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县长?”高飞背着手,以俯视的姿态,看着眼前的县长。这家伙下巴刮得溜光,戴着副近视眼镜,穿一身深色西装。长得倒是挺精明,但是被五花大绑,看起来就有点狼狈了。
“对,鄙人就是佐贺县县长,桥本一郎。请问阁下是哪一位?”桥本县长是倒人不倒架,虽然被绑住了,说话还是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显得很有绅士风度。
“我?我是高飞。桥本一郎,昨天是不是你杀害了我的一位连长?”
“不是杀害,是自卫!”桥本一郎大声辩护着,“赵连长闯进我家侮辱我女儿,我找他讲理,他竟然威胁我。我是为了自卫,为了保护我一家人、保护全县的人,没办法才杀的他。”
这又是另一个版本了。高飞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所以他才安排要当面对证,就是要证明到底谁讲的是实话。
幸运逃回去的士兵被带了上来,一看见桥本县长,立刻破口大骂,挣扎着就要冲上去打人。周围当兵的把人给拦住了。
“冷静!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高飞几句话,赵连长的卫士冷静下来,开始和桥本县长对证。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有时候双方意见不一致,还会吵起来。高飞就再叫几个县衙里的日本人问情况,一直到双方认知一致为止。
经过基本上都一样,所不同的就是,赵连长的卫士一口咬定,是县长故意埋伏杀手蓄谋杀害了赵连长;而桥本县长却坚决不承认。桥本县长说杀人是偶然情况,是矛盾激化的产物。
当时因为女儿被糟蹋,他很愤怒,就和赵连长大吵了起来。吵着吵着情绪失控,转变成了厮打。县衙里的人见他和人打架,纷纷上来帮忙。在打架当中,赵连长不幸被击中了要害,当场死亡。
赵连长死了之后,桥本县长也很后悔。但是人死不能复活,他再后悔,赵连长也活不过来了。
“高司令,人已经死了。我愿意做出赔偿。是要钱、还是要物?您开出条件吧,我一定照做。”
本来高飞是准备杀了他,给赵连长报仇的。现在听这么一说,他又改主意了。军队是打仗的,但是他这个总司令要考虑到的地方就太多了。除了打仗,还有几万人的吃喝拉撒、武器弹药。这些都要考虑到,少一样都不行。
眼前这位桥本县长看着就像一头肥羊。他都主动送上门了,那可是不宰白不宰!当然,赵连长的仇,也不能不报!高飞要求,交出杀人的凶手!不管什么理由,杀死赵连长是绝对要有交代的,杀人必须得偿命!
桥本县长很为难。这时候,后面有人喊了一嗓子。当兵的把这家伙拽出来,一问他,他承认自己就是杀害赵连长的凶手!当时双方打斗的时候,是他拿了一把刀,杀害了赵连长!
“你拿一把刀,就能杀了赵连长?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拿刀了吗?好,你厉害。你一个人拿着把刀,就能杀死赵连长和他的警卫两个人。你真了不起!瞎子,去跟他比划比划。把他的绳子解开!”
这货的绳子被解开了。洪瞎子手拿一口大刀,站在了这个人的对面。有当兵的也是好搞笑,从厨房里拿了把菜刀,跑过来递给这县府工作人员。
这小子手握菜刀,多少有点儿尴尬。洪瞎子手持大砍刀,蔑视的看着他,朝地下呸的吐了一口痰。被困者的县府那帮人开始鼓噪,大概是给拿菜刀那货加油吧。
洪瞎子抬起左手招了招手,那意思是让对方赶紧过来送死。
手握菜刀这货犹豫再三,最后大吼了一声,高举菜刀狂奔而来。洪瞎子唰唰唰,舞了几下手中刀。等拿菜刀那货到跟前了,他把钢刀往前一递,当当当,两个人兵器碰撞了三四下,紧跟着一声惨叫鲜血迸溅。洪瞎子将对手砍翻在地!
那人躺地下一时还没死,还在那儿抽抽着。洪瞎子顺手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最后斩尽杀绝这一招,让在场的日本人无不脸色巨变。
杀了人,洪瞎子收好钢刀,对着高飞报告:任务完成,交令!高飞点点头,又把眼睛看向了在场的佐贺县府人员,“各位,凶手已经伏法了。但是我不相信,杀死赵连长和警卫战士的只有一个人!”
“赵连长和那位战士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平常三五个人都不是他们对手。就算是不防备,也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就能杀死他们的。凶手肯定还有别人!桥本县长,你是不是把其他的凶手也交出来?”
桥本一郎额头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这家伙眼中凶光频闪、面红耳赤。高飞就喜欢看鬼子被逼到墙角、气急败坏的样子。“快一点儿啊,桥本县长,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陪你瞎耽误功夫。你交人不交?不交,就算你们县府里面的所有人都是同谋,统统杀头!”
“山口!佐藤!你们出来!”桥本一郎大睁着双眼大声叫出了两个名字。
两个被点名的小子走出人群。有人把死尸用过的菜刀踢过去,又有人拿了两把汤勺过来。这一回,两个人的造型就比较古怪了。左边那位右手持菜刀、右边那位双手各拿一把汤勺,造型竟然颇为几分喜感。
周围的战士们哄笑着,佐贺县府的人沉着脸,一声不吭。钟长水点了两名军官出战,两个人一人拿了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枪。面对着拿菜刀和汤勺的对手,两位军官用尽了戏耍的手段,逗得战士们不停地起哄。最后,在哄笑声中,结果了两名对手的性命。
这桩所谓我军连长被杀案,就此算是结案。
佐贺县府用了三条人命,给赵连长抵了命。高飞却并没有就此放过桥本一郎。尸体被抬走,赵连长和那位牺牲战士的遗体也被找出来,一起拉到城外掩埋。高飞和桥本县长坐在了县府的办公室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