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盘锦在考虑了一小会儿后。
“以吴副署长马首是瞻。”
她选择合作,也是迫不得已。
但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这场合作对她来说好处显而易见。
只希望吴恒说话算数,否则,她便是舍了这条性命,也要拉他下马。
“来人,做笔录。”
吴恒吩咐手下人开始记录。
“黄署长之死,可是何必成、章显立、张金贵等人合谋?”
“是的,何必成等人不满黄署长已久,为了上位,他们几人制造了暗杀事件。”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图谋不轨的,你是否参与其中?”
“我是偶然听到何必成等人商议,才知道他们要谋害黄署长,我提醒过黄署长,但他不以为意,疏于防范,才遭此横祸。”
“你所说可有证据?”
“有,在何必成办公室中,有黄署长公馆的草图,以及黄署长每日出行的路线。”
“……。”
赵盘锦十分聪明。
无论吴恒问什么,她都能对答如流。
而且,她说的供词,简直天衣无缝,一点儿破绽也找不出。
“赵处长,在案件没有查清楚之前,委屈你先待在牢房中。”
“来人,给赵处长换一间干净的牢房,一日三餐,按处长的待遇分发。”
吴恒拿到了他想要的所谓证据,对赵盘锦自是十分优待。
“吴副署长,希望你不要食言。”赵盘锦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吴恒翻脸不认账。
“放心,吴某说话算数,一口吐沫一个钉。”吴恒拿着口供,头也不回的出了审讯室。
其他几个审讯室。
这会儿是狼哭鬼叫。
吴恒拿着口供首先去找何必成。
审讯室中。
何必成被鞭子抽的血肉模糊,胸前的衣服都被抽烂,血迹斑斑。
“何必成,有人指证,你和章显立、张金贵等人合谋,一起杀害了黄署长,此罪你可认?”
吴恒拿着赵盘锦的口袋,从审讯室走进来,喝问道。
“一派胡言,我对黄署长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害黄署长性命?”何必成怒道。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来人,接着打。”
“他若不招,就一直打下去。”
“他若一直不招,打死为止。”
吴恒此番费这么大劲,便是为了除掉何必成等眼中钉。
不管他们招不招供,都别想活着走出大牢。
至于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不招供就往死里打。
反正上塰警署,现在是他说了算。
旋即。
他离开大牢。
来到警署办公大楼。
他以副署长的名义,把警署中下层头脑召集起来开会。
在会上,他首次公开黄俊豪遇刺身亡的消息。
接着,他告知大家,是何必成、张金贵等人合谋害了黄署长性命,有口供,也有物证。
他以副署长的名义,革除张金贵、赵盘锦、何必成、章显立等人的职务。
秘书处长由他的秘书宋美玲接任。
司法处长的位置由马小虎接任。
至于总务处和人事室、档案室的位子,暂时先搁置,等上峰任命了警署署长,再做定夺。
这边安抚完警署众人,吴恒便赶紧给黑省督军吴俊升发报,让他找张大帅活动一下,他要当上塰警署的署长。
同时,他以副署长的名义,给北洋政府发了一条电文,大意如下:
警署何必成、张金贵、章显立等人合谋,暗害署长黄俊豪,幸秘书处长赵盘锦检举揭发,才侦破案件。
现黄俊豪遇害案件的人证、口供、物证皆已齐全。
请上峰斟酌署长人选,早日派大员抵沪,统筹警署诸事。
连续两条电文发出之后。
他又给社会各界发讣告,哀悼黄公俊豪不幸遇难,沪失一柱,民失一公……。
处理完善后事宜。
吴恒带着宋美玲、马小虎,以及警署的中层头脑,前往黄公馆祭奠黄俊豪。
当然,这是做给外人看的。
毕竟署长死了,他这个副署长不去祭奠一下,容易遭人诟病。
来到黄公馆。
他率警署一众人员,朝着黄俊豪的灵柩三鞠躬,并致悼词,请家属节哀。
家属们哭的死去活来,稀里哗啦。
他大概扫了一下,黄俊豪大概有妻和姨太太七八人,子女六个,三男三女。
其中,长相最为出众的是黄韶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此时的黄家人,悲愤交加,痛不可当。
以前黄俊豪在世的时候,他们享受着荣华富贵。
如今黄俊豪身死,荣华富贵也随之而去。
而且,黄俊豪生前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青帮,还有其他的帮会势力。
现如今,黄俊豪死了,这些帮会势力,定然不会放过瓜分黄家家产的机会。
他们这些孤儿寡母,如何守得住偌大家产。
“众位夫人、少爷、小姐,黄署长虽然故去,但凶手已经抓住。”
“警署一定会给各位一个公道,请各位节哀。”
“日后各位有需要警署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吴恒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手下众人离去。
外面。
吴恒和宋美龄上了防弹轿车。
车上,宋美玲不禁幽幽叹了口气:“黄署长在上塰滩也算一号人物,竟就这般死了,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宋秘书,接下来,你该考虑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秘书处长。”吴恒道。
“请长官吩咐。”
宋美玲心思玲珑,她从吴恒今天一系列的动作看出,他所图甚大。
“尽快把名单搞出来,凡是黄俊豪的亲信嫡系,该革除的革除,该降级的降级。”
“对于那些没有派系的人员,应加以提拔。”
吴恒深知权利交替的时候,前任署长留下的亲信嫡系,绝对不能任用,必须踢除出去。
“另外,通知各分局的局长,明天一早,来总署开会。”
“是。”
宋美玲这一刻才发现,吴恒绝对不是所谓的花花公子,他的野心与手腕,令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