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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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正是吐故纳新的好时候。

早起当值的保安大叔站在保卫室门口,灵活地转动四肢,举上,推下,左攻,右纳,一套自制拳法下来,整个人面色红润,神清气爽。

今天周末,大多户主都在休息,依照往日惯例,他在这天会多打一套太极拳。

只是起势动作还未完成,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闯入了他的视线。

他不动声色地转了下眼珠,佯装不在意地直起身,眼看人快走到自己跟前,正预备做第二式的胳膊悬在空中。

这小子怎么回事?

走路不看路?

如果不是知道这小子的情况,他差点儿就要以为人是来找茬的。毕竟走路不知道避人的小孩,不多见。

两个人的距离越缩越近,他只好再次收起动作。

脚挪到一半,身旁突然有了声响。

“大叔。”

男孩声音嘶哑,像是很久没开口说话一般。

大叔本叔快速扫描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在确认只有他们两个人之后,提心吊胆地转过身。

他轻咳了两声,强行把爬到嗓子眼的心虚压回肚子里,看着索莫乏气的小孩儿,“有事啊?”

一身黑的林野朝见他抬头,单刀直入地把特意拎过来的东西递过去,“谢谢。”

保安大叔被他简单粗暴的行为镇住,半无措半震惊地接过塑料袋,打开一看,是包子和豆浆,应该是新鲜出炉的早餐,隔着包装都能感到接连不断的热气。

“臭小子,你……”

他心里欢慰,想和人唠几句,抬头后却只看到林野朝远去的背影。尚未在脸上完全展开的笑容维持着尴尬的弧度,直到肌肉发酸,才一颤一颤地回归到最原始的状态。

这个时候,林野朝已转了弯,进入他的视野盲区。

直觉不对劲的保安着急忙慌地进了保安室,顾不得手上还挂着勒手的袋子,拇指费劲地在手机联系人上滑动,边戳边念:“苏……苏老师。”

电话拨过去没几秒,温柔和气的女生从听筒里穿过来,“喂,张哥,我是苏琴。”

听到人声后,保安大叔洪亮的声音传遍整个空间,“苏老师!”

“你们班那个小同学,是不是发现了我?”

“今天他突然过来给我送早饭,吓我一跳。”

他急于知道答案,音量也越来越高。

“奥,看我晕的,忘了给你说,他准备搬家,以后就不在这个小区住啦。”

“搬家?”

“那我以后,不用把他每天的出门时间告诉你喽?”

“是,最近这段时间真是给你填了不少麻烦,张哥。”

“……那这孩子搬家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听完苏琴电话那头儿的话,他赶紧回道:“不用是吧……那你先忙吧,苏老师……哎。”

保安大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心不在焉。

当时这小子住进来的时候,苏老师拜托他多费心,在他出门,回家的时候通知一声。

即便两人没说过话,成天看着也生出了些感情,如今人冷不丁要搬家,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刚开始他还以为这孩子是什么不良少年,问题份子,后来才发现人每天定时定点出门,定时定点回家,不上学的时候也不例外。

临走之前,还想着给自己送吃的,“挺懂事一孩子,老师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被他念叨的人,这会儿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眼前这间屋子,布置的很温馨,浅色系的家具,暖黄色的灯光,很有家的感觉。

林野朝只有在换上校服之后,才与这个地方有那么一丝丝的相融。

毫无鲜活气的他,在大多数时候更像是一个陌生的闯入者。

对于一个本就不适合自己的地方,离开时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留恋 。

林野朝背上书包,提着被系成死结的塑料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距离单元口不到五米,并排立着四个垃圾桶。

林野朝离开的时候,弯腰把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一旁,那里面装着的,是一堆塑料空瓶。

二手的破旧电车被推出车库,林野朝插上钥匙,转动车把,将车从小区后门开出去。

他没有头盔,因为疾速而变大的风冲击着面部,却没能让他的肌肉成功随风抖动,面目狰狞。

他面不改色地目视前方,眼神坚毅,电车逆风行驶在非机动车道,一路向东。

机能减退的车子全力运行,穿过繁华街道,绕进偏僻小巷,最后在一个本该恢弘大气,如今却布满灰尘的门石前减速。

门石上的三个字是,桃花源。

林野朝回校这天,最先看到他的三班人,是赵岩。

他当时刚走到校门口,正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瞟,在人群中一眼发现了林野朝。

没办法,发型和气质太别具一格。

他本想上前打个招呼,顺便测试一下心里修改了好几天的交友计划是否可行,结果凑近之后发现,林野朝的头发似乎短了不少。

他记不清人刚来时头发的长度,不过目测现在比之前,只短不长。

赵岩决定先把计划好好完善一下,再找个好时机实施。

对于自己临阵逃脱的行为,赵岩偷偷在心里进行了唾弃。

他自认不算胆小,也一向不在意人的外表,怎么遇上林野朝就怂了呢?

想不通。

连赵岩都能感受到林野朝的变化,就不要再说三班其他人。

好几天不见的人突然出现,自然会让人感到意外,至于其他的念头是一点儿也没有。

他一架成名后,大部分人的想法就是敬而远之,现今见他比从前还要阴郁,更会选择这么做。

夏蕰刚走到后门,就发现了林野朝。

不止她,送她上来的祝贺也发现了。

她昨天刚拆线,顺便去了脚上的绷带。

虽说每天回去,贺萍都会帮她冷敷,刚下地走路时还是有些疼。祝贺不放心,半跟半托地把她送到班门口。

夏蕰下意识去看祝贺的反应,发现他撇着嘴,眼里有气。

“行了,我没事了,你也快回班吧,别耽误上课。”

夏蕰从后门进了班,转身催他回去。

祝贺看了眼不知道低着头做什么的林野朝,更气了。

他推了下眼镜,皱着眉往三班门口靠,不顾夏蕰的眼神暗示,“你自己小心点,腿还不能多走,胳膊上的上还没好全,可不能再出事儿!”

他故意扯着嗓子喊,以确保三班教室内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本是普通关心的话语,配上祝贺煞有介事的语调,莫名就变得指向性十足。

本来班里还有点动静,被他这么一弄,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好说话,只能互相传递眼神。

夏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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