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辞浅浅一笑,笑容好看,就像是一弯清透纯洁的月亮,散发着干净的月光。
她歪着头,天上的月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江祭臣一时失了神去。
我先走了,等你。说着话,姜秋辞便要离开。
秋辞!
姜秋辞转回头,眨巴着眼睛望着江祭臣。
谢谢你,真的。江祭臣举着手中的药瓶。
姜秋辞笑笑:记得,一定要晚上来哦,等你。说罢,她快步小跑着离开。
江祭臣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姜秋辞的背影,轻声说道:谢谢。
大理寺内,所有人认真听着江祭臣的话,觉得句句似真,又句句蹊跷。
所以,你便在昨天夜里,带着张大人去了鬼市?见到了你的故人和她的师父?大理寺卿问道。
江祭臣看一眼张沛后,道:是,这一点,张大人可以作证。
张沛点头,对大理寺卿拱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开始我以为那鬼夫人只是名字叫得恐怖,没想到,她本人比名字还要恐怖。
众人看向张沛的时候,都不自觉得皱了皱眉头。
大理寺卿似乎不愿再与张沛说话,继续问江祭臣:后来发生了什么?你那故人呢?
回大人的话,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那故人,早就已经被鬼夫人生剥了皮,早就.......死了。
场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江祭臣继续说道:我那故人,被鬼夫人做成了人皮偶,那鬼夫人,原是需要活人皮伪装的鬼怪。
江祭臣说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就像是完全不为姜秋辞难过的样子。
大理寺卿看着江祭臣,发现江祭臣此刻的神色,并不如他故事里所说的那般有感情,不免起了疑心,但却没有证据。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大理寺卿抬头:外面为何如此吵闹?
一侍卫跑进门来,对大理寺卿拱手道:大人,被付凌天大人.......被付凌天杀了的死者家属求见。
大理寺卿一阵头疼,这边案子还没有理清楚,另一头又来了麻烦。
对于付凌天的审判迟迟没有下结论,要如何才能给这些家属有所交代......
江祭臣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让他们走吧,就说......
大理寺卿的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妇人的声音。
大人是想我们去哪儿?
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个大肚子的妇人,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男女老少。
你们.......大理寺卿刚开口。
那大肚子的妇人率先跪倒在地,身边人扶着她。
大人!请大人轻判付凌天大人!大肚子的妇人率先说话。
请轻判付凌天大人!妇人身后的其他家属们跟着她的话说道。
众人皆没有想到,这些家属的出现,竟然是为了给付凌天求情,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江祭臣偏头看一眼跪在堂上的众人,轻扯一下唇角,眼神冷漠。
他知道,付凌天的案子,基本上算是了结了,这也是他能为付凌天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一旁的张沛始终看着江祭臣,他一脸疑惑,因为他发现,自从鬼夫人哪里逃离出来之后,眼前的江祭臣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说不是他,却又是他。
说是他,却又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他仍记得,之前的江祭臣在市
集上逗引他的样子,唇角的笑容都是有人情味的。
而现在的江祭臣,却更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人皮偶。
张沛想到此处,吓得向后退去半步,口中喃喃:人皮偶......倘若那姜秋辞可以被鬼夫人做成人皮偶,并伪装成姜秋辞的样子的话,眼前这小儿为什么不能?
张沛细思极恐。
江祭臣看到张沛看自己时怪异的眼神,毫不在意得回头盯着大理寺卿。
你们......为何......要替他求情?大理寺卿问道。
那大肚子的妇人下意识得看了一眼江祭臣,随后低下头说道:付大人向来刚正,我等虽对这件事悲痛,但毕竟有这样的相公,我早就对生死有了心理准备,我愿......
妇人说着,泪水已经糊了眼眶。
场内异常安静,只能听到那妇人的低声抽泣。
她强忍着哽咽的声音,想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我愿原谅付大人一时之失,只愿大人能尽快找到真凶,还我们一个公道,还我们家那口子一个公道,让他能好好上路!
妇人身后的其他家属们也都开始低声抽泣:请大人明察!
大理寺卿环视四周,重重得叹了口气:你们可想清楚了?
....................
大理寺监牢内,侍卫带着江祭臣进来。
昏暗的大牢内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有些刑具上还沾染着血色。
江祭臣冷眼望着,丝毫没有情感上的变化,跟着那侍卫来到付凌天的牢房前。
付大人,有人来看你了。侍卫说罢,便转头对江祭臣点点头,随后后退离开。
大牢内的付凌天蓬头垢面,眼眶发青,嘴唇干裂,俨然一副没有人样的模样。
他声音嘶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脚上的铁链哗啦啦得响着。
你来了。付凌天拖着步子,走向牢门的栏杆处。
付大人,不日你应该就可以出来了。
付凌天一顿,不敢相信得:外面都出了什么事?凶手找到了吗?
江祭臣一手背在身后,望着付凌天:凶手,等着你出去抓!
付凌天干枯的嘴唇颤抖着,几乎没有血色:什么意思?
江祭臣轻笑一声:今日,死者家属来到大理寺内,请求大理寺卿放你出来,他们原谅你了。
付凌天不敢相信得瞪大了眼睛:他们.....为什么原谅我?是我亲手杀了他们的亲人......
江祭臣收回视线:付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情感废话的时候,大家都等着你出去,给长安城的死者们一个真正的公道,所以,请你振作起来,大家都还是相信你的。
付凌天看着江祭臣,慢慢后退,诧异得眼神:你怎么回事?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江祭臣只是看着付凌天不说话。
付凌天继续说道:你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祭臣一边唇角轻轻上扬:关心你该关心的,付凌天!我来,只是告诉你,让你尽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真正的英雄不该被情感所牵绊!否则,在我眼里,你将于无用的懦夫毫无差别!
说罢,江祭臣直接扭头离开。
付凌天看着江祭臣离去的背影,眼神疑惑。
侍卫上前,对付凌天道:听说,是这小孩亲自上门,一家一家得说服了死者家属,但不知为何,如何问都问不出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服他们的。
直到江祭臣的身影消失在
监牢大门外,付凌天依然没有收回视线。
他的心有些慌乱,总觉得,眼前这个孩子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