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李欢被绑在了办公室椅子上。
他看着陈瑾笑道:“别闹,我待会儿还要巡房。”
“这周轮到你看诊,不需要巡房。”陈瑾斜靠着桌子,肃然道,“别想逃避。那个孩子是谁的?”
“周照的。”李欢十分认真且一口咬定。
陈瑾嘴角抽了抽,皱眉道:“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李欢眼珠子一转:“不就是个漫画嘛,巧合而已。”
“我们三个和漫画人物有些相似,你还能说是巧合。但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只有你我,还有三爷知道,谁能如此具体地画出来?除非她真实存在,还要我说下去吗?”
“你能不能别和三爷一样?我不知道。”李欢心虚地转过脸。
“原来你心里还记得三爷,这三年他过得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到现在还以为是桑总把人藏起来了。”陈瑾愤然。
李欢抿唇,想了想开口道:“陈瑾,你不能只考虑三爷,你也要考虑一下林知意,就算你想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真的忍心把母女俩都牵扯进来吗?你别忘了,叶菲菲到现在都没找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闻言,陈瑾不再说话。
片刻,他解开了李欢身后的绷带。
“你的身份低调一些,你出面联系一下漫画作者,我看了一下漫画热度居高不下,开我们玩笑无所谓,那个孩子决不能再画出来。”
“嗯。”
李欢表示赞同,微微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陈瑾手机上跳出刚刚调查出来的信息。
漫画作者目前在港城。
李欢在陈瑾的示意下,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几声后。
传来一道女人可爱的声音:“你好。”
李欢盯着陈瑾手机上的调查内容,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
“什么?”女人听他半天不说话,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你是……”李欢盯着名字半天喊不出口。
“不说话,我就挂了。”
“等会儿。”李欢豁出去道,“请问你是猛女半夜挥大刀?”
这到底是哪个女人会给自己取这种网名?
女人咧嘴一笑:“是啊,你是谁啊?谈合作吗?可是我今天已经谈了两个合作了,估计后面一个月都没空了。”
“不是合作,是关于你画的那个孩子……”
“孩子?星星?”女人下意识喊了一声。
“……”
李欢和陈瑾听到孩子的名字,瞬间愣住。
错不了。
长相,名字都对上了。
宫沉说过梦里那个孩子就叫星星。
李欢赶紧抢在陈瑾开口之前说道:“我希望你撤下有关孩子的漫画部分。”
“凭什么?”
“因为孩子是……”李欢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倒是女人突然一惊一乍:“我知道了你是谁了!渣男!还想打听孩子?做梦!”
嘟嘟嘟,电话被挂了。
再打过去,李欢已经被拉黑了。
他无奈地看向陈瑾:“她说我渣男。”
陈瑾脸色微沉:“不能让别人知道孩子的存在,你请个假去趟港城和画漫画的作者当面谈一下。”
“好。”李欢点点头。
陈瑾犹豫道:“如果见到她和孩子……拍张照可以吗?”
她是谁不言而喻。
陈瑾觉得这张照片或许在关键时刻能帮宫沉。
李欢想到宫沉,苦涩点头。
宫沉这三年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
李欢刚请完假准备订机票去港城,手机上便跳出了周照的信息。
我陪我家少爷来港城出差,我飞回京市聚聚?放心我没带娃!
周照都知道了!
李欢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陈瑾收到了宫沉的安排。
“三爷知道桑总去了港城,他让我安排他去港城。”
“完了完了……”
李欢感觉自己的脑袋算是别裤腰带上了。
两人干脆兵分两路。
……
公寓。
自从林知意走后,宫沉就住了进来。
陈瑾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客厅中央收拾好的行李。
走进去,他便看到宫沉站在阳台,指间夹着香烟,却不点燃。
陈瑾上前道:“三爷,机票和酒店我已经订好了。”
宫沉转身,秋风浮动,深隽的五官晕染着疏离和冷漠,一双墨眸波静谧。
他清冷扫过陈瑾:“没什么要说的?”
陈瑾一怔,他就知道宫沉要去港城没那么简单。
就在他回答时,他想起了李欢的话。
也要为林知意母女设身处地想想。
最近宫氏局势越来越复杂,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陈瑾垂眸道:“一切只是巧合。”
“是吗?”
宫沉眼睛一眯,冷意覆上,轻轻折断了手里的香烟,烟丝随风飘落,莫名多了几分肃杀。
陈瑾浑身紧绷,依旧不说话。
这时,门铃响了,让陈瑾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连忙转身开门,看着门口的人,他抬手挡了一下。
“桑小姐。”
桑苒坐在轮椅上,脸上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但依旧难掩苍白和消瘦。
不过入秋,她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毛衣,露在袖子外面的手腕细得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折断。
她操控轮椅想进门,却被冰冷的声音阻止。
“别进来。”宫沉缓缓走来,“什么事?”
桑苒目光越过他看向客厅的行李,苦涩道:“又要出差?去哪儿里?”
宫沉冷漠道:“我没必要向你交代我的行程。”
“港城?那个小女孩真的很像你。”桑苒意味深长道。
宫沉垂眸,眼底血色渐浓:“桑苒,最好她会没事。”
“你宁可结扎也不愿意和我生孩子,就是因为她?”
桑苒梗着脖子,薄薄的肌肤下青筋凸起,用力质问着宫沉。
这三年,变的不只是宫沉。
还有桑苒。
宫老爷子始终不信宫沉会去结扎,他觉得一切都是桑苒不够努力。
所以对桑苒进行各种催生,思想游说。
渐渐桑苒的想法也发生了转变,她也觉得自己没做好,她不顾医生劝阻,疯狂调理身体。
她的执念从嫁给宫沉,变成了一定要给宫沉留下一个念想。
可这念想只有她自己想要而已。
宫沉答应过桑厉会让桑苒善终,所以并没有争论什么。
只是面无表情道:“你说呢?”
桑苒不顾一切伸手死死抓住宫沉,血色尽褪的脸上,一双眼睛却布满血丝。
“我,我不会让你去。”
说完,桑苒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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