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晚了,俺有点儿担心地说:猴哥啊,你说那老头儿会不会是骗人?怎么走了这么长一段路都还没见着人家呢?集镇更没有踪影。
二师兄,你仔细看看,前面那不就是集镇么?老人家怎么会骗咱们呢?俺和猴哥都顺着沙师弟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些房屋,成群结队的。俺说沙师弟你没看错?能确定那就是房屋?沙师弟点点头说:没错,那就是房屋。
猴哥显得很奇怪地问:呆子!怎么啦?眼神儿还不好使了?是啊,老猪不是早就说过了嘛,以前天天对着电脑结果把眼睛弄坏了,近视了;你现在才知道。猴哥不说话了,无知从来都不是光彩的。终于到了集镇上。
这个集镇比先前咱们所见过的所有集镇都要繁华,并且非常大,刚才沙师弟叫咱们看见的那只不过是集镇的一个角罢了。或许把集镇称作县城要更准确一些。不管了,是老头儿先叫它集镇的,那咱们的模仿他的说法罢了。
集镇上人来人往,街道两旁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商铺。俺停下来对猴哥说:猴哥啊,看这里多好,咱们不如就在这里住宿吧,又有好吃的,而且环境看起来都非常舒适,反正又花不了多少钱。猴哥说不行,至于为什么不行猴哥又是没有解释原因的,接着他就又继续往前走了。沙师弟凑过来说:二师兄,那可不行,如果当初咱们没答应老头儿的话在这里歇息还可以,既然现在老头儿都已经把信写好交给咱们了,如果咱们不去的话那就叫失信,那可不好。俺说好吧,既然你们都要去那个山旮旯住宿那老猪是没什么话好说了。
沙师弟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拉俺的衣袖。走在前面的猴哥突然回过头来说:沙师弟!别理他!让他一个人在这儿住宿好了,咱们走咱们的!走就走!老猪还怕你们不成!干嘛总唧唧歪歪的!俺冲着猴哥说。沙师弟又开始两头劝了。
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没有沙师弟在咱们这个队伍中间的话俺跟猴哥指定得经常干仗。走了一会儿俺对猴哥说道:猴哥啊,咱们都不知道老头儿在信里究竟跟他的师兄都说了些啥,咱们是不是应该打开来看看?猴哥恨恨地看了俺一眼之后说道:亏你想得出来,这虽然是老头儿的引荐信,但既然他封了口那就说明不想让咱们知道他们在说些啥;如果咱们打开了,去到公莲花山如何向老头儿的师兄交代?那样咱们岂不是很丢脸?偷看人家的信件;反正老孙是不会看的,要看你自己看吧,到时候就你送上去。说完猴哥就把信递了过来。
俺说不看就不看嘛,既然你们都不同意,那老猪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叫做**,少数服从多数。
天色越来越暗了,街上家家户户都亮起灯,但前面成群结队的房屋仍然看不到边际。沙师弟说:猴哥,咱们还是打的过去吧,万一去得太晚了估计老人家已经睡觉了。猴哥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所以就顺手招了一辆,问司机多少钱?司机说打表吧,打表是最公平的。终于开到了县城的尾巴上,房屋渐渐地少了,灯也渐渐地少了。在一个转弯的地方,猴哥说:停车!于是咱们就下车了。
俺说猴哥你真怪,什么地方停车不好偏偏要在这么一个黑黢黢的地方。
猴哥说:你们往上看。俺和沙师弟朝着猴哥嘴巴撅起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半山腰上亮着三盏灯,非常明显。其实那三盏灯并不是特别亮,而是它们周围一盏灯都没有,黑漆漆的,所以它们显得特别突出罢了。
沙师弟说:莫非眉山居士的师兄就住在那里?独自一个人?俺朝四周看了一下,半山腰周围就再也没有其它的灯火了,如果眉山居士说得没错的话、他真的有师兄的话,那就一定是住在那里了。眉山居士也就是先前布下“云山雾罩三连阵“的那个老头儿,咱们刚刚从他那里过来。
猴哥说:如果没错的话那就一定是在那儿了,俺是突然间看到那里所以才叫司机停车的。原来如此啊!上山的时候又费了些力气,原因就是山路蜿蜒曲折、凹凸不平,并且还没有手电筒。俺说你们看,这下可好,放着阳光大道不走偏偏要走羊肠小道,真是自作自受。猴哥回过身来恶狠狠地说:呆子你再唧唧歪哇地信不信老孙把你丢下山去!于是俺只好又闭口不言了,武力对于老猪来说还是非常管用的,一旦涉及到武力老猪的态度一般都会有所改变。
那三盏灯光终于近在眼前了,咱们一鼓作气跑上去,见到了一座房子,然后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了。俺寻思这山也太高了。沙师弟纠正说不是山太高,而是路太难走,让山变高了。沙师弟的说法比较辨证。
突然,一个倒着的人影出现在了俺的视线中,很修长的身材。之所以看见一个倒着的人影,是因为当时俺是仰面躺着的。人影到了俺头顶就一动不动了。俺寻思这是谁呢?所以就翻转身过去看个究竟了。
终于看清楚了,是一个穿着宽松、白色衣服的老人家,有着一头与眉山居士一样白白的头发。看到咱们头顶站了个人,俺急忙去拍猴哥和沙师弟,看起来猴哥和沙师弟还没反应过来;猴哥说:干嘛,再歇会儿,累死老孙了。
俺一边继续拍一边说道:不是啊,猴哥,有人。有人?在哪儿?猴哥立马一骨碌就爬起来了,紧接着沙师弟也爬起来了。猴哥他们一爬起来自然就看见咱们那个老人家了。
猴哥显得很礼貌地说道:请问您老是不是眉山居士他老人家的师兄?老人点点头说:正是老身,你们刚到是吧?快请进快请进!俺寻思这有点儿不对劲儿啊?怎么老人家好像跟咱们很熟似地。
猴哥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因为他在问了:您老知道咱们要来?老人家略微愣了一下之后才回答说:那个啊?今天下午的时候师弟曾跟我提起过这件事,说是你们要来,所以老身就在这外面亮了三盏灯,方便你们辨别。
猴哥说:眉山居士他老人家还托咱们带了封信给你。说完猴哥就把藏在虎皮裙里的那封信掏了出来递给老人家。敢问您老如何称呼?沙师弟问。
老人一边拆信一边回答说:哦,你们叫我莲花居士就好了,这里是莲花山嘛。说话的时候老人已经把信拆开来看了,接着就将信收了起来。
老人站起来对咱们说:既然你们是我师弟介绍来的,那老身就没有怠慢之礼,你们先坐着,老身去厨房弄些饭菜。俺说老头儿你好不开窍,也不知道请个小家伙帮忙。老人说我也想啊,不过那得花钱,老身两袖清风,消受不起。
老人说完之后就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去了。猴哥和沙师弟聊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刚开始俺还在跟着他们掺和,但后来眼睛就慢慢地不听使唤了,终于,朦朦胧胧地了,也不知睡着了没。
俺做梦了,梦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有清妹妹,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接着就又被其它的场景代替了。
也不知道做到哪里了,突然听到了猴哥和沙师弟的声音:呆子!呆子!二师兄!二师兄!俺睁开朦朦胧胧的睡眼朝周围看了一下,只见猴哥和沙师弟已经坐在桌子边儿上了,此时正在吃着什么。
原来是老人家把饭菜弄好了。沙师弟说:二师兄,赶紧吧,待会儿就没了。见俺急急忙忙的样子,老人家赶忙说:不急不急,还有还有!
吃饭的时候老人家跟咱们谈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说得咱们直嘘嘘。吃晚饭之后老人家就安排咱们住宿了,咱们三个被安排在中间那个最大的房间里,那里打着地铺,咱们三个就挤在一张床上。
老人家显得很不好意思地说:因为平时不怎么与人来往,所以家里并没有多余的床位,只能委屈各位了。哪里!哪里!猴哥说。
真麻烦您老了。沙师弟说。
俺寻思俺也得说点儿什么啊,但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说什么才好;俺本来是想说:没事没事,免费的东西一般质量都差,但俺又觉得真要那样说的话一定会伤到老人家的自尊心,所以最后俺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这一路折腾得,都快到半夜了,咱们才终于下地睡觉,刚一躺下俺就呼呼起来了。俺之所以知道自己呼呼过,是因为第二天的时候老人家笑着对俺说:你睡得真香!既然老人家都知道俺睡得香,那指定是老猪又打呼噜了。
起床后老人已经将早餐备好了,说是咱们吃完就可以上路了。俺寻思这老头儿真好,咱们白吃白喝居然一点儿怨言都没有,要搁别人身上,恐怕早就已经跳将起来了吧。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咱们就站起来与老头儿告别了,奇怪的是老头儿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咱们。咱们并没太在意,以为只不过是老头儿的习惯;老人家嘛,都比较捉摸不定。
还没走出房门,俺突然一下撞到了沙师弟后背上。俺说沙师弟你干啥呢?好端端地停下来还得咱们追尾了。沙师弟也不说话,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俺又朝走在最前面的猴哥喊了:猴哥!你干嘛不走了呢?猴哥也不说话,同样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俺寻思怪事!之后就挤到猴哥的身边朝着他们张望的方向张望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因为门口的前面紧挨着就是一道悬崖,昨天晚上咱们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不只是路不见了,连房子门前的地坝也不见了,仿佛就这一座单单独独的房子矗立在万丈深渊上。
俺还在呆呆看着的时候猴哥反应过来了,急忙挤到房间里问老头儿——也就是莲花居士:这怎么回事儿?老人家好像一点儿也不奇怪,仍然用一种笑眯眯的神态看着咱们。沙师弟也反应过来了,也走到猴哥身边问老头儿:是啊!这怎么回事儿啊?
老人家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说道:听师弟说你们的破阵能力非常高强,所以他叫我布几道阵让你们见识见识。
眉山居士?猴哥问。
没错!就是他;他是我师弟嘛,这你们是知道的。莲花居士说。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说咱们很厉害的?咱们只不过才刚来这里!猴哥说。哦!这个啊?这个是师弟在信中告诉我的,所以他叫我再布几道阵法,如若能顺利通过,那你们自然会平安无事继续前进;如若不能,那就只好请你们按照原路返回了。
听说老头儿他们是在信中暗中沟通好了、来整蛊咱们的,俺就沉不住气了。俺说猴哥你看你看,当初就叫你打开信赖瞧瞧内容,你们不听,现在倒好,中计了!猴哥恨恨地看了俺一眼,但并没有跟俺反驳。
猴哥怒气冲冲地对着老头儿大声说道:你这老头儿好不识相,亏咱们还把你当前辈,现在居然串通一气让咱们上当,今天这口恶气无论如何都要出在你身上,好叫你知道撒谎骗人的后果!猴哥说完就朝老头儿扑过去了。
沙师弟正行阻止他,但迟了一步。俺说沙师弟你管这事儿干嘛,老头儿这叫罪有应得,谁叫他们合伙儿骗咱们?沙师弟说:二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头儿待咱们也还算不错吧?什么事都好说好商量嘛!再说了,他们这也算不上骗咱们啊?是不是?最多只能说眉山居士事先没有告诉咱们,也不至于要打人家啊?虽然觉得沙师弟说得在理,但猴哥已经冲出去了,一切都于事无补。
就在猴哥快要到达莲花居士跟前的时候,老人家突然做了一个暂停的动作,对着猴哥。俺寻思这老头儿真怪,眼看大祸临头了不但不躲闪、不出招,反而做了这么一个小儿科的动作,莫非是吓怕了?
果然,猴哥也被他的这个动作搞糊涂了,所以也停止了前进。老头儿仍然笑呵呵地看着猴哥说:你在打我之前可要想好了,这阵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它的解法,如果你将老身怎样了、而你们又不能破开此阵的话,那么谁来替你们解围呢?老身倒无所谓,反正是一把老骨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沙师弟趁机冲了上去抓住猴哥的手臂说:猴哥,千万不能动粗啊,要万一困在这里那就完了,咱们还是想办法破阵吧;先前咱们不是已经破了眉山居士那几个么?现在这些也一定能破开。
估计是觉得老头儿和沙师弟说的有理,所以最后猴哥还是恨恨地退下来了。老头儿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破阵了,在没有破开之前恕老身招呼不周,不能给你们吃的,一旦破了这些阵法,老身一定会盛情款待;毕竟这个世界人才难得。
这些阵法?难道还不止一个?已经转过身的猴哥又回过头去问老头儿。
老头儿点点头说可以那么解释,同时也可以不那么解释。
什么意思?猴哥越发地不明白了,又接着问到。
老头儿说:此阵名叫“段云阵”,是我独创出来的,与我师弟那个云山雾罩阵不同的是,我这个阵法更加“人性化”。
怎么个人性化法?猴哥问。
俺也搞不明白,阵势还分人性不人性?
老头儿接着说:段云阵可能只有一个阵局,也可能有多个阵局。
原因呢?猴哥问。
如果你们能顺利地通过眼前的这个段云阵,那么这个阵法就会完全消失;如果你们不能顺利地通过眼前的这个段云阵,那么之后又会出现一个新的段云阵。老头儿说。
直到通过为止?猴哥问。
老头儿点点头表示应承。看来这老头儿当真是奇思妙想,居然会想到这种方法。俺对猴哥说:猴哥,这要比先前的那个阵势划算多了,你看哈,只有一个,只要通过了就行;依照咱们的经验,还怕过不去。沙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