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这几年倒是没少给仙家烧东西,但基本上都是送钱送房子什么的,还真没烧过车。
因为我看仙家们出行,不是跑路就是骑马,估计他们也不一定会开车,但这也算是个新鲜玩意了。
这纸车刚烧完,我就感觉耳边有个声音说话了。
“我们也妹有驾驶证啊……”
我噗嗤乐了,这声音听着就是黄快跑,最近也就是他经常跟我逗个乐子,别的仙家都跟隐居了似的。
于是我笑着说,这个车是烧给你们用的,反正法界也没有交警,你们用不着驾驶证,用意念和神通开就行,但是今天晚上我有点事,我得先用用。
念叨了一番之后,眼瞅着到了夜里九点多,我打了个哈欠,有点瞌睡了,于是去卧室躺下睡觉。
其实我每次都这样,平常怎么都不困,但每次晚上有事要做,我就会瞌睡,可准了。
等我这边刚刚睡着,就梦见庄雨薇来了,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然后我们两个出了门,一看门外果然停着一辆纸车,四个圈的。
但在梦里看来,这车跟真的一模一样,连大灯都是会亮的,我一瞅还是个大a6l。
真是没想到,我在现实世界里还没能开上a6,结果通过这个方法实现了。
于是,我拿出那哥们留下的纸条,跟庄雨薇一起上了车,按照地址找去。
这个地址,是在通江街那边,离中央大街也不远。
那个哥们,名叫刘长城。
那边的房子都有些年头了,我和庄雨薇一路聊着天,沿着江边一路来到通江街。
在路上,我终于逮住机会,问她前世是否就是那个被挖心的小姐?
庄雨薇坐在车里,晚风拂起她的头发,这场景还挺飘逸美好的。
她歪头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话。
“你还没想起自己的前世吗?”
“没有……”
我摇摇头,心里忽然有点迷茫。
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有时候想我和庄妹的缘分,有时候想我和仙家的缘分,但总是像有一层迷雾遮着,看不清楚。
这时候,庄雨薇忽然靠近了过来,轻轻把头放在我的胸口。
我心里微微一跳,下意识地看了下前方。
还好,我们这车不用按照交通规则,也没什么危险,所以可以在开车的时候做点小动作……
于是我伸手搂住她,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真实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那一刹那我有点恍惚,觉得这一切似乎不是在梦中。
但庄雨薇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么默默的靠在我怀里,却忽然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她哭,因为先前她一直是酷酷的样子,谁不老实就掐死谁的风范。
这冷不丁的一哭,我还有点懵,也不知道怎么哄,只能讷讷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
她没吭声,只是低声的哭,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眼睛。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么?就连你为什么离开我,你也不知道了么?”
我不由哑然,苦笑摇头:“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说实话我也曾经努力试过,但总是有点模糊,看不清楚。”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咬了咬嘴唇,然后将额头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那一刻,触电般的感觉骤来,我身上麻酥酥的,只觉脑海里瞬间就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那些画面快速闪过,几乎是以每秒钟十几幅的速度,我有点眼花缭乱,最后也只隐约记住了几个画面。
大概十秒钟之后,庄雨薇轻轻起身,看向了我。
“现在,你有没有想起什么?”m..
我还是有点懵,挠挠头说:“我只是看到画面里,好像有个穿军装的男人,应该还有人送他……别的没记住。”
她嘴角微微上翘,眼中又含起了泪花。
“傻瓜,你还不明白吗?”
“呃……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个穿军装的?那……我是上前线了吗,然后就没来得及娶你?”
我话音刚落,她的脸颊再次有泪滑落,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我等了你几生几世,可是都错过了,我不想再错过了,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一瞬间,我心中就像被巨锤击中,顿时好痛好痛。
虽说那画面我没记住多少,但大概已经明白了。
那个场面战火纷飞,我和庄雨薇有了婚约,但还没来得及举办婚礼,我就参军去了战场。
我也有点哽咽,低声问她:“这么说,我是去打鬼子了,那我后来是不是没能回来……牺牲了?”
她望着我的眼睛,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目光里有无尽的委屈、思念、不甘、痛苦,但更多的却是满满的爱意。
我们的对话,也只停留在这里,没有再继续。
因为后面,我就紧紧抱住了她,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有的时候其实就是这样,但一个困扰许久的执念终于解开,所有的语言似乎都是苍白的,尤其我当年上了战场,没能娶她,害她苦苦追了我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弥补对她的伤害。
大概十分钟过后……
车子自动停了下来,我不舍的松开手,看看车窗外,已经是来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之后,我先是伸出手,想再抱抱庄雨薇,谁知她却轻轻的闪开了,然后对我说:“该做事了。”
我尴尬的缩回手,顺便摸了摸这大a6,心想这车就是好,比我那个破出租强多了。
话说,回头得撺掇撺掇马叔换车了,我们那个车开了这么多年,早都该报废了,现在出门我都东躲西藏的,生怕让交警发现。
闲言少叙,我收起了杂念,和她一起按照地址,来到一栋居民楼,走步梯上五楼,左手边的那家。
现在我这是在梦里,实际上就是魂魄离窍,自然也不用敲门,但是我刚往前迈了一步,打算进屋,就感觉身上有点不自在。
庄雨薇拉了我一把,指了指门的上面。
我抬头一看,原来门上面挂了一串桃木枝,另外还有一面八卦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