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淑桢强迫自己冷静,摆出沉着的样子:
“我奉太后之命掌管后宫账本,金口玉言,岂能容此等烂账存在?“
李太医见状,微微震惊。
他没想到,夏淑桢竟然是太后钦点的人。
“娘娘,那您觉得这账本里的疏漏,要多高明的人才能看出?“
“普通铺面的记账小童,亦能一眼看出。“
夏淑桢起身,冷笑一声:
“这账本里的数字,都太荒谬了,摆明了就是想让人发现。”
而且,这账本上面,少的根本不是一千两银子。
是一千两黄金!
金额,差了足足一百倍!
于是皇上在盛怒之下,将自己打入冷宫,属实不无辜。
可这罪,却是实打实的栽赃陷害!
圣上一双慧眼,却让皇后蒙的严实!
夏淑桢属实恨的牙痒痒。
可是,她转念一想。
这李太医又为什么要给自己递账本呢?
“向上管理”
这四个大字瞬间在脑海中跳了出来。
对,她要揣摩圣意。
夏淑桢紧张的双手饺紧了衣摆。
她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哪里派来的。
首先,不可能是父亲。
父亲因为自己的“贪污案”,职位又是户部尚书。
差点下狱。
他都自顾不暇,又如何能请得起人来保她?
难道是皇后?
可是皇后如果抓到了这个把柄,理应将自己直接灭口才是。
更不会让李太医告诉她这些。
那么……
他的主子……
一想到这里,夏淑桢板起了脸。
她一动不动的盯着李太医,压迫感十足:
“李副使,您该不会是来封口的吧?“
李太医闻言,摸了摸胡子,神色若有所思。
似乎,是在考虑着取舍什么:
“娘娘能猜到这里,想来之前真的是大智若愚啊。“
闻言,夏淑桢猛地警惕起来。
难不成,李太医还真的是皇后派来的人?
李太医则缓缓叹了口气:
“娘娘不必紧张,这后宫七十二殿,可不只有一位主子啊。“
说罢,他提起药箱,转身欲走。
却被夏淑桢开口叫住。
“李副使且慢,我有一事求李太医帮忙。“
“您可知,我并非选秀进的宫?“
李太医神色微微诧异。
夏淑桢颔首,摆足了一副上位者的架子,娓娓道来:
“一年前,皇家飞花令,我拔得头筹。”
“太后娘娘大悦,曾当着众人的面,御赐给我一只福寿簪。”
“之后,我才领了圣旨进宫。”
“而今臣妾已是戴罪之身,实在无颜愧对太后。”
“烦请您代我传话。“
“恳请太后娘娘将簪子收回去,以免辜负她老人家一片圣心。”
李太医闻言,神情怔愣了一瞬。
皇家飞花令!
又是太后御赐的簪子。
摆明了就是告诉皇上。
这人是太后钦点的媳妇。
既然如此,又怎会舍得让淑妃娘娘入冷宫?
除非——
是夏尚书让抓到了什么小九九。
这淑妃娘娘入冷宫,只是个幌子。
想要借机敲打才是真的。
现在,可不就是时候放出来了吗?
李太医理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突然摸起胡子哈哈大笑道:
“淑妃娘娘,老臣一定将话带到。”
“还有一事,那太医院取回来的药,娘娘可莫要服用。”
“这账本过的手多了,都不好说,更何况药呢?”
夏淑桢闻言,如坠冰窟。
没想到刚刚的一番话,竟然是在生死线边缘上说的。
而这样的事情,在以前的自己身上,又发生过了多少次呢?
她起身,毕恭毕敬的向着李太医行了一礼。
“多谢李副使提点。”
李太医冲着夏淑桢行了一礼。
跨出了这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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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十分,皇后所居的坤宁宫内,烟雾缭绕。
“李大人,您再稍等一下,咳咳……”
寝殿门口当值的宫女芙蓉轻咳了两声,冲着李太医行了一礼。
“咳咳,李副使,皇后娘娘已等您许久了。”
随后,芙蓉将李太医引入了寝殿内。
皇后萧蓉儿正侧卧在软榻上,身着明黄色凤袍。
她已年近四十,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几丝银白,此刻头发全都披散下来。
配上她因疼痛而狰狞的面容,显得有些可怖。
李太医目不斜视,对着软榻上一脸病态的皇后萧蓉儿三叩首。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免礼。”
“本宫叫你杀了淑妃,你干了吗?”
李太医刚起身,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娘娘,臣……”
李太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办成?那要你何用?”
“淑妃她必须死!否则这后宫里一大摊子烂账怎么平?”
萧蓉儿的声音瞬间冷厉了起来。
李太医只得连连叩首:
“老臣无用啊,娘娘何不彻查六宫,将做账的那人揪出来?”
“不过是一千两纹银,淑妃不自掏腰包补上,非要把事情愈演愈烈。”
“现如今皇上要彻查,本宫不封了她的口,还能如何?“
李太医猛的一惊。
皇后说的金额,和呈上去的账本金额完全不符!
难道,只有呈给皇上的账本被换了?
思及此,李太医面容沉静,只重重的磕了个头。
“淑妃娘娘虽进了冷宫,可他父亲可还是当朝的户部尚书。”
“动手前,恳请娘娘三思。”
“本宫要杀一个冷宫的嫔妃,哪轮得到他夏尚书来管?”
皇后气的一个呼吸不顺,胸口钝痛不已。
她紧咬着牙关,忍痛恨恨道:
“罢了,本宫没什么能力,只能牢牢抓紧皇上的心了。“
“本宫今日已派手下的春娟将淑妃的药换了毒。“
“若照你的说法,该如何办?”
李太医不卑不亢:
“皇后娘娘,静观其变即可。”
“听闻淑妃已连续两日未进水米,想必药也难以咽下。”
“定不会在此节骨眼上出了事。“
“罢了,本宫乏了,这繁多事物真是扰的本宫头痛。”
皇后不耐的起身,不欲再多听一句。
“娘娘凤体金安,老臣先行告退了。“
李太医又一次叩首,离开了寝殿。
迈出坤宁宫后,李太医的眼中满是溢出来的不屑。
他恶狠狠的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散掉了坤宁宫粘在身上的晦气。
皇后推人顶锅的毛病还是不改。
若不是当年的假孕案,她在皇上面前搅和。
自己又怎会只做一个太医院副医使?
幸好他今日多提醒了淑妃一句。
否则,事情一旦闹大。
下一个被封口的
可就是自己了。
李太医一路面色暗沉,思绪纷飞。
转眼间,已走到了太医院前。
门口,早已有一位小太监接应。
他侧过身,在小太监的耳边留下几句话。
小太监点了点头,随即便消失在了宫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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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喜鹊欢欢喜喜的举着药包跑进了房内。
“娘娘,药房配了许久,喜鹊终于将药拿回来了。“”
“咱们往常求医总要受到好些刁难,可今天却不知怎么。”
“大家都对我和颜悦色。”
“想必娘娘一定是好事将近了!”
夏淑桢却是一脸凝重,没理会喜鹊的话。
“娘娘,您怎么了?”
喜鹊刚要拿着药包靠近,却被夏淑桢喝止。
“别动,立刻去院外挖坑将这药埋了!”
“娘娘,您……”
喜鹊为难想劝说,夏淑桢却冷静的摇了摇头。
她得要验证看看。
这李太医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药,喝不得。
喜鹊见自家娘娘严肃的表情。
虽然疑惑,但也只能照做。
一炷香后,坑挖好了。
喜鹊将那包药连着包装一起,
埋在了杂草丛生的前院里。
夜晚,冷宫凄凉,总是传来乌鸦的叫声。
夏淑桢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了一宿。
却怎么也无法合眼。
那神仙是怎么回事?
李太医又是哪里派来的人?
心中这些疑团积攒着,让她无法入眠。
一直到后半夜,夏淑桢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前院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冷宫。
夏淑桢顶着黑眼圈,顾不上梳妆。
连忙推门查看。
喜鹊在门口,伺候梳洗的毛巾水盆全都撒了一地。
脸色发白,抖如筛糠。
她颤抖的伸出手,去指昨日掩埋中药的那处。
院内的杂草,昨日还生机勃勃,翠绿盎然。
而现在,全都枯萎了。
黑死的植物铺满整个了院落。
“昨日的药……“
”是毒药,娘娘!有人要杀您!“
喜鹊双手颤抖,脱力的跪倒在地。
夏淑桢面对这一片黑死的景象,面上不显。
却暗暗捏紧了拳头。
果然李太医,说的没错。
皇后,她忍不住要动手了。
夏淑桢拍了拍喜鹊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从前是我太过纯良,看不出这宫中的弯弯绕绕。”
“而今,这毒药已摆在我眼前。”
“我们还能任人宰割不成?”
喜鹊闻言,急忙起身跪倒在夏淑桢面前。
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娘娘,是喜鹊无能,没能保护好你。”
夏淑桢急忙将喜鹊扶起:
“喜鹊,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话音刚落,冷宫外突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太监声:
“宣淑妃娘娘——太后懿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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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位皇后,怎么个易位法?”
姜小阮一脸愁苦的看着自己的系统任务。
“我是能看懂,就是让皇后之位换个人。”
“但是,她怎么下来?”
像甄嬛传里面,后宫不管再怎么斗来都去。
皇后,也从始至终都是皇后。
甄嬛胜利的方式,是当了太后。
这道题,宫斗教科书里没教啊!
姜小阮痛苦的哀嚎。
“能不能给点提示啊?”
“滴,一条提示一百金喔!”
系统甜美的声音提示道。
“我靠,我到现在就开了几个功能,哪里来的一百金给你?”
“宿主大人,您可以完成系统任务赚取哦!”
“任务结束后,就可以来买提示咯!”
“谁家系统创业不给本钱啊!”
姜小阮气的一跺脚。
”你这个奸商系统!我要解除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