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被雨水浇得湿漉漉的。
雨水冲刷着世间,蜿蜒顺着屋檐滑下,倒让人觉出几分痛快。
大吴京城的雨水不似周国京都那般春雨绵绵,让人惆怅,大吴的雨磅礴且肆意,若是到院中走上一遭,只需片刻便会被淋个透彻。
太子府外门庭若市,各个翘首以盼能进府中与太子妃一叙。
只可惜那日祈福宴之后太子妃便闭门不出,只说要养养身子,这样一来,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若是打扰了太子妃休息,那自己心里掂量的一切岂不泡汤。
“娘娘,近日在管家的言词退拒下,送礼的已经少了很多。”白芷端着热水进门,伺候江予月洗漱。
“如今想巴结太子府、不对!想巴结咱们娘娘的人可多了。”
花苑进门收拾桌子,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江予月浅浅的打了个哈欠,“这两日那跑趟的事都完善了,本宫便再见见众位。”
“好,奴婢待会便告诉管家。”白芷给江予月简单的婠好头发,拾起一根金簪粉钻点缀的凤尾簪戴上。
这簪子配着这简洁的发饰,正是合宜,就是今日有客前来,也是得体的。
“今日的信件有没有到?”江予月不将衣领松了些,这才坐下享用早膳。
这几日江予月每日必问的便是有没有信传来,所以此刻白芷熟练的答道:“今日的还没有。”
这时,喜鹊也抬脚进来,行礼后说道:“娘娘,漱玉公主今日来了,看您还没起便又出俯去了,瞧着心情不错。”
“漱玉公主自从几日前得到了家里人的消息,算是再没有什么困在心里的事了。”
白芷与喜鹊对视一眼,浅笑道。
江予月在见过了陈宇德后没两日,玉儿便来说已经收到了家里传来的信件。
她们依旧在之前的村子里生活,如今都安好。
玉儿在纠结了两日之后,还是决定先去书信一封,问问家人愿不愿意到京城外的村子里住下。
若是不愿,她便再想别的办法。
江予月猜测,或许再玉儿到了她身边之后,陈宇德便已经将她的家人都放了回去。
不过,只要如今众人都安好,这些话,她自然是没有说的必要。
“玉儿该是又到画师那去了吧。”江予月嘴里咬着一块酥饼,含糊的发出声响。
“奴婢想也是。”白芷点点头。
暗卫查到,那画师是那年随着难民一起到的京城。不过难民都在城外的村子安家,他却自掏腰包住进京城。
询问过村里的难民,众人对于他此前是何人,从哪来,因何进京,统统没有人知晓。
而他在京城中的这一年,也如同玉儿所说,为了教养院中的孩子,也做过很多贴补家用。
“这回那画师也算帮了本宫大忙,取些作画用得上的,送到玉儿的院子里吧。”江予月淡淡的说着。
“自从咱们的酒上架之后,这常画师的画可谓一画难求。”白芷啧啧摇头,“应该是他准备贺礼来答谢才是。”
江予月缓缓朝碗中吹气,盈盈浅笑。
对于常千羽的画作,她早已发现了赚钱的门路。
若是此前,她定然是已经与尝千羽有了合作。
可这回,对于查探不到信息的常千羽,江予月不愿冒险,并没有合作的打算。
雨声渐小,京城的某一茶楼处。
“要说这太子妃,可是老夫至今见过最特别,最有能耐的女子……”
茶馆中,说书人敲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将这京城中人人称道的太子妃说得那叫一个天神在世。
听到茶馆中的阵阵高呼声,门外,一个身形欣长,身着灰色祥云刺绣劲装,腰间一条白色犀角带,只坠着一块白皙玉佩的公子拽着马绳缓了一瞬。
而后,嘴角抿住,朝里边看了一眼后很快离去。
周围的小姐闺秀们纷纷驻足观望,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刚才那是哪家公子,实在是俊朗非凡!”
“是啊!除了太子殿下和白家公子,好久都没见到这般谛仙似的人物了。”
“可惜太子殿下府上有太子妃那样的绝世女子,白家那又是个不解风情的!”
“唉,说不定这个……”
马背上的人衣襟有些湿润,看着也是极其厌恶这样的场面,冷呵一声,“驾!”
马匹啼叫一声,朝前奔去,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便也抽动缰绳,追随而去。
在众人驻足的眼神中,灰袍男子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自然,也没人看见,那三人纵马而去的方向,竟然是大吴皇宫。
驻守宫门的侍卫接过为首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看过后双手奉回,连忙叫人打开了宫门。
侍卫颔首,将人迎了进去,“王爷,陛下在御书房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