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大快朵颐了一半碗饺子,这才瞧见顾云卿窅黑阴沉的眼神,心下猛地瑟缩了一下,讪讪道:“你爱人手艺真好,好吃,好吃。”
说着又没心没肺地把剩下的饺子三两下吃个干净,生怕顾云卿来跟他抢。
顾云卿强制压下心中那份不快,打开江挽月扔下的那份东西,里面赫然是他的卫星通信实验数据。
那个女人……
他一页一页翻看着数据,一字不错。
旁边那位大哥吃完了饺子,抹着嘴巴打着嗝,对顾云卿说:“兄弟,你媳妇儿去哪儿了,怎么大半天也不见回来?”
顾云卿横了他一眼。
那眼神显然是在说,多管闲事。
大哥继续打嗝,“你媳妇儿挺漂亮的,这火车上人多眼杂的,要是给碰上什么不好的,八成是要吃亏啊!”
到底是了吃人家的东西,还是得多关心关心。
顾云卿看了看手表,再看看江挽月离开的方向,连回来的影子都没有。
火车到了新的一个站点停车,很多乘客陆续下车,顾云卿把文件收拾好,从上头拿下行李去找江挽月。
谁知不经意间的一瞥,在火车窗外看见江挽月在冲他挥手。
女孩娇艳如花的模样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明媚多彩,熠熠生辉。
顾云卿探出车窗,“你做什么?赶紧上车。”
“好好吃饭呀,我的大科学家,下次回来看我跳舞好不好?”江挽月站在车窗下声音娇软,那双狐狸眼仿佛带着勾子一般勾住他的心魂。
“挽月,走啦!”
不远处一个男青年在大声喊苏挽月。
顾云卿的表情狠狠一滞。
原来……
苏挽月给了顾云卿一个飞吻,便小跑地融入了人群当中,同那名男青年并肩离开。
顾云卿撑在车窗上的手猛地收紧。
他以为这个狡猾如狐的女人会同他一起去,继续做他的小保姆。
原来……
并不是这样。
火车缓缓开动,顾云卿就那么一直盯着江挽月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真是很讨厌这种感觉啊!
顾云卿强迫自己把视线收回来。
一个女人而已。
呵!
那个女人惯会玩弄人心。
他不会吃她那一套。
佩珊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江佩珊送别了顾云卿之后,单独却省大找了崔金浩。
她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披垂,显得落落大方,端庄优雅。
崔金浩小跑过来,神色略微有些激动,“佩珊,你找我有事儿吗?”
江佩珊微笑点头,“有件事想找你帮忙,我们走走。”
“好啊!”崔金浩手里握着两本书,拘谨地走在江佩珊身边。
江佩珊自小便是天之骄女,明珠璀璨。
不知惹了多少男生的倾慕。
可这样清雅不染尘埃的女孩儿对爱情独独专一。
这是崔金浩最欣赏她的地方。
在她眼里,江佩珊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
灵魂至美。
两人走了半分钟,走在无人的林荫道上,凉风吹动江佩珊雪白的裙摆,让她看上去更加柔弱多娇。
崔金浩瞧着她,耳根泛红,在江佩珊看向他时,他又连忙低下头。
仿佛他的目光,是对她的亵渎。
江佩珊对崔金浩缓缓开口道:“有件事一直很困扰我,金浩,我知道你以前修学过一些心理知识,所以才想着找你帮忙。”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崔金浩有些担忧地问。
江佩珊有些难过道:“是关于我妹妹挽月的,她回了家,可是心中似乎对我存了怨恨,大概是从小被拐去乡下,日子过得艰难,而我又衣食无忧……”
说着忍不住哽咽起来,“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
崔金浩安慰道:“这怎么能是你的错?是那些罪该万死的人贩子的错啊!”
江佩珊泪中带笑地说:“我知道我妹妹一直不开心,说到底过去的经历是她一生的噩梦,所以我想请你去开导开导她,帮助她走出那段伤痛。”
崔金浩听闻,便一口答应,“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开导她,尽我所能。”
“谢谢你金浩。”
“我应该做的,你也别太自责,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江佩珊柔弱地笑着,“我妈妈因为月儿失踪,成天以泪洗面,我希望自己能做到最好,让他们忘却伤痛。”
“你总是这样想着别人。”崔金浩一直很心疼这样要强的江佩珊,“希望以后云卿能好好珍惜你。”
江佩珊微微一笑,“他会的,云卿一直是个温柔的人,他会对我很好的。”
崔金浩心中不着痕迹一痛,还是说:“我会看着你一直幸福下去。”
“谢谢。”
很快,崔金浩去找了江挽月。
当然不是寻到家里去,而是去了艺校找人。
他想作为知心大哥哥给江挽月做一下心理辅导。
这心理问题不可小觑,人一旦不想开就容易钻牛角尖。
崔金浩也是希望这对姐妹能和和睦睦的,这样江佩珊也能少一些烦恼。
江挽月明白了崔金浩来找的目的,面上只是笑,“我姐让你来找我的?”
崔金浩点头,“她真的很关心你,她希望你能开心,一家人和和睦睦,父母也能少操一点心。”
江挽月望着天边舒卷的云层,“原本就应该是太平的,只是人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啊?”崔金浩不太懂这话的意思,“挽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你懂人心?”江挽月挑眉看着他。
“我以前修习过心理学,略懂一二。”
江挽月抿唇又是一笑,“那你觉得我姐是什么样的人?”
崔金浩愣了愣,“佩珊……”
难道我来不是为了研究你吗?
既然都这么问了,那他也不好不回答,便说:“佩珊是我见过最纯洁善良的女孩子,她温柔且刚强,而且特别有孝心,你不在的这些年,是她一直陪着父母,给他们分忧。”
“她还是个拥有梦想的人,为了成为最出色的舞蹈家,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这些年我都是看着她一步步过来的,你姐姐真的很容易。”
崔金浩感慨地说。
江挽月低眸,笑得讽刺,“可是她却剥夺了我承欢父母膝下的资格……”
“什么?”崔金浩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