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亲情被驳回

青富本想过一段时间再回复长贵,同意把榆树林子包给桂花,反正现在是隆冬时节,又不忙着耕种,拖上一两个月也耽误不了什么。

那样可以显示这件事有一定的难度,让长贵搭他一份大人情,以后用得着长贵时,张嘴求他也坦然些。

就算被长贵看穿是故意拖延也无所谓,自己会给他一个更好的说辞。

因为这么做的同时,也让桂花明白,她获取的资源来之不易,动用这样的关系一点都不廉价。

如果长贵知晓这份深意,自然只有感谢没有埋怨。

可眼下自己大哥领着忠厚已经找上门来,看来不得不提前做出决定了。虽说大哥不善言辞,忠厚可是能说会道。

“三叔,那片林子搁那儿撂了多少年了!把它分配给忠良老丈人一家,别人会觉得你是荒山利用,对自家亲戚没有私心。剩下一部分咱们多少掏点钱,让我爹和我娘去慢慢揍收,岂不两全其美?”

“奥,主意倒是不错,可你们晚了一步,那块地我已经答应出去了。”

青富不紧不慢地说着,表情看起来毫无波澜,心里却骂道:臭小子,净寻思好事,连怎么立人设都替我想好了,还用得着你教我?

“啥?多会儿的事?我咋没听说呢?三叔你答应谁了?”

忠厚听了青富的话,立马不淡定了,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

这个消息令他始料未及,原本认为百分百能拿下,没想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纳闷还有比自己脑瓜活泛的?

“我早就答应给宋文忠家了,你们这会儿才想起来,已经晚三春了。”青富照旧不疾不徐地说道。

忠厚有些急了:“这不是还没到种地的时候吗?”

青富有些不悦,质问忠厚:“你们不也是赶在农闲这会儿来问我吗?”

“那……反正你得想办法让它不做数,好事总不能让给别人吧?文忠他家来找过你能咋?毕竟咱们才是骨肉至亲,想给谁,还不是三叔你一句话的事?”

“你当那是啥好事?想把那块地清理出来,得费老劲了!不然我能轻易就答应他宋文忠?他们家劳动力顶壳,也许多少能有点收成,忠良他们是那干活的料吗?”

青富故意这么说,是想打消忠厚爷俩的念头。

这时忠厚爹突然开口说道:

“老三,还有我呢!我豁出功夫,把地翻弄平整,再把那些榆树修理一下、省的遮阴,顺带连烧柴都有了,那块地这些年被枯枝烂叶都沤好了,保管比西梁岗子还肥沃。”

青富心想:就算是自己的亲哥,也不能没完没了的照顾,本来为了忠良能娶上媳妇,把他岳父一家户口迁过来已经够意思了,忠良还有个光棍大舅子呢!是不是以后去山沟里划拉一个,又要把人家女方户口也迁过来,以此换个媳妇?

想到这里,假意惋惜道:“唉!哥,咋不早跟我说呢!如今人家把定金都交了,我总不能出尔反尔吧?那不是明目张胆的徇私吗?

本来就有人挤兑我下台呢!这码事没准就能成为导火索,让别人抓住把柄,以后我这个村长也就甭当了,到了那时候,咱们家啥光都借不上了!

不但这样,我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你大概也知道一些,如今在这个位子上,他们敢怒不敢言,一旦落沛,以往到手的实惠也会被人拿出来说事,往死了打压。”

忠厚爹一听关乎弟弟的‘仕途’,马上改口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使不得,这不是留出空子给人家钻吗?”

忠厚还有点不死心,拿亲情给青富施压,继续争取道:“三叔,要不这样,匀出来一半,你在宋文忠那儿能有个交代,顺便把我爹也成全了,让他去那儿搭几间房。

不然土埋半截的人了,连个自己的窝都没有,让他们二老沾你这个做兄弟的光,过几天舒心日子,也省的在我那儿生闲气。

我娘跟我媳妇整天叽叽咯咯的,我们爷俩都不得心净。再说也让人笑话呀!说咱们老刘家门风不好,整天打老骂少的。至于忠良岳父一家,随你把村子里斜头八角的地给他们哪块儿都行。”

“嗨!但凡能成,我能不向着自己家?咋会胳膊肘往外拐?本来把忠良岳父一家弄到村子里,就已经有很多非议了,再把这事给搅黄了,那人家不更得说村部是给咱家开的了?”

青富想让他们知难而退,摆出给忠良岳父家上户的事,也提醒他们不要得寸进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忠厚鬼点子再多,也没辙了,总不能拿三叔村长的职位不当回事,再近的亲戚,谁会把自己的前途命运抵给你?

忠厚跟他爹走后,青富心想:得赶紧把包地的事确定下来,文忠和忠厚两家人,一旦在哪儿遇见,提起这事儿,文忠家还一问三不知呢!

虽说这么冷的天,大家都很少出门,两家又没什么来往,碰面的几率很小,可哪里是个准呢!忠厚那个人精子,保不定会去证实一下呢!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天黑,赶紧去找长贵,既然要卖他这个人情,好事还是让他去做吧!他乐的率先去传话,就给他这个机会。

……

秋丫娘坐在王林家炕上,听忠厚媳妇说忠厚和父亲已经去找青富了,是有关榆树林的事,立马有些魂不守舍,可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却再也没心思拉呱,忠厚媳妇跟王林两口子接下来都说了什么,她几乎一句没往心里去。

硬撑着又待了一会儿,赶紧找借口告辞。回到家,心里惶惑不安,怕桂花包地的事儿泡汤,打算去跟她知会一声。

可转念一想,跟她说了,也徒增烦恼,桂花那急性子,整晚都甭想睡觉,罢了,明天再说吧!

桂花在那儿卯不知榫,打着呼噜做着美梦,秋丫娘倒是一宿没怎么睡,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心里打鼓:

桂花一心想把日子过起来,刚找到个机会,如果村里不往外承包也就算了,要是被忠厚给截了胡,她心里得多窝囊?

保不定会找青富去理论,急眼了,把他翻示个底朝天,尤其青富跟李月桂之间的不正当关系,这种事,大家扑风捉影还来不及呢!

还有马玉芝跟青富的私情,自己虽然没对桂花提起,可没准她已经猫影了。

柴禾垛着火那天,她当着马玉芝的面,隐瞒了青富跟李月桂的事,就说明她可能知道一二。

之所以没向自己求证,她知道这种事,从自己这儿问不出什么,没准还会被训斥一顿。

如果桂花脾气上来,口不择言,再把这些事给抖落出去,不定在村子里引起多大的风波呢?人们非把舌头根子嚼烂不可。当然,自己也免不了被人戳戳。

忠厚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也看中了那块地儿,说明确实可行,那么现在就要做最大的努力争取。

要想帮助桂花,现成的人在那儿放着,就是长贵,自己去求长贵?不行,绝对不去赖眼求食。

可是,再没有其他人能与忠厚爹和青富亲兄弟的关系抗衡,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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