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陆长生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便朝后倒飞出去。
这柄大道中飞出来的血剑,无疑是玉莹的杀手锏。
比起她口中的玉峰针,血剑的杀伤力要强上十倍。
怪不得赖晓明要将此招取名为大道朝天,玉石俱焚,一般人中此剑必定死无全尸。这柄飞剑同时也是赖晓明的杀手锏。
谁能想到,赖晓明还修炼了这样一柄飞剑,藏身于玉莹身上,而且藏于这般隐蔽,这般深邃的地方。
玉莹也重重地栽倒在地,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只得呼喊,“老祖,救我!”
赖晓明嘴角也流出一丝血迹。
如果说第一柄穿透陆长生手臂的飞剑,只是耗损他一些功力的话。
那么与玉莹配合,驱使她大道中的飞刀杀人,对于他来说则已经有些透支功力了,有些反噬。
飞剑,对于武者来说,还是有些过于玄幻了。
只是这方世道大变,元气弥漫,让许多有天赋之人也能开始修炼元气,让一些原本境界很高的人,越发精进一层。
赖晓明已经是个垂垂老者,要是说能有多大进展,突破那层瓶颈,或许很难。
他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做一些突破。
或者借助他人的身体,进行一些尝试。
他身边永远也不缺女人,因为他有名,因为他有钱,因为他暗中为朝廷大员们办一些事情,给他积攒了极大的财富和资源。
许多人以为,他好色,喜欢不断地换漂亮的姑娘。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这些姑娘,只是他的试验品而已。
就如同躺在地上的玉莹。
玉莹这个姑娘还是有些可惜的,天赋的确不错,身体是极品,原本可以大用,结果就葬身于此了。
赖晓明看着捂着胸膛不断地大声喘气的陆长生,眼神中有些愤怒,也有些狂热,“你一个区区五品之境,竟然杀了我心爱的姑娘,你可知道为了培养这样一个藏剑于身的人,我要耗费多少精力,耗费多少时间吗?”
“我这般年纪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浪费,没有多少精力去试错了。”
陆长生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在喉咙中发出低声的咆哮,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
猩红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赖晓明,哪怕咬,也要咬他一口。
玉莹看着赖晓明逐渐走近,求生的强烈欲望让她将头侧了过来,看到像标枪一样笔直的赖晓明,“老祖,救我!”
赖晓明看着玉莹,眼中很是坚定,“没有用的,你被他伤了心肺,断了大道,已经药石枉然,救不活了的。”
玉莹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大声喊道,“不!”
“老祖,我还有救的。我的生机还在,只要给我输送内力,止住我的流血,绑扎我的伤口,再服用回魂丹,就能保住我的性命。”
“救我!老祖,你说过的,我是你最得意的弟子,我是你心爱的女人,我的身体是你一辈子也难以离开的。”
“老祖,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永远也不会抛弃我的……”
赖晓明摇了摇头,“玉莹,你的确很优秀,你也的确很聪明。”
“可是你忘记了,只有一个完整的女人,才对男人具有吸引力。”
赖晓明瞥了一眼玉莹胸口的大洞,以及腿部的鲜血,感叹一声,“你或许会怨我,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那回魂丹太贵重了,用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实在不划算啊。”
说完,赖晓明便跨过玉莹的身体,宛如跨过一条死狗一般,没有丝毫的留恋,他的目光只停留在陆长生身上。
他绝对不想犯周康那样的错误,在可以杀死陆长生的时候,却放他一马。
除恶务尽,杀人灭口,这是赖晓明这么多年的座右铭。
“陆长生,你果然出乎我意料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从四品之境提升到五品巅峰,更不明白为何你体内没有元气,你还能有如此强悍的功力。要是在平时,我可能要将你抓回去,好生研究一番,或许从你身上,我能得到一些其他人所不能得到的秘密。”
“可是现在,我还是决定听从秦纲的建议,先将你杀死。因为你身上有太多变数了,我也担心夜长梦多。你能在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杀了我心爱的玉莹,那你就存在可能杀我的一线机会。我不喜欢这种变数的存在,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赖晓明站在离陆长生两丈的距离处,双脚并拢,双掌捏出剑诀,便要召唤那飞剑。
他还是很谨慎,觉得不能太靠近陆长生了。
两丈的距离,让他觉得很安全,进可控制飞剑杀敌,退可迅速撤离。
打得过就杀,杀不过就跑,这就是赖晓明能活到这把年纪,在江湖上愈发有名气的原因所在。
毕竟绝大部分的江湖人士都死得很早,死于杀戮,哪怕你再厉害,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赖长猩!”
陆长生低沉的声音,夹杂了血液的滚动。
眼中的猩红又深了几分。
是的,他认出了眼前这个身子像标枪一样挺拔的老头。
赖晓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的少年,“你到底是谁?”
“你为何会觉得我是赖长猩?”
陆长生吐出一口血水,感觉胸口像压住两块巨石一般,让他窒息。
一根玉峰针,一柄大道血剑,让他的生机逐渐流逝。
终究,自己还是对付不了啊!
可是,他还是认出了眼前的这个老头,一个他熟悉的人。
“赖长猩,你是厌恶了自己臭名昭著的名字吗?你现在又改名叫什么?”
“李大宝?张有为?还是其他的名字?”
“呵呵,你这个三姓家奴,在大汉混不下去了,想不到助纣为虐,逃到北莽来当走狗了。”
赖晓明越发心惊,李大宝,张有为这些名字,都是他的曾用名,都是他当年拜师,拜义父所用过的名字。
这些名字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至少有二十年了。
别说玉莹了,就是秦纲、孙立均等人,也未必知晓他的这些过往。
他以为,这些名字,如同那些死去的大汉人一样,早已将被湮灭在历史的长河当中,根本不会再有人提起。
谁能想到,在这流沙之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能认出他的身份,叫出他曾经用过的名字。
赖晓明扭头看了一下身后,没有发现秦纲的身影。
这个狗东西,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如同最机警的野狗一般,遇到危险便是先逃开。
不过也好,这样就没有第三个人能知晓这些事情了,他的秘密就能保存下来,否则他不介意多杀一个秦纲。
只是会给自己招惹一些麻烦而已。
“陆长生,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
陆长生嘴角抽动,露出不屑的神色,“你当年跪在武王的马前,苦苦求饶,希望武王收你为义子,你可还记得?”
“武王当年是如何评价你的,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