处奔跑。
前方听见贺夫喊叫声的几人面色一变,根本来不及思考,朝着队友的反方向跑去。
直到几人跑出去很远,才离着一百多米互相打量。
七个人影互相对视着,只有月光和臂章上的光能让人清楚的知道那里有个人。
“报数!一。”诺伊兹大声喊到。
霍黎深吸一口气,他离他们太远了,起码二百米,“二。”
“三。”
“四。”
“五。”
“六。”
“七。”
该死,诺伊兹环顾四周,根本不知道谁是多出来的。
“认知障碍。”霍黎小声的说了一句,他们的思维方式出了问题,也许是记忆力。
他们无法判断出谁是多余的人,包括他自己,每当抓住了线索,却又突然迷茫。
七个人互相对视着,都想要抓出躲在暗处的多余的人。
霍黎深吸了一口气,“跑!”
随后转身朝着北面跑去。
余下六人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幽怨。
“嘎—!”
霍黎听见一声鸭子叫,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六人就像被扔进炼钢炉的雪人,一瞬间就蒸发了。
霍黎惊恐的奔跑,仔细一看,那不叫蒸发,是碎掉了,就像打碎的瓷器,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
霍黎之前站的地方,一片黑色是污渍停在哪里,昂起没有眼睛的脑袋,露出无数张有着锯齿状牙齿的口器。
“嘎—!”
它在愤怒!
“那TM是个什么鬼东西!”霍黎跑离了很远,这才回头看了眼。
月光下,六人站的地方已经被一层黑色的胶状物液体占据,它们正在朝着正中间流动。
须臾,便聚成了一坨巨大的球状,外层的液体流动着,朝着中间挤过去,看起来好像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忽然间,这个接近20米的球状物体停止了蠕动,朝着霍黎的方向开始滚动。
“嘎!”它语气中有一点兴奋和惊恐。
“……”霍黎看着滚动的球体,又朝着远处开始跑路,“我好奇尼玛,看个屁看!”
他又怎么可能跑的过这巨大的车轮。
很快,霍黎和球体离的不过百米之遥,他已经能看清楚了这个球体的真面目了。
它由一截截的小虫子构成,拇指大,无眼,长着一张恶心的圆形嘴。
“嘎—!”
它们欢呼着,张着嘴,谁都想吃下第一口美味。
球体上密密麻麻的嘴看的霍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霍黎不跑了,站在原地等待着它们的到来,手上火焰缭绕。
巨球也停了下来,浑身颤抖着,紧紧的缩住一团,20米的身躯小了一圈。
霍黎刚以为他们怕火,松了一口气。
一只巨大的手掌从黑暗中探了出来,一把抓走了球体的十分之一。
黑暗中传来大口大口的咀嚼声。
两只手不停的交替,每次都能抓走大把的虫子。
球体不停的缩小,虫子用生命在分裂,填补球体的空缺,直到某一刻结成小球四散奔逃,大部分朝着霍黎滚了过来。
霍黎吓一跳,也赶紧跑路了。
“下次,下次绝对不能再好奇了。”
向着侧边的跑了近一千米,看见后面没有什么了之后才停了下来。
“啧,怪不得凯尔要训练体能,这不能跑都成那东西嘴里嚼的餐后甜点了。”
霍黎踢开一颗石子,一抹红光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惊弓之鸟的霍黎警惕的看着周围,绷紧了神经。
“这是那里?”霍黎看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自己不认识这里,这才从魔法空间里拿出了军部发的简易地图,回想了很久,因为虫子是直着滚的,他是往侧边跑的。
这次用炭笔在上面画了个圈,标注出了自己的大概位置。
“应该在这个位置,我也没跑多远。”
霍黎想了一会儿,在简易的只有轮廓的地图上画了一条斜线,“这样走能回到静谧森林边缘,走这边是海岸线。”
霍黎卷起地图草图,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回森林。
霍黎站在森林边缘,朝着反方向的西边走去。
霍黎的身后。
干枯的树枝上结着一只乌鸦,它歪着头,红色的眼睛盯着下面往西面走的霍黎。
乌鸦扑打着翅膀,两只脚长在了树枝里。
乌鸦挣扎的叫着,叫出了一串拟声词。
“啊—!你是谁!救命!”
霍黎仿佛没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像一个丧尸。
霍黎走远,才后知后觉的说,“刚刚有谁在叫救命?”
“听错了?”
他身后远处,枯树的树枝缓慢的弯曲,缠绕住挣扎的乌鸦,慢慢压紧,猩红的血液顺着枝干流下。
树干上,一根根人骨以及黑色的铠甲被树干析出,枯树抬起树根压了上去。
捆住乌鸦的树枝松开,上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生物,枯树舒展了枝桠,人畜无害。
霍黎走在他自以为的东边,皱着眉头,“是不是太安静了,按照一开始的剧情走向,这不对劲啊。”
太安全了。
霍黎走在一条铺着红砖的小路上。
两侧的小草为他让道。
草丛里,一张张卫军铠甲铺在里面,草从铠甲里长了出来。
杂草们用根爬着,移动到另一具尸体上,从铠甲的缝隙里钻进去,扎根,生长。
霍黎仿佛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朝西边走。
这里是两大禁区的外围,没有什么红砖路,甚至连路都没有,他不过是走在齐腰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