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窗之隔。
两双眼睛。
寒夜举着手机听着电话另一端江帝的声音,只觉大脑即将爆炸!
毕竟前一晚在他眼中还蠢得只认钱的豪尊负责人,摇身一变竟是任家的棋子!且是将钢城范家拖下水的重要棋子!
而这棋子,前一晚竟毫不避讳在他跟前提了“任总”!
寒夜定睛朝出版社内的卢丽莎又看了一眼。
卢丽莎竟扬了扬手中的原稿,依旧微笑着!
“江帅,”寒夜转过身,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一秒不落地紧盯,“你的意思是,前一晚,他们故意在我面前提到任总?这样一来,岂不是主动暴露?”
“这就是他们——”江帝声音更低了几分道,“或者说任家的高明之处,实实虚虚,虚虚实实,我若是多疑之人,只会自乱阵脚,所以当下你不必理会这些,负责四姐的新书尽快出版就好,其余之事,一概不理。”
“是!”
寒夜放下电话,竟发现手心中生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深吸一口气回到出版社内,当就看到卢丽莎迎上前来。
“怎么样?寒夜先生?我们的书可以投入印刷了吗?”
寒夜点头道:“一百万册,越快越好。”
闻言,卢丽莎勾唇一笑道:“没问题,合作愉快。”
没一会儿,寒夜驱车离开洋房区。
本一夜没睡的他,此刻却精神抖擞。
自江帝回到龙国,已许久没有碰到如此“难缠”的对手了。
狐狸!
都是狐狸!
一个个老狐狸小狐狸胖狐狸瘦狐狸,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多心眼儿,各个留有后手,令人应接不暇!
寒夜叹口气,按照江帝给出的地址直抵夏家宠物乐园,也因眼前所见感到几分疑惑——直到他在病房内看到四人二狗。
只见江帝、江暗香、锦竹拍拍站,飞鹰和银宝插空而立。
三人二狗看上去就像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而一旁还站着一个乐呵呵的老者,一把白胡子,就是神情有点儿像是猥琐发育后的样子。
“江帅……哥。”寒夜上前,顺手呼噜了呼噜两个狗脑袋。
“来了?”江帝饶有意味盯着寒夜的黑眼圈多看了一眼,“辛苦了。”
此时的寒夜,大脑依旧在高速运转着,只是觉得有些跟不上。
“带两条狗子回紫金壹号,”江帝吩咐道,“我和你一起。”
“那二姐呢?”
“二姐又不必你担心。”
江帝推着他的肩膀就朝外走。
飞鹰和银宝乐呵呵跟在身后。
一行人在夏家宠物乐园门外道别,颇为引人注意。
江帝轻轻抱了抱江暗香,在她耳畔低道:“北月那一个亿的欠条不必担心,我手中有任家一个亿的欠条,只要他们敢动北月,我就不会让他们好过。”
“谢谢。”江暗香郑重道。
“嗯?”江帝挑眉,“二姐,你这是将北月当做自己人、反而将我当做外人了?”
“我没有。”江暗香矢口否认,可红了的脸颊却出卖了些什么。
江帝懒得再逗自家二姐,跟着就要上车,可一只脚刚迈进车内时,忽察觉到不远处概是有什么人在盯着这边。
趁着关车门的瞬间,他迅速朝感知到目光的方向望去——十多米外的一所破旧二层楼的楼顶,好像有一个身体快速闪过,看上去,就像是在躲他的目光。
竟被人跟踪了!
江帝没有声张,吩咐寒夜启动了车子。
直到车子开出帝城,他才开口道:“你去宠物医院的时候,有没有人跟踪?”
“啊?”寒夜险些一个急刹车,“没有啊,怎么了?我身后跟着尾巴?”
他一面说一面通过后视镜朝后观望。
“我们离开宠物医院的时候确实有尾巴,但我不确定那尾巴究竟是何时追上的。”
“难不成是任家?”
寒夜顺口道。
经过豪尊出版社一事,当下他已对任家有了新的看法。
任跃不争气,但任家好歹有六个儿子,怎么都该有一个能打的。
“江帅,要不要让文柏调查一下任家的底细?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江帝却沉默不语。
好一阵子,他才应道:“这背后的人喜欢铺长线,你猜,会不会我们让文柏调查出来的,也是他们提前铺好的?”
“这……”
寒夜当即一怔!
倘若势态当真如江帝所担心的这般,那这一次,他们当真是遇到了对手!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江帝却忽然笑道,“有个没那么弱的对手出现,我倒是有几分好奇了。”
看上去,他的心情并未受到半分影响,反倒更愉悦了些。
傍晚前。
二人二狗终于抵达紫金壹号。
金老头儿看到银宝和飞鹰,就像是看到自己的两个大孙子一般格外欣喜,甚至都没分给江帝一个眼神。
江帝也乐得清静,洗了个热水澡直接睡大觉,一觉竟睡到翌日日上三竿!
且是被竿子敲醒的!
江帝只觉耳畔一阵吱哇乱叫。
睁开眼,才发现是金老头儿举着一个无限收音机在他耳畔不断调频播放。
“兔崽子,回到家就知道睡大觉,我让你睡!让你睡!”
忽然,收音机内传来一则播报——多年以来,钢城范家以范建国为首,作恶多端,罄竹难书,江佳人女士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深入虎穴,获得一手证据,当下这本记载着诸多范家作恶实录的书籍一经上市,就吸引了整个图书市场和全体社会的关……”
收音机信号忽然一阵凌乱。
而金老头儿的表情更是凌乱。
“兔崽子,我听错了?江佳人?我们的佳人?”
“没错,”江帝也彻底清醒,“正是四姐,老头儿,快堵门。”
“啊?”金老头儿依旧一脸懵。
“我让你堵门,不出半刻,就会有不少媒体赶来采访四姐,你不堵门,还当真要等着他们将我们江家的门槛儿给踩塌了啊?”
说罢,江帝一个翻身就从床上溜下去洗漱。
钢城范家覆灭,意料之中。
只是这一次,他竟做了他人的棋子。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不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