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开担心我妹会受牵连,我也在暗戳戳把卓悦权衡其中。看他与周延应该是处于相互制衡的阶段,他若是因我打破这份平衡,说不定会给他带来不太好的影响。
我与他这段假婚姻总有终结时,还是互不相欠好吧。人情债堆砌多了,我怕我会迷失自己。
垂下眼帘,我轻声说:“没有。”
重重松开我手,卓悦语气里淡漠横陈:“你今晚吃的种种苦头,全算你活该。”
如同锋芒在背,我差不多要将几根手指揉碎:“好,知道了。”
冷冽扫我两眼,卓悦一路飞车,入门之后他几乎是推着我摔沙发上,他转身提来药箱。
翻翻选选片刻,他捏住其中一支膏药正要打开,他动作顿了顿:“先去洗澡。不然擦了你再去洗,又得多刷一次药。”
他渣时是真的渣到凛然生风,可这丝毫没影响他藏在冷言冷语下的温柔与细致如刀像箭,开我胸膛触我心弦。
为了抽离,我急忙站起:“我等会自己弄就行,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抬起眼帘,卓悦语速缓缓里刻满震慑:“听话。把我惹炸毛了,你就算老朋友还没走干净,我浴血奋战今晚也把你办了。”
真的是脑抽,我竟然答:“我就来四天,今早走了。”
嘴角略略上提,卓悦眸色变深:“我让你去洗澡。”
后知后觉,我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我刚刚说的什么屁话,好像显得我多期待他办我那样!
脸上挂不住,我灰溜溜回房。
紧跟我其后,卓悦也上了卧室,他换了身休闲服,下楼看老黄去了。
一波操作猛如虎,等我洗好,顿时傻眼了。
刚才我压根没注意到,把衣服勾掉入桶,此时此刻它正泡在水里,欢腾的冒着泡泡!
卧槽啊啊啊啊啊。生活真是令人惊喜!
捏着半湿不干的毛巾,我欲哭无泪懵逼一阵,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贴在门上试探性的喊:“卓悦….卓悦你在吗?”
回应我的,只有寂寂。
又紧着嗓子眼多叫了几次,眼看着浴室里热气散去冷冻逼近,我咬紧牙关忖量一阵,浴室离我房间也就六七米的距离,我跑得快最多十五秒内回到,我与其光着身子在这里死守苦等卓悦上楼帮我拿衣服,我还不如选择个实操性更强的。
先开出条门缝确定卓悦没开,我用小得不能再小的毛巾挡在胸前,一个飞冲出去。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刚跑出几步,卓悦突兀出现在楼梯口,他先是漫不经心投来一瞥,进而眼睛直住盯死不放:“你怎么不穿衣服?”
what?敢情我不上清华北大是我不想上吗?
脑子倏的死机,我僵在原地几秒才反应过来,我继续冲到门边用力拽啊拽,我再次发现生活这出悲喜剧从未垂青过我,洗澡前我莫名其妙把门给锁死了!
羞愤与慌乱并驾齐驱,我连与他多对一眼的勇气都没,只管埋着脸与门锁死较劲,希望他能上道暂且消失。
然而耳际步伐声越重,我被吓得一个哆嗦整个人盘膝蹲下,手忙脚乱捡起毛巾又要盖住,卓悦手里的毛毯已重重扔下,他轻描淡写:“凑合先披上。”
恨不得掘地三尺活埋自己,我慌里慌张裹上身它又滑下,我狼狈得生无可恋弯腰捡起,这一次总算把自己捆成了粽子。
转身又拿来一件他的羽绒外套,卓悦又是以扔的动作给到我手里:“门怎么了?”
我脸别向远处:“不知咋回事,锁了。”
“果然不婚不育保平安。我要脾气差点,早晚要给你气死。”
卓悦嗤了声:“你是怎么做到那么蠢的。”
不等我答,卓悦以淡淡游离目光扫我一眼:“天赋异禀。”
三言两语把我埋汰得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都自觉抱歉,卓悦神情淡淡下楼去。
过没五分钟,他折回来,摊手:“没找到钥匙。”
我用小心翼翼的口吻大胆建议:“叫个开锁匠来?”
敷衍着扫了眼手表,卓悦气淡神定:“已经凌晨一点了,卓太太。”
我快要原地暴风哭泣了:“那怎么办?”
其实我后面的潜台词是,我就算去老黄狗窝里凑合一晚也没问题,可我总得搞身衣服穿上啊。
或是他住在我心里太久,即使已被我驱逐出境,卓悦还是能凭借熟悉感来触到默契点,他嘴角扬起来:“卓太太可以给我说点好听的,把我哄高兴了,我可以借件睡袍给你渡过难关。”
所以看吧,人生在世,也就三餐一宿有衣蔽体这么一回事。
耷拉着脸,我连恶心自己都不怕了:“卓先生你人帅心地善良,借我件衣服行不行?”
“不诚恳。重来。”
目光忽然胶在我脸上,卓悦挑起眉来:“卓太太要是实在编不出,那叫声老公来听,勉强算你过关。”
卧槽呢,他在撩我?
在我羞赧难当又自觉给他造成麻烦心虚浮浮时,他剑走偏锋来撩我?
别怂别怂,两方交战就是干。干赢了,至少我能暂时将今晚种种尴尬一笔勾销。毕竟有人陪我尴尬,相生相克相抵消。
小小酝酿了一下,我踏着小碎步朝卓悦凑过去,极力掂起脚尖覆在他耳边先是有意无意呵了几口气,我再将声线拖得幽远暧昧:“老公。”
手搭他肩上,我若有似无摁了摁:“老公,你满意了吗?”
身体徒然像被牵扯住两头的绳索,紧绷得棱角凸现,连同反应显眼的,还有他身上那个可变大可变小的玩意儿。
极力咽了咽,我松开他,也没好意思笑得弯腰:“看来卓先生不太受得起我这声称呼嘛。受不起就别要,要了你自己也难受,卓先生你说是不。”
“看来卓太太很健忘。不过数天就忘了我提醒过你,别再试图拿x暗示来掣肘我。”
手如同藤蔓般缠出,卓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横腰抱起疾步往床那边走去:“就算你明天下不来床,都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