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血海，妖异僧人与白猿道人，相对而坐。
一人好似拈花一笑，一人垂首沉默不言。
眼前画面如云散去。
张长灵愣了下，这才恍然留影至此，已经结束。
残剑上遗留的纯白之气，太过于微弱，以至于他看到的画面仅有一个片段，甚至于，连残剑是如何被遗弃在此的，留影中都没有显示。
但这简短的画面，已经足够张长灵将脑中的大部分线索串联起来。
“那妖僧有极大概率，来自黟山妖洞。兴许是因为黑木长老的失败，这一次，黟山妖洞出动的妖怪，实力远非黑木长老之流所能比拟。”
“即便是学成归来的白猿道人，也落于下风。”
“不过二者实力，应差距不大，否则那妖僧没必要耗费如此心力，将白猿道人拖入某个‘轮回’之中，进行‘赌局’。”
“人性的善恶，便是两人对赌的内容。”
“而白猿道人，输了九百九十九次……眼下我所经历的这次，便是最后一次……或者换个说法，此番神话灵境的所有挑战者，经历的，都是最后一次轮回。”
“金莲教众等人，在最初的人性善恶测试中，便已经失败，于是成了‘恶念’的傀儡……”
“那妖僧在轮回所扮演的角色，是蛊惑李村长的‘幕后黑手’，既如此，白猿道人，在其中又扮演着哪一角色？”
“是端坐于高台、无法移动的仙像？还是亲身下场？”
心头思绪难平，张长灵知道，神话灵境进行到现在，已到了关键时刻。
若他无法参透白猿道人失败的原因，就算走到了那妖僧面前，也绝不可能赢。
连手下的恶念傀儡，都有着炼气圆满的实力，那妖僧本尊，大概率在筑基，甚至不止。
神话灵境关底妖物的实力，是随挑战者的实力而提升。
上一次，张长灵只是凡人，那黑木长老便有着炼气后期的实力。而今，多人模式下，境界最高的金莲教众，足有炼气圆满，那关底妖物的境界，受灵境限制，或许也是炼气圆满，但战斗力，比肩甚至超越筑基初期，都并非不可能。
“呼……”
张长灵轻吐口气，低下头，端详着手中的残剑。
他能感受到，残剑的欢欣，以及隐隐的迫切。
“担心你的主人么。”
张长灵轻声道：“放心，我会救他的。”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残剑激荡的情绪逐渐平缓，剑身也不再嗡鸣震颤，静静的躺在少年的手中。
下一秒，不等张长灵反应，残剑陡然化作一道流光，遁入他腰间的逐桑法剑内。
“这？”
眼睁睁看着残剑消失，张长灵本能抬起的手抓了个空。
他哭笑不得的看着逐桑法剑，心头忍不住吐槽。
自己这逐桑法剑究竟是什么品种的“媚修”，不仅王老爷子的“神兵”灵光往里钻，就连白猿道人的残剑也觊觎它的“身子”。
随着残剑流光的融入，逐桑法剑的剑身上，开始浮现白色的雾状线条。
手持此剑，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浮现张长灵的心头。
就仿佛，剑有了属于自己的灵智，依赖着他，愿意听从他的命令行动。
“灵器？不，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灵器雏形。”
目光落在逐桑法剑的剑刃上，锋锐感，令张长灵的眼睛都感到有些刺痛。
融合了残剑后，似乎逐桑法剑过去的损伤，被短暂性的修复，重新回到了巅峰，甚至因为残剑有灵的缘故，更进一步。
“如此，倒是刚好适合我。”
尝试挥动了几下，那无与伦比的契合感，令少年满意点头。
极品法器中的极品，也即是灵器雏形，是张长灵能驾驭的上限，真给他一柄灵器，他反倒没有能力完美使用。
灵器有着巨大无比的破坏力，但与此同时，驾驭灵器也需要筑基修士才拥有的灵力。
所谓灵力，是灵气进一步精炼的产物。
若是以灵气驾驭灵器，等同于给汽车加食用油，能启动，也能跑，但效率实在太低了，得不偿失。
若说原本的逐桑法剑，能为剑术增幅三成威力，那现在，增幅程度接近了一倍！
长剑归鞘，张长灵干脆在石台上盘坐而下。
在前往右边岔路之前。
他需要再提升一波实力。
三只恶念聚合体，给他带来了十五缕地煞残气，加上先前剩下的一缕多，如今他手头上，一共有十六又五分之一缕的地煞残气。
无论是用来加点九阳服气剑经，还是玄阳炼体诀，都足够将其提升到下一层次。
略微思索后，张长灵决定，用在九阳服气剑经上。
玄阳炼体诀，脱胎于兵体诀，在炼气期，堪称一流的炼体法。
但它终归不完整，后续的筑基部分，乃至更高，需要等师父推演。
与之相比，九阳服气剑经有完整的修行路径，且这一功法的强度，堪称绝世。
炼体中期的肉身，目前已经够用，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自然是挑好的先加点。
做好了决定，张长灵不再迟疑。
心念一动间，十缕地煞残气飞起，融入下丹田内。
进入神话灵境前，张长灵刚完成第三枚九阳剑种的凝结，丹田内空荡一片，如今，随着十缕地煞残气的加入，化作磅礴灵气，顷刻间，便将下丹田彻底填满。
功法运转，灵气开始向内压缩。
已经有了三次经历的张长灵，经验已十分老道，不多时，第四枚九阳剑种，便无惊无险的缓缓成型。
四枚九阳剑种，在下丹田内旋转着，令流经的灵气变得愈发精纯。
石台上，张长灵睁开了眼，一抹温润的弧光，在他眼底闪过。
吐出一口浊气，他嘴角浮现笑意。
虽然不是境界上的提升，但每一个小进步，都令人心安。
炼气后期，需要六枚九阳剑种。
张长灵估摸了一下。
想要凝出第五枚九阳剑种，所需的灵气量进一步提升，从原本的三百，暴增到了四百五，换算成地煞残气，也就是十五缕。
“地煞残气，还真是不禁花啊……”
张长灵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