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戴忠良便让贺六在城里找个熟悉的人给自己挡挡酒。今儿个衙门是不去了。
戴忠良开始去检查干泰等人工作的进度。
宁古塔城共有两横一纵三条大街,剩余的都是巷子。两条横街从北到南分别是衙前街,城中街,百胜街。
干泰等人整理的大街便是城中街,从西南关一路向药王庙平整过去。
而经过二十多天的整理,城中街已经过半被平整,让人看上去耳目一新。这让宁古塔城里的人都啧啧称奇。不过凡是下雨天,
这路该是泥泞还是得泥泞。好在地砖已经陆陆续续的运进来了,但是距离铺设的日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毕竟戴忠良规划的排水沟还没开挖,如果光平整了道路,而没有排水沟的话,只要一下雨还是会水漫金山的。所以能够一次性解决的问题就一次性解决。
此刻干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气喘吁吁的靠在了墙角。神色复杂的看着亲属们干活。此时干泰已经明白戴忠良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受过自己家祖上恩惠人的后人。充其量就是想让自己的家人任劳任怨的为宁古塔城添砖加瓦而不择手段的人。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干泰没有过多的时间胡思乱想,每天都是日升干活,日落睡觉,每天都过得很充足。所以干泰真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该恨他。
忽然,干泰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戴忠良。戴忠良也注意到了这个曾经的纨绔子弟,这位纨绔子弟早已经没有第一次初见时的虚弱,相反由于劳作的关系,还变得强壮了起来。
戴忠良于是便走了过去,想跟这位纨绔子弟好好聊聊。
“干泰兄,最近生活如何?”
干泰没有起身,依旧靠坐在地上,回答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三餐皆饱,许多百姓不就是这样的生活嘛。”
“是啊!可是这样的生活,在关内还是有很多人享受不到啊!”戴忠良感慨着。
干泰默然不语,如果是没有下狱之前,干泰会嗤之以鼻,自认高人一等,不对,是高人好几等。但成为阶下之囚后,那高傲的嚣张气焰也随之掐灭。
戴忠良也靠坐在了墙边,指着干活的说道:“你看这路,铺上地砖后,就是平整的大道了。今后就不惧刮风下雨。”
干泰说道:“如果就这么直接铺地砖的话,使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凹陷,杂草丛生等问题。”
“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石灰,到时可以撒上一层薄薄的石灰。”对此,戴忠良早已有了准备,在青草巷的房子里,戴忠良已经复制了足够多的石灰。不仅如此,就连糯米都准备了几十吨,到时不够还能够无限复制。反正复制屋的存在,让物资始终都充盈。
“如果有可能的话,不妨再加一层熟土。”干泰提议道。毕竟干了这么久,干泰也希望自己铺设的道路能够精益求精。
“也好。到时一层石灰后再一层熟土,再铺砖,到时用糯米灰浆稍微粘合一下地砖。”
干泰被戴忠良的构思惊呆了。“这个有点太奢侈了吧?我觉得还不如用三合土,上面直接铺砖。这样以后维护也方便。”
戴忠良想了一下,说道:“那就按你说的,我这也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不过糯米灰浆用来砌墙肯定不会错。”
何止不错啊!大城池才会用上这等配置。干泰有点不明白宁古塔城这么富有的吗?
“熟土有了,石灰有了,到时候再弄点沙子,三者混合就是三合土了。”干泰怕戴忠良不明白又解释了一番。
宁古塔城南不远处便是牡丹江,到时抓一把沙子就能够无限复制,所以沙子问题也不是问题啊。戴忠良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两边的房舍,说道:“到时候大街两旁的院墙都可以砌上不达标的地砖。统一一下风格。”
“你说的是认真的吗?”干泰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戴忠良。中城街两边的人家没有两百户,也有一百户出头啊!所需要用的砖可不比地上的砖少。
“当然,不止是中城街,衙前街跟百胜街也要铺砖,也要两旁的院墙统一风格。”戴忠良一边说着,脑海中一边想起了到那时的场景。
这话瞬间让干泰风中凌乱。
忽然,戴忠良闻到了一股若无若有的烟味。
“不好了,那边着火了。”有人看到西南方向冒出了滚滚浓烟大喊了起来。
“救火!”干泰忙站起身,大喝了一声。所有干泰的亲属们都连忙找起了木桶。
戴忠良也在同时冲了出去,那冒烟的地方跟书院是同样一个方向啊。
街上的人也全部跑向了那边,有的还拿着木盆,有的拿着木棍,也有的就是空着手。
幸好今天风势不怎么大,否则此刻半个城都要被引燃了。但茅草屋的火势还是大的吓人,传播的速度也让靠近的人不得一退再退,泼过去的水都只是杯水车薪。
“葛二蛋,都是你,非要玩什么火,现在好了吧,不止把书院点燃了,还把隔壁王婶家也给点燃了。”褚二狗直接抓起了一个小不点的领口大骂道。
葛二蛋也被冲天的火势吓得两腿发软,要不是领口被褚二狗抓着,说不定早就瘫倒在了地上。但现在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杨大头也在一旁懊恼着,这个葛二蛋是自己招进来的,还是自己前两天亲自任命的小队长。没想到来了书院没两天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
有胆子小的孩子早就趁早跑了个没影。只有叶小草还组织着人在积极的灭火。可惜,行动没坚持多久就被附近的大人们提溜到了一旁,毕竟孩子救火太不靠谱。
“我的房子啊!”不远处王婶看着自己家的房子正燃烧着,早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王婶,人没事就好,不是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有邻居安慰道。
“烧得不是你家,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啦!”王婶带着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