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来,在周延与郑玲斗得如火如荼的这几年间,哪怕郑玲也有过不少次占据上风,但郑志华对周延持有更多偏爱,如无意外,其实他内心已经定下由周延掌接郑家的大权,他现在的种种观望,也只不过是仍旧在考察着周延,在琢磨着周延对他的归属度与忠诚度,仅此而已。
与曾经过去的历史那般,我又一次赌对了。
因为有郑志华发话,这几个壮丁也没敢对我咋样,更不敢把我手机抢去,我在中途不断拨打物业电话,总算被我侥幸打进去,之后隔十分钟我与宋艾确认物业已有平常熟悉的保安上门,我的紧迫感才散去一些。
听得出来,宋艾余悸未定,但她为了不吓着寻寻,她特别克制而冷静。这个风风火火的小女生,陪着我这几年更迭已经脱胎换骨了。
又隔半小时,宋艾发微信给我,汪洋带了浩浩荡荡二十多个人过来,现在她与寻寻很安全,她再三叮嘱我人身安全最重要。
宽慰宋艾几句,我趁着那几个男人在相互递烟敬烟有所松懈,我先是打开微信与周延共享位置,之后暗搓搓打开了手机里隐藏的录音软件。
这个软件,是我这些年以来为防止卓家人给我下套而找了个算比较牛逼的黑客高价钱搞进去的,它只需要低电量续航就能一直在后台运行,一般人发现不了它的存在。郑志华今晚绑了陈慧慧和小柳,他以此要挟我到场,他指不定还能干出更猪狗不如的事来,无论他人有多牛逼,他抹杀自己恶心的能力有多通天,他也干不过现代电子科技带来的便利,有音频为证,我脱险后可以直接把他的暴行捶出一个坑来。
又把手机调到静音,我重新把手机揣回兜里,再投入更多精力关注着外面的路标。
车速越快,下高速路后更是挣脱了市中心向更偏僻之地奋进,渐渐的连路标都变得模糊不详,最终停在深圳与惠州交接一已处于待拆迁状态的旧城区里。
几个人拥挤着我在连带路灯都被停用的小巷子里走约有五百多米,最后我被推入了一座高达六楼的老式厂房里,并被直接带上六楼。
为了不让郑志华太早察觉到我手机有异样,临被推进去前我借故太热把装着手机的外套脱掉搭在楼梯护栏上。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我亲眼目睹陈慧慧与小柳被人五花大绑屈辱的扔在地面上,我内心波涛震动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强迫自己镇定,我大步流星往郑志华面前去:“郑老先生,你把我朋友带到这里,不过是想让我欣然赴约,现在我人到了,你可否让人先把我朋友放开….”
突兀伸出手来,郑志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我的脖子,并将我一甩抵靠在墙上,他又加重力道:“说,卓悦忽然要娶玲儿,是什么目的?他在筹谋什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否则今晚你们几个,全都要死在这里。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也没时间跟你耗,快说!”
这两年郑志华身体状况渐下,他此时此刻也就多了个攻我不备的优势而已,我反应过来,脸随即顺着他掐扼的方向扭,我反复挣脱几下后趁他体力不支成功脱困,我连连退出个安全距离,再稳如泰山:“郑老先生,卓悦为什么会娶郑玲,他有什么目的,你难道不是应该去问郑玲吗?你应该去问问郑玲,她到底给卓悦灌了什么迷魂汤药,让卓悦在时隔三年死里逃生后,还不知道珍惜身边人,宁愿辜负也要抛妻弃子,也要与郑玲双宿双飞。你或者也可以去问问卓悦,他到底是被郑玲哪一点迷得七荤八素,不管我如何泪眼朦胧挽留他,他也不为所动。我是他们重新结婚婚姻的受害者,我是备受伤害的那一个,你现在来问我,你让我如何答你?是要我答你,我勾引男人的本领远不及你女儿郑玲,我在她面前输得一塌糊涂?”
那双积满阴险狡诈的眼里暗波齐涌,郑志华死死盯着我,他冷笑:“秦时九,刚刚通话时,你还没完全落入我手里,我基于当下形势放任你胡编乱造满嘴跑火车也没戳穿你,但现在你在我手里,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几个死在这里,可能还要暴尸一个多月后,等到拆迁队正式进驻才能被发现,你该知道你这条小命,以及另外那两个可怜虫的小命,都捏在我手里。你惹得我不高兴了,我让今晚在这里的所有男人轮流把你们玩个遍,再在你们肚子上开个口,让你们慢慢淌尽最后一滴血,在恐惧里无奈又悲惨的走向死亡。你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想必你与延儿来往甚密,你多少能听到些风声,当年延儿妈是怎么死掉的。”
早在经历炼狱般折磨时,我已是翻来覆去的死了一遍又一遍,我还会怕死吗?
可我怕陈慧慧与小柳,她们会受我牵连而死。
再望向郑志华那张被邪恶挤得狰狞的脸,我一筹莫展却还要强作镇定:“郑志华….”
我绞尽脑汁才拼凑起来的话术尚未来得及施展,被青苔笼罩得斑驳的楼梯间里忽然传来脚步声,我循声望去,只见周萌唇轻勾勒着冷笑,她迈着轻巧步伐朝我们走近。
陪着郑志华一同作恶的壮汉,也不知道均是认识周萌知道她身份,还是被她旁人无人的气势镇住,无人上前阻挠,周萌顷刻已到我眼前。
周萌的忽然出现让郑志华愣了片刻,他随即阴沉着一张脸:“萌萌,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你怎么来的这里?”
眼里似有万千顷秋波,周萌睨了郑志华一眼,她叫得倒是自然:“爸,我跟着你来的。你忽然带那么多人出门,肯定是有什么热闹事,我回来深圳也有一段时间了,闷得很,想跟着爸找点热闹解解闷。”
没料到他居然被周萌尾随了,郑志华恼怒不已,他凌厉瞪着周萌:“我知道你这两年,和你哥那样都被这个女人灌了迷魂汤,有事没事就和她混在一起,和她做了朋友。但周萌,我警告你,不该你凑的热闹,你最好不要主动贴上来。这些年要不是看在延儿份上,我不会让你这个野种顶着郑家千金的名声过得那么舒服。你识趣点,就给我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去哪里,今晚的事你最好把嘴巴闭严实,否则就算延儿再护着你,我也不会留你这条贱命。”
面对着郑志华咆哮式叱责,周萌脸不红心不跳,她将食指竖在唇中央作了个“嘘”的动作,进而笑声凛凛:“郑志华,你可千万别抬举秦时九这个贱女人。就是她,就是她当初从我手里抢走了卓悦,要不是她在卓悦面前搔首弄姿,我与卓悦早已经双宿双飞过着幸福日子。可就是因为她,我的大半生都毁了,一个毁掉我大半生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当我朋友?”
唇角的笑越来越浓,也越来越怪异,周萌冷不丁从旁边壮汉手里抢了根木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在我后背上:“这几年,这个贱女人把周延迷得混混沌沌,把周延迷得围着她团团转,她迷得周延把资源对她拱手相送,她越混得风生水起,我越恨。凭什么一个处处不如我的女人,她处处抢了我风头,处处抢我的东西,她抢完卓悦又抢周延,我最在乎谁,她就抢谁,我为什么要与一个抢我东西的女人做朋友?我只是在忍耐,在蛰伏,在等待一个时机,能让我亲手结束这个贱女人!”
周萌尽管纤瘦,但她力真的很大,她这么一个闷棍冲力十足,我措不及防下被冲得跪在地上。
郑志华那么一个能为了飞黄腾达而杀妻害子的男人,他骨子里面的恶异于常人,他对刺激的需求度也远高于他人,现在周萌忽然杀出来与我反目,还表现出想要弄死我的意志,郑志华顿时双目放光,他剔眉:“萌萌,你打算怎么玩?”
目光四顾环视,周萌最终将视线落在陈慧慧与小柳身上,她指了指:“先把那两个都解开。”
眉宇里顿时多了一抹暗涌,郑志华又冷下脸来:“周萌,我劝你不要妄想把这几个女人捞出去。你胆敢跟我对着干,我不介意今晚多死一个人。”
轻描淡写的勾起唇来笑,周萌眉梢里全是轻蔑:“郑志华,你张嘴闭嘴就标榜自己多会玩,实际上你那些小把戏,已经过时了。秦时九这个贱女人,不总是爱摆出一副圣母模样,帮帮这个扶扶那个,她靠着这么虚伪的一套,美其名交了一个又一个朋友。我很有兴趣看看,在生死关头面前,她那所谓的朋友所谓的友谊,有多少是靠得住的。”
风情万种的挑了挑眉,周萌冷酷而阴诈的轻笑两声:“我想要这几个女人,她们为了获得生的希望,自相残杀。”
作者的话:一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