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观--
“我的母亲是一位灵剑中的剑魂,名叫棠溪”,姒鸠浅缓缓道,“棠溪剑本是百年前一位铸剑大师所创,传闻削铁如泥。”
“那你的母亲缘何开了灵智呢?”施夷光道。
“我母亲曾经对我说,是一日一名散仙见她剑身寒光闪烁,似有隐隐的云纹,心生惜剑之情,于是吐了口仙气,于是我的母亲就便可以化作了人形。”姒鸠浅道。
“那你的母亲可以施展法术吗,就像天上的仙人一样?”施夷光好奇得问道。
“嗯.......但是没那么夸张,就是一些简单的法术。”姒鸠浅回答道。
“我的母亲自铸剑师去世后,就作为铸剑师的陪葬品在地下沉睡了好几百年。”姒鸠浅突然脸色有点微变,“吴王阖闾酷爱剑,我的母亲后来不知怎么就辗转到了阖闾的手上。棠溪剑本来就是不可多得的一把神兵利器,吴王阖闾得到了我母亲,更是爱不释手,便做了佩剑。”
“啊!吴王阖闾!那不是现任吴王夫差的父亲吗?”施夷光吃了一惊。
“嗯就是他。”姒鸠浅目光沉沉,“吴王阖闾22岁战败于楚国,有性命之危,我的母亲于心不忍,现身帮阖闾挡了一劫。”
“那后来呢?”施夷光追问道。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后来便是世人常说的才子佳人的桥段了。我的母亲是一个绝世美人,飘飘若仙,吴王阖闾第一眼便动了心。”姒鸠浅恨恨道。
“浅,你的浅灰眸子是不是就是遗传的你的母亲的?”施夷光问道。
“嗯。”姒鸠浅点了点头,“后来,我的母亲也对阖闾动了心。虽说我并不喜阖闾,但不得不承认,他当年是一代青年才俊,是无数春闺梦里人。”
“啊?”施夷光有些疑惑了,“那你的母亲后来是怎么遇上你的父亲的?”
“后来,阖闾杀弟夺位,当上了吴国的王上,性格越发乖张。后宫更是三千佳丽无数。我的母亲终于受不了了,远走吴国,来到了越国。”
“然后你的母亲就遇上了你的父亲吗?”施夷光问道。
“对。我的父亲也对我的母亲一见倾心,与我的母亲结发为夫妻。不久,母亲便诞下了我。”姒鸠浅笑道。
“那.......你的母亲那时候......还爱着吴王吗?”施夷光似是有点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姒鸠浅似是突然就冷了下来,“但我知道我的母亲恨阖闾。”
“吴越两国素有积怨,阖闾很快便得知,我的母亲来了越国,不由得率军攻打越国。
”姒鸠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吴国本来军事实力就比越国强,再加上吴王阖闾因为我母亲对越国深深的恨,越国多年都是节节败退。”
“那后来越国为何打赢了槜李之战呢?我记得那一仗是现任的王上勾践带领的吧。”施夷光支起小脑袋问道。
“对那是我在位第五年带领的仗,那时我正好10岁。”姒鸠浅说了一半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了,“夷光.......你听我解释.......”
施夷光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姒鸠浅的眸子总有一层雾,为什么郑旦姐姐的父母对他有些害怕,为什么郑旦姐姐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因为,他是王啊......
“参见王上。”施夷光一改亲和的表情,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唉......”姒鸠浅深深地叹了口气,“夷光,你大可不必如此,还是叫我浅吧。”
“那怎么能行呢?”施夷光皱了皱眉头,“您是王上,我是庶民,万不可逾越。”
“唉.......你呀......”姒鸠浅的眉头皱了皱,然后又舒展了开来,“你先听完我母亲的故事,再决定吧。”
施夷光见姒鸠浅已经做出了让步,也不好再不给台阶下,便点了点头。
“我十岁那年,越国已经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了,急需一场胜仗,否则越国就会赢来灭顶之灾。”姒鸠浅顿了顿,“范蠡给我出了个主意--将所有的越国死刑犯放出来,让他们在吴军面前自尽以震慑吴军,再一举攻敌。”
“天哪......”施夷光惊叹道,“这也太残忍了吧......”
“夷光,对于那些死刑犯来说,这已经很仁慈了。”姒鸠浅严肃道,“孤承诺过他们一定会让他们的家人富足一辈子。”
施夷光还想反驳,却想不出来什么理由。
姒鸠浅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王上你怎么了?”施夷光走过去拍了拍姒鸠浅的肩膀。
姒鸠浅抖得更厉害了,双手抱头,不断在颤抖着。
施夷光有些急了,不由得喊道:“浅,你怎么了?”
姒鸠浅抬头得逞一笑:“终于叫我浅了!”
施夷光不由得傻了眼了。
施夷光不满地嘟了嘟嘴:“行吧行吧,以后就不叫你王上了,叫你鸠浅。”
姒鸠浅皱了皱眉:“叫我浅?夷光?”
施夷光瞥了瞥眼,颇有一种你再讨价还价,就一巴掌扇过去的架势。
姒鸠浅很识相地不说话了。
“行吧,鸠浅就鸠浅.......”姒鸠浅无奈道。
“你刚才想说什么?”施夷光气鼓鼓地问道。
姒鸠浅顿时眸子里溢满了痛苦:“我的母亲在那场战役中自尽于吴军前,越国才得以保存。”
姒鸠浅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这话说出来。
因为,越国上下,谁人不知道,姒鸠浅是个天才,年仅10岁,就在槜李之战中,战胜了身经百战的吴王阖闾。越国子民都道,他们有了位天才王上。可是,谁又知道,姒鸠浅内心深深的痛楚呢?
此刻,姒鸠浅人生第一次很是忐忑,因为他是第一次向一个人说出这些话。他很害怕,自己得不到别人的认可。
原来帝王也是普通人啊......
姒鸠浅默默地想到。
施夷光却没有想这么多,她只看见了姒鸠浅那双似雾的眸子里多了点点晶莹剔透的东西。
施夷光的心脏猛然一痛,走上去预抱住姒鸠浅,但是走到姒鸠浅的面前却犹豫了。
这是郑旦姐姐的人啊......我怎么能随意抱呢?
就在施夷光迟疑间,一股大力袭来。施夷光只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再回过神来已经是在姒鸠浅的怀里了。
“唔......”施夷光想挣扎。
姒鸠浅却将头搁在施夷光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轻轻吐气道:“别动......让我抱一会。”
一瞬间,施夷光浑身如被雷电击过了一般,动也不敢动,只觉得有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脏四散开来。
耳边是的温柔触感是徐徐的清风和姒鸠浅淡淡的呼吸。
南风馆--
海棠和红衣男子正在对坐着。
红衣男子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面具下那张绝美妖艳的脸不是郑旦又是谁呢?
“爷......”海棠有些犹豫道,“今天还是不能让我服侍你睡觉吗?”
郑旦看着海棠那双满含期待的眸子,微微叹了口气,道:“海棠,还是陪我喝酒罢。”
“是,爷。”海棠微微低下了头,有些失望地道。
“哈哈哈哈!还是喝酒好,什么事也不用想,也就没什么烦恼了!”郑旦边喝酒边大笑道。
“爷可是又遇到了什么困扰吗?”海棠问道。
“哈!”郑旦悲凉地一笑,“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今天我放任施儿和那个混蛋在一起了!”
“是......王上?”海棠微微不确定地问道。
“狗屁王上!就是一个心机颇深的披着羊皮的狼!”郑旦恨恨道。
“他今天把我调离,必定是在长春观有什么部署!”郑旦咬牙道,“我只恨当年为什么和他签了那样的协议!”
“咳咳咳咳......”郑旦因为情绪激烈而呛了几口酒。
海棠心疼地从怀里抽出帕子,轻轻地擦着郑旦的嘴角,眼神温柔而坚定。
“海棠,你要知道,杀人容易诛心难!那个混蛋最擅长的事便是谋得人心了......咳咳咳咳.......希望施儿不要轻易地陷进去。”郑旦自言自语道。
“爷......”海棠似有犹豫,慢慢地道,“爷也知道杀人容易诛心难,那为何还要一次次地忽略海棠呢?”
说罢,海棠抬起盛满痛苦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郑旦,似是想看透她的人。
“海棠呀海棠......”郑旦缓缓低头,嘴边勾起一个嘲讽样式的微笑。
“你我都一样.......爱而不得.......求而无果.......”郑旦说罢,竟像疯了一样哈哈大笑,一边还说到道:“喝酒!喝酒!”
“对,爷说的对,喝酒!一醉解千愁!”海棠也笑道。
此时,万家灯火同明,几家欢乐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