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裕出城后没多久,赵折和周括带着人便带人追上了车队。
“如何?”刘裕开口问道。
赵折憨厚的笑着点点头道:“都办好了,少爷。”
刘基一脸担心的看着刘裕说道:“四弟,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从刘裕蛊惑众人,到王府领那个所谓的“赏钱”之后,刘基便明白他想做的事情。
一群人见到另一群人领到了“赏钱”,而另一群人却两手空空,再看到王府那宛若无人的府邸,想想都知道,一群被钱财所蒙蔽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三哥,你太过瞻前顾后了,你可知为何,我们在王府闹了这么久,都看不见官府的人。”
刘基对此也是疑惑不解,按理来说,祁县并不是很大,衙门里的人应该得到消息了,为何他们会按兵不动。
“三哥你说,我们刘家与王家相比怎么样。”刘裕刘基还没有转过来弯,继续指点
“这……”刘基想了想道:“王家世代官宦,在太原郡各官职都有人在,对于我刘家来说,可以算的上是庞然大物。”
刘裕笑了笑然后道:“那我们刘家呢?”
“我们刘家?”刘基想了想自家的家族历史。
在王府时,虽然刘基称自家是汉室甲胄,可自家什么情况自己能不明白吗?
因为酎金夺爵,他们这一脉早在王莽末年已经衰弱了,若不是搭上了光武帝的便车,他们这一脉指不定现在会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但到了他们这一代,家族也已经式微了,若非父亲留下的书稿,他们家怕是早就泯然于众了。
看到刘基低头沉默的样子,刘裕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大哥虽说已经升任界休县令,可王氏的势力却遍布太原郡。二哥在五原做障塞尉,也非什么要职。而三哥你,身无一官半职,从表面上看,我刘家对上王家不说是蜉蝣撼大树,却也说得上是螳臂当车。”
刘基深深的皱起了眉毛,越听越担心。
但刘裕接着说道:“但是,三哥不要忘了我刘家的隐形实力。”
“什么隐形实力?”
刘裕笑了笑说道:“我们父亲刘兴虽然生前被罢官,却也是因为党锢之祸,凭借这一身份,我们在士林还是有些声望的。”
“其次大哥,代父亲整理编撰的农书,虽说比不上儒家经典,却也因为造福大汉黔首,功德无量。尤其是在雁门郡,我刘家可谓是尽得百姓之心。而且那些前来求书的士人,因为大哥秉持有教无类的信念,我刘家对其更是倾囊相授,这又是一份香火情。”
“还有三哥你难道忘了我刘家的姻亲。”
“舅舅他们虽说算不上并州一流家族,但二流还能够站稳的。更别说我们的外祖母,更是太原王氏之人。有时候亲戚之间,只有越走动开往,才会越加的亲密啊。”
刘裕看着刘基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说道:“在这些隐形的势力之下,你觉得我刘家还算是一个软柿子吗?”
“至少短时间内,王氏还不会对我们动手。”
“况且你以为刚才那些人,能把王府的人怎么样,不要忘了王氏在祁县可是有百多年的时间了,那些去王府抢,不对是那些拿赏钱的人,能有多大的胆子对王氏动手。”
刘基听到刘裕的分析后点了点头。
“那县衙之人……”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那祁县县长无非因为三点,才没有来人拦住我们。”
“第一,他是个废物,一个混子。只想着在祁县混点成绩升迁,至于我们和王府的恩怨,基于我前面说的几点原因,他并不想管。”
“如果将来王府前去质问,他也可以推脱自己当时没在祁县,或者去晚了。”
“第二,三哥可知道三互法?”
“自然知道。”刘基点了点头。
“既然三哥知道三互法,那也应该知道他的优缺点了。”刘裕说道:“大行皇帝之所以实施三互法是为了防止官宦们结党营私,并且利用手中的权力为他们自己的谋取利益,还有监视他们贪腐所实施的法令。”
“虽说此法不失为一种良令,但世间万物有阴便有阳,三互法也有属于自己的弊端。”
“异地为官,虽说避免了种种恶政,但若是当地的家族势大,不配合官吏,或者官吏能力平平,三互法便没有什么用处了。”
“而祁县县令,就有可能因为王氏在当地势力太过庞大,他不想管也不敢管,所以选择了无视。”
“至于第三个原因?”刘裕笑了笑:“也许祁县县令真的不再城里也说不定啊。”
“这……”刘基想不到,刘裕最后一种猜测竟然会是这个,苦笑的摇了摇头。刘基不知还说自己这个四弟是聪明呢,还是鲁莽呢。
可他转瞬间又想起四弟所说,短时间内王家还不能拿刘家怎么样,可却不代表以后不会对刘家突然发难。
看着三哥仍旧担心的目光,刘裕笑着对他说道:“三哥不用担心,王氏现在对付不了我们,以后更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看着三哥疑惑的眼神,刘裕神秘的说道:“回到晋阳城你便会知道了。”
刘家现在也有了一些实力,造纸术还有印刷术这些东西,也算能勉强能拿的出去,就是有些亏了,不过有得必有失嘛。刘裕暗自想到。
刘基这才按捺住心中的疑惑。
而刘裕扭过头,吩咐赵折过来驾驶马车,接着他转头钻进车厢之中。
看着小王香乖巧的跪在刘瑶身旁,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刘裕爱怜的上前抚摸了下她那枯燥的头发道:“小香儿不要怕,你阿母马上便会醒过来的。”
“是真的吗?舅舅!”王香儿欣喜的问道。
“当然了,舅舅是不会骗你的,看,舅舅给你变一个戏法。”刘裕笑着伸出右手对王香儿笑着说道。
他先是张开手示意手中空无一物,接着又握紧拳头,递到王香儿面前
王香儿随即又期待,又好奇的看着刘裕的右手。
“小香儿,吹一口气。”
王香儿疑惑的看了看自家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