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才得罪了静娴公主,安栾自是不会傻到扛个大红麻袋出府瞎晃。
就算静娴公主对他没有杀心,难保她身后的安嫔元弘不动手。
将人扛进柴房,安栾退到门槛旁静静坐着。
季月笙等了半晌,不见屋里有动静,便自己拨开了麻袋。
他今日歇的早,身上只穿了件白色亵衣,领口虽系的严实,却依旧挡不住轻薄面料下的肌肤轮廓。
凌乱的发丝被拨至耳后,季月笙犹豫了一瞬,红着脸解开了腰间系带。
安栾原本背对着他,低头看着自己鞋尖,听到动静后忍不住转了头。
季月笙一直关注着他的动作,见他突然回头。一时慌乱,竟然上前捂住了安栾的眼睛。
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安栾的视线。
该看的不该看的,安栾看了个干净。
换作以往,季月笙如此主动,安栾定然喜不自胜。
今日的他却淡定的像个局外人。
捂着就捂着,不见就不见。
总不能让季月笙觉得,不管出了什么事,陪着睡一觉就可以解决。
仔细复盘与季月笙的之间的点滴,安栾发现,季月笙从未说过喜欢他。
每次都是他主动凑上去,季月笙被动勉强的接受。
这次看似好像有所松动,实际上,季月笙依旧十分在意别人的眼光,以至于,一有不妥,他第一反应便是甩开安栾。
安栾不动,季月笙也不知如何是好。
衣服悄然滑至臂弯,季月笙着急去扯,不想使其滑落的更为彻底。
柴房的门没关,他有些慌乱,生怕府内其他人寻来,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安栾,你能把门关上吗?”
安栾眨了眨眼,睫毛轻挠着他的掌心,惹的他肌肤晕粉,指节微颤。
“你不松手,我要如何关门?”
“那你先别转头。”
季月笙生硬的将安栾的脸扭了过去,腾出手,迅速整理衣衫。
安栾听话的掩了门。
柴房狭小昏暗,屋内没有烛火。
他依旧背对着季月笙,耐着性子问
“好了吗?”
季月笙一咬牙,将亵衣一扔,从后抱住了安栾的腰。
粗砺的面料把皮肤剐蹭的红了大片,季月笙绷直身子,声音低的像是从唇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别气了。”
他都放下面子如此主动了,安栾总该消气了吧?
安栾不是最喜欢他的身子吗?今晚他配合些,安栾应该不会不理他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季月笙摸索着去扯安栾的腰带。
生涩的磕磕绊绊,带着丝讨好的意味。
安栾默念佛经,压下小腹邪火。
一把按在季月笙的手上,安栾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月笙,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很丢脸吗?”
这句话如一颗小石子,打破了季月笙精心粉饰的太平。
西临皇室中就剩下他跟黎枝,若他跟安栾厮混,该如何继承父皇母后的意愿,好好活着开枝散叶?
他承认自己心里有安栾,承认自己动心,可是这不代表着他能不顾一切的跟安栾好。
他在意的东西太多了,皇室颜面就是其一。
黑暗中,季月笙的身子一点点凉透,寒意像是扎根在了齿根中,让他说出的话格外凉薄。
“安栾,我跟你不一样。”
说真的,安栾没多意外,在问出这问题时,他已经想到了最差的结果。
“所以,你这是在玩弄我?戏弄我?”
“你不是喜欢我的身体吗?我已经成全你了,你还想如何?”
恼羞成怒的季月笙掰着安栾的肩,强迫他转过身,与自己对视。
眼底的纠结痛苦是那么明显。
季月笙想,竟然安栾那么喜欢他,应该会心疼,会理解他吧?
安栾确实如他所愿,心疼了。
心疼过后便是层层叠叠的苦涩。
他拨开季月笙的手,捡了衣服替他穿好。
他动作温柔,小心的不去碰触手下的肌肤。
“月笙,从此刻开始,若你不愿,我绝不碰你。”
“我未曾对什么人动过心,一直以来也是自作多情的觉得这样那样是对你好,能让你记住我,感受我,同我一道快活。”
“原来你跟我不一样,每次与我亲近,你都觉得恶心吧?”
“月笙,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胸口阵阵钝痛,季月笙的心里在疯狂否认。
不,不是这样的!
话到嘴边,他又习惯性的跟安栾唱起了反调。
“你若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说完他就后悔了,惴惴不安的去看安栾的脸色。
不等看清,一股浓重的火油味直冲天灵盖。
季月笙面色一变,拉着安栾的手便往门外跑。
门不知被谁锁上了,贴着门缝能清楚的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嚓!
一缕火光划破黑暗。
安栾急的一脚踹向屋门,哪知这门实在结实,一脚下去纹丝不动。
“去窗户!”
不敢迟疑,两人走到了窗下。
刚一探头,便见一柄长刀直逼面门。
幸好安栾反应够快,将季月笙往旁一拉,长刀擦过面具,发出刺耳的嗡鸣。
“你让开,让我来。”
不顾季月笙阻拦,安栾从地上抓起一把草木灰屑,纵身一跃,将其洒了出去。
隐隐一声低呼,刀刃失去准头,胡乱劈砍。
安栾趁机将季月笙送了出去。
彼时,火舌一卷,整个柴房被火光吞噬。
季月笙焦急的冲去救人,不想那放火的黑衣人还敢出手阻拦。
木质窗棂被火光点亮,柴垛升腾起熊熊火光,屋内浓烟滚滚,熏的安栾睁不开眼睛。
安栾不急不慌的扯下一片衣角捂住口鼻,身子一翻跃上房梁。
轻轻挪开瓦片,安栾身形一闪,藏到了暗处。
季月笙恰好将黑衣人制服。
面巾下的脸很眼熟,正是黄四。
只见他一脸得意的跪在季月笙面前。
腰杆挺直,面上带笑。
“少主要杀要剐,黄四绝无二话。”
“如今安栾一死,少主的大业再无人阻拦,属下也算有脸去见先皇!”
“少主动手吧!”
将先皇姬衡都搬了出来,黄四笃定季月笙会为了大局饶他一命。
噗!
胸口被长刀贯穿,艳色绽放。
黄四不敢置信的盯着季月笙,嘴角不断溢血。
“少主,你怎么...”
噗!
又是一刀。
血色飞溅,雪白的亵衣上开出了朵朵红梅。
季月笙目带癫狂,一字字道
“你,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