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将领名叫公孙渊,白马军主帅公孙瓒之子。
他咒骂一声,被一大片飞石打得冒不出头。
借助这一掩护,南梁士兵气势如虹,大军犹如黑潮般重新涌了上来。
“死守潼关!”
公孙渊厉喝一声,指挥将士反击,用一杆长长的钩镰,将云梯钩下去。
不少南梁将士刚从城墙上冒出头,也被一排弩箭射杀,跌进了护城河中。
血,
照映着夕阳,染红了河水。
双方杀红了眼,但胜利的天平,一点点朝南梁大军倾斜。
有了投石车,南梁一方占据优势,大批的南梁将士悍不畏死,神情激愤。
“他娘的,这帮畜生吃了什么药,命都不要了。”
一名将领瞪大了眼,数箭落在一名士兵上,这才杀死了对方。
这时。
白马军的精锐,修养好精力后,立即出手。
一束束利箭从箭楼上飙射,裹挟一抹内力,快若闪电,不少南梁将士被一箭射杀,飞了出去。
但下一刻,投石机嘎吱一声,一大片陶罐抛了上来。
哧哧!
罐子碎裂,里面的油状物流了一地。
“小心,又是火攻!”
众将一惊,虽有将领出手,弯弓搭箭,将一部分陶罐在半路拦下,但历经一天一夜的血战,他们消耗了大半的体力,只能无奈地退守后排。
烈火燃烧,黑雾冲天。
“将军有令,第一个登上城头者,赏千金!”
一名骑士策马,挥舞一杆大旗,颁布军令,传话道:
“南梁勇士们,攻破潼关,将军允许你们洗劫三日!!”
一句句诱人的奖励,从后方传达,令南梁大军更加振奋、沸腾。
轰——
一声炮击,震耳欲聋。
百步外,一辆投石车炸散,一大片的士兵被炸死。
而一座塔楼,神威大炮登场,一炮立下大功。
众人皆愕。
很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现身。
他披戴甲胄,虎背熊腰,双目爆绽一抹精芒,好似一对电灯泡,仿佛一头猛虎。
“主帅!”
“大将军!”
众将脸色一喜,一众白马军兵士高喊起来,士气大振。
而公孙渊一滞,眼底流露一抹担忧之色。
铁衫岭一役,白马军斩敌一万余,付出的代价,是一批将领阵亡,以及还未捂热的神威大炮。
一想到那帮怪物,公孙渊心有余悸,抛下了袍泽的尸体,率军撤回到了潼关,否则,白马军会遭受第二次重创。
“南梁的杂碎,也敢来犯我潼关?是瞧不起老夫吗!?”
公孙瓒冷道,一把巨弓落手。
他臂力惊人,拉动弓弦如满月,一抹箭光暴射,快若霹雳,一瞬间将十几名南梁士兵穿透了过去,落地炸开!
烈弓!
众南梁将士先是一惊,再瞧主帅现身,攻势一缓,再无先前的战意。
一箭震慑南梁,公孙瓒也不愧为大燕第一神射手之名。
而潼关这边,公孙瓒一挥手,一大批的将士奋起反抗,士气如虹。
很快,南梁一方抛下了一大片的尸体,鸣金收兵,犹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公孙瓒一直站在塔楼,威风凛凛。
但凑上去仔细一看,他的气色不太好,印堂发黑,脸上浮现一片青紫。
……
“将军,粮草……告竭了。”
后勤部的官员哭丧着脸,跪拜在地。
主座,公孙瓒躺了下去,气若游丝,如一只病猫,再无战场上的威风。
“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虚弱道,嘴角呢喃了一声。
见状,后勤官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将军,此时正是危难之际,何不向那些乡绅权贵借点余粮,以供军需。”
“不可。”
公孙瓒举起一手,制止了后勤官的发言,吃力地吐出几个字。
后勤官一阵心酸,眼眶一红,跪拜在地:“将军啊,我求你了,那些难民我们不用去管,打赢这场仗要紧!倘若南梁攻破了潼关,这些难民也难逃一死啊。”
在淮镇、羊城、天府之都被攻破后,南梁心生毒计,先后驱赶了共计八十万的难民,一齐涌入潼关,给潼关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差点瘫痪了整座城的管理系统。
这是要拖垮潼关,从内部出手。
再坚固的城,往往都是从内部击破的,显然,南梁的毒计效果卓越。
八十万人一张嘴,原本富裕的粮草储备,以令人心惊的速度剧烈消耗。
公孙瓒也是当世名将,深谋远虑,在淮镇叛变后,第一时间率军赶赴天府之都,获取粮草。
只是,机动性灵活的白马军,在半路被伏击的南梁军队给截下,加上三面为敌,被迫打起了铁杉岭之战,直至天府之都沦陷,无奈退守潼关。
令众将心寒的,是潼关后方,除去少部分忠于大燕的节度使,以及一些朝廷官员分摊了难民,但还是有五十万的人数。
“将军,大军不可一日无粮啊!”
一名白袍将领站出,忧虑道:“眼下,求援信已发,各方兵马说不定正在路上,调兵遣将,特别是大军,最短也要十日。”
“倘若再这么下去,我们根本守不住十日啊!”
他忧心忡忡。
意思很明确,现在是非常时期,强征粮食,也是情有可原。
公孙渊更是气愤拍桌:“什么乡绅,他们的粮食是自个种的吗?”
“这帮蛀虫,外敌都打到城门口了,连一点粮食都不借!”
“我前几日就看到,酒楼大开宴席,酒肉臭掉才给我们。”
“末将怀疑,他们此举有通敌之嫌,抄家的话,必能搜出一大批的粮食。”
众将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气愤。
拼死守城,就为了这帮烂人,真的不值得。
“渊儿……住口!”
公孙瓒动了动手指,艰难道。
顿时,众将闭口不言。
公孙渊气愤,但也不好说什么,眸底流露一抹悲愤之色
难民涌入,权贵不满,甚至,有人出手鞭打,肆意侮辱,不拿难民当人看,民怨沸腾。
而权贵身后有人,与朝堂的关系十分复杂,若对权贵下手,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无忧。”
公孙瓒勉强说了一句,一份密信,让众将一览。
信息很少,仅有两行字,却让众将呼吸一滞,心跳骤停。
“赵世子亲率一万铁骑,后日对南梁军营发动夜袭。”
“到时,白马军从潼关杀出,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
众将一喜,这才明白了公孙瓒不慌的原因。
……
月明星稀。
离潼关三十里外,数十座军营驻扎,绵延起伏。
“好,好一个赵世子!”
一名披戴甲胄的男人,身姿高挺,在烛火下,看着这一份抄录过来的密信。
白马军未料到的,是城内也有私通南梁的叛徒,并且,还是个高级将领。
“后日,在夜狼山设伏,突袭我军,呵呵,真是好手段。”
朱恒哈哈大笑。
座下的将领们,干了一碗熬骨汤,也是嘲笑了起来。
“大将军,末将愿率领虎豹营五千骑,于夜狼山东部设伏,贯穿赵世子的大军!”
一名将领大笑,跪拜在地,请愿出战。
“将军,末将率一万大军,在西部设伏,定叫他们插翅难逃!”
“哈哈哈,赵世子送上门来,诸位,这份功劳也让我插一手呗。”
“传说这世子轻功了得,嘿嘿,到时谁能擒下世子,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干!”
“为了南梁的霸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