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身份逆转番外二

风吹草低,遍地浓绿。

惊蛰骑着乌啼,正费劲与手中缰绳斗争。他现在于骑艺一道上,算是入了门,每日勤加苦练,那认真的程度,连家里父母都有所耳闻。

岑玄因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让管家送来了药。

可想而知,这做爹的很清楚现在惊蛰最需要的是什么。

他的大|腿肉呀!

惊蛰心里嘀咕着,正打算喘口气,一双大手从边上探过来,轻易安抚了有些焦躁的乌啼,又将解开的缰绳递给惊蛰,冷淡说道:“马通人性,要是主人太过焦躁,坐骑也会有所感。”

惊蛰动作僵住,瞥了眼容九。

这人就是惊蛰买来的那个奴隶,自称容九。

容九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袍,可再是不显眼的衣裳,套在男人的身上总有别样的气质。

他的四肢修长漂亮,高大强壮的身材站在惊蛰的身旁,为他牵引着马匹的时候,第一眼都会忍不住瞧过来。

陈少康就带着几个人骑马过来,他们都是特地过来陪着惊蛰的,不过跟在边上太碍手碍脚,早早就被惊蛰赶走了。

现在看着惊蛰停下来休息,这才凑过来。

有个面善的小公子好奇地打量着容九,又对惊蛰说话:“你是从哪弄来的马奴,看起来这么强壮,我也想买一个。”

惊蛰在心里呵了声,就只看到这人好用,难道没看出来这人的危险吗?

会噬主的马奴,怕不怕啊?

“是陈少康带我去的,你问他。”

他敷衍着说道。

这时候,容九已经抬手,惊蛰扶着他的胳膊,踩着马镫跳下来,那动作比之前流畅多了。

陈少康眼前一亮,又忍不住去看容九。

……难不成,惊蛰真把这人给驯服了?之前看着野性难驯的一人,现在居然还真的乖乖听话?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回答另一人的话。

“像这样的奴隶,你以为说有就有,哪有这么容易的事?而且别看这人现在乖顺,之前凶恶得很,可不是那么容易就驯服的。”

惊蛰不服气地说道:“你介绍就介绍,做什么要说容九?”

“嘿,你这人,到底谁才是主子,你居然给他说话?”

陈少康扬眉,好笑地说道。

惊蛰笑起来,那神情有些小小的骄傲:“容九的骑术很好,有他来教我,都没必要让武师傅来。”

这半月来,惊蛰的骑术突飞猛进,的确有容九的功劳。

这人端得是神奇,那天初到国公府,刚进了自己屋里就晕倒,把惊蛰吓坏了,猛地扑过去接,这才发现男人除却身前的伤口外,那后腰上也遍布伤痕,触手就是湿冷的血迹。

惊蛰从没见过血,那一日算是他最近距离接触的一次,那黏糊湿腻的感觉,迄今他都无法适应。

好在府上的大夫本就在等着,被带过来后,立刻给人上药包扎,

三大碗药汤下去,第二日,男人就下了床。第五日,他就开始教导惊蛰骑射。

这飞快恢复的速度,真让惊蛰怀疑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是和刀具一样铁打的吗?

他这么偷摸着怀疑过,不过他不敢问。

是呢,不敢。

身为马奴的主人,惊蛰好可怜的。

竟然还有点怕这做奴隶的。

虽然……容九总是称呼他为主人。

“主人,这样更合适。”

是的,主人。♂_[(”

“主人,请下马。”

非常有礼,非常得体的称呼,只除了,没有人会这么叫惊蛰——他们一般都直接叫他小公爷小郎君——以及,说这话的人是容九外。

容九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非必要不会说话,性子冷得很,说起话来也仿佛要冻死个人。他根本就没试图掩饰过他身上的气势,旁人还没靠近他就已经本能觉察到危险,就好比现在,除了陈少康之外的几个小公子都在偷摸着打量着他。

这样气势凌厉的奴隶,惊蛰真的能压得住吗?

“容九,你说到万华节,我的骑术还能再长进些吗?”

惊蛰背对着他们在摸着乌啼,没留意到他们的眼神,乌啼垂下头来,蹭了蹭惊蛰的手,让他高兴弯起了眉眼。

“主人要与谁比试?”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却说中了实际。

惊蛰惊讶看向容九:“你怎么知……的确,有人约我在万华节上与他比试,输了的人要跪地求饶。”

这是件非常屈辱的事情。

黄福提出来的时候,陈少康差点又送他一个拳头。

“比什么?”

“万华节的比试,还能是什么?障碍跑。”

惊蛰刚说完话,就看到高大的男人单膝跪了下来,大手隔着衣裳捏住了他的小腿,而后缓缓朝着大|腿按去。

容九动手毫不留情,酸疼得惊蛰哎呀起来,拼命推搡着他的肩膀,想将人推开:“你别弄……容九!”

这姿势也太是奇怪了。

容九好似没听到惊蛰的话,确认过他的根骨后,才抬眼向上看去,冰冷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惊蛰,那黑沉的眼眸里有着怪异阴冷的情绪。

“以主人的根骨来看,想要突飞猛进大抵不易,不过,想要胜过那人,还是大有可为。”

惊蛰被容九的眼神看得好生奇怪,哪哪都觉得不太自在。

这时候,他抓着容九话里的“那人”急忙转移注意力,“你说的是谁?”

容九不紧不慢起身,挑眉看向不远处疾驰来的队伍。

“主人想要比试的人,不正是黄家的郎君吗?”

惊蛰顺着容九的眼神看去,果然看到晦气的东西在过来。

他不搭理,又看向容九。

刚才大手捏过腿脚的感觉宛如还在,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惊蛰很想跺跺脚,将这种酥|麻跺掉。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惊蛰并没有和容九说过这件事。

惊蛰也并没有和家人说过这件事,他只是说自己想学骑射,找来了个武师傅罢了……在容九出现后,连师傅也不必有。

容九声音薄凉:主人与黄福起冲突的事,并非秘密。?[(”

国公府不少人就知道这件事。

只不过后来打的赌,没有传出去罢了。

要逆推出惊蛰与人大打赌,而打赌的另一方是黄福这个答案,并不难。

问题就在于,容九是怎么知道黄福是什么模样的?

惊蛰狐疑地看着男人,难道在他成为奴隶前,容九看过黄福?可这也不对,据那管事所说,容九是北面送来的奴隶,在被惊蛰买下前,不可能有见到其他富贵子弟的机会。

除非就那么凑巧,黄福也曾去过那买卖市场。

可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面对惊蛰质疑的眼神,容九面无表情,只道:“主人,他到了。”

“别叫我主人。”惊蛰嘀咕着,“反正不是真心实意叫的……”

容九微动,眼神幽暗。

“你想要真心实意?”·

那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如同盯紧了猎物的凶兽。

“那主人,能付出什么代价呢?”

森凉的话语如同带着怪异的煞气,冻得惊蛰打了个寒颤,刚才被大手触碰过的地方不知为何刺痛起来。

分明那双手是那么的冰冷,那些地方却如同有火苗在燃烧,变得越发滚烫起来。

“你……”

“岑文经,你这些天,是在勤加苦练吗?”一道聒噪的,如同鸭子嗓的声音响起,“哈哈哈哈,你要是真的没这个能力,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和小爷我说一声嘛。”

惊蛰叹了气。

这黄福别的就算了,这嘴巴可真是聒噪。

骑在马背上的黄福见岑文经不搭理他,也没生气。毕竟这些天,他或多或少听到岑文经的传闻,心里都乐开了花。黄福自己是文不成武不就,不过他向往在闹市跑马,这骑术虽不能算得上精通,但比岑文经是好些的。

如今得见岑文经还要苦练,他心中大定,只觉得万华节上,他肯定是能稳稳拿下岑文经,以泄心头之恨。

“岑文经,你别当做没听到呀,怎么,你现在是找了身边这个马奴给你当师傅吗?你要真想学,不如我把我的师傅推荐给你,他可是京城中最好的骑射师傅了……”

黄福那笑嘻嘻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岑文经总算动了动,侧过头来淡淡看着他:“不必,我觉得我这马奴就足矣,远胜过其他师傅。”

惊蛰这一动,黄福这才看到马奴的全貌。

他微微皱眉,不喜这奴隶的模样。

这人见到世家公子,居然连下跪行礼都不动,真真是个毫无教养的野物。

但比起这个,他更憎恶岑文经那轻描淡写的姿态。

他恨不得将

那淡然的面|具撕碎。

黄福翻身下马,朝着惊蛰走来,陈少康拦着他,沉声说道:“你是觉得之前挨的打还不够?”

黄福一把推开陈少康,怪声怪气地说道:“你天天跟在岑文经的身后,这巴结着的样子,看了就让人想吐。”

陈少康的脸上浮现出怒气,他身旁几个小公子哥可受不了,抬手就要抓过黄福的袖子,岂料从他身后窜出个高大的家丁,将他们都拦了下来。

除开这人外,又有好几个人围了上来。

想来之前黄福吃了亏,这次出行,身旁的人带得够够的,他们拦着陈少康等人,一时间也越不过来。

黄福得意洋洋走到了岑文经的跟前,手里攥着马鞭,更加阴阳怪气起来:“哟,你今儿身旁,怎么连个家丁都没带,之前不是还带着乌泱泱一群人吗?你这……”他一边说着,一边握着马鞭要敲岑文经的肩膀。

沉默守在岑文经身后的高大马奴猛地抓住了黄福的手腕,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轻轻一扭,就将他的腕骨都拧断了。

咔嚓一声脆响,黄福瞪大了眼,痛得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

惊蛰眼疾手快,一手刀劈在他的后脖子处。

这配合称得上酣畅淋漓,黄福连声都没发就晕了过去。

扑通一声,那断手也被压倒在身下,再看不清。

这动静惹来其他人的注意,不过惊蛰已经抓着乌啼的马鞍灵活地攀爬上去,而后朝着容九伸手。

“上来。”

容九默不作声,抓着惊蛰的手掌翻身上马。

惊蛰抓着缰绳,一夹马腹。

乌啼一声嘶鸣,飞快跑了。

黄府的家丁顾不上追,都围到了黄福身旁去,陈少康朝着身边的人使了眼色,一溜烟也都跑了。

风声掠过耳畔,惊蛰紧握缰绳,感到无比的怪异。

他还从没有和其他人共骑过,身后那坚硬的胸膛让他的腰身僵硬,不敢轻易乱动。

宽厚的胸膛压在惊蛰的脊背上,一只大手越过惊蛰,抓住了他的手指,冷漠的声音从耳根传来:“你太紧绷。”

随着他这句话,另一只大手捏住了惊蛰的腰。惊蛰原本紧绷的腰身颤了颤,没忍住软下来。

惊蛰很想骂容九,在纵马疾驰的时候说什么话,就不怕咬断自己的舌头吗?

“你,你不要乱捏……”

但说出口的话,又没什么底气。

“主人的腰这般紧,骑马要更放松些。”

这话冰冷淡漠,没有半点情绪,惊蛰的耳根却莫名烧红,好似被什么烫了一般抖了抖。

“我……”惊蛰刚说出一个字,忽而想起那清脆的声响,尽管捏断的是黄福的手腕,可容九干脆利落的动作,让他觉得自己的腕骨好像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你将他的手骨都捏断了,别说是万华节,就算到年末,他都未必能好。”

而且,他怕是有大|麻烦了。

惊蛰在心

里嘀咕着,等黄家家丁发现黄福的腕骨断了,肯定会立刻想到刚才和岑文经的风波。尽管惊蛰确定刚才除了他之外无人看到容九的动作,可黄福又不是死人,等他醒来后,难道不会长嘴说吗?

这并非小打小闹,要是黄家追究起来,到底是麻烦。

最好的做法,就是刚才将容九推出来。

是他下的狠手,又不过是个奴隶。

抛弃他,不是理所当然吗?

“倘若刚才掰断他腕骨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人,主人也会救走他们吗?”

“谁我都会救。”

但也不是谁都会掰断黄福手骨的好吗!

惊蛰在心里骂骂咧咧,谁上来,就跟容九那么狠,那么凶啊?

他怎么就招惹上这么……

哦,不能怪别人。

惊蛰想起自己的臭毛病,在心里呜呜了两声。

……都怪他自己的。

“那我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主人待我,更加上心呢?”

沉重的身躯压在惊蛰的脊背上,再一次的,可这种感觉却远比之前还要暧|昧亲近,冰凉的气息扑打在惊蛰的耳根,带来怪异的触感。

“是我这身躯,还是我这容貌?”

“变,变态呀你。”惊蛰的声音哆嗦着,“之前不还问我要代价的吗?”

“仔细想想,哪有让主人付出的道理。”容九低低笑起来,只那笑声里,却没多少笑意,“自该是我来服侍你才是。”

“你服侍,就是捏碎了黄福手腕的那种,服侍吗?”

那有点让人害怕耶。

……还是不要了吧?

湿凉的触感落在惊蛰的脖颈上,带着怪异的亲昵,却更有若隐若现的侵略感。

那笑声又响起来,这一次,宛如染了一点情感。

“是这样服侍你的,主人,你会满意吗?”

……啊啊啊啊啊骚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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