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浪排空,推风作浪。
一片黑压压的云层施下暴雨,乌塔山如同一株老松巍然不动,毅然安于磐石在狂风中傲然屹立。
风变刀雨成石,风刀子吹刮鸿毛湿答答的面部,他越战越勇越变越强,他精力充沛准备放大招。
太阳穴凸起的青筋如弦紧绷,鸿毛大慈大悲救人心切,他转转袖子两手摊平,风吹不变鸿毛大仙高傲的僧袍,大大的口袋绝妙的鼓扬之姿,他老当益壮驾驭红色的车马勇士般进发征服东海的版图。
鸿毛打开神奇藏袖内的宝库,生了羽翼的巴掌大的杨黄叶不回头的向前高飞,它们前赴后继奔赴天空中的一线光,大大小小的杨树叶子冲进海里卷起人们的腰腹打捞,大人小孩们统统乘坐大王莲的莲船度过险恶的难关,无根的浮萍不断前行推渡黎民百姓渡过苦海登顶彼岸。
受苦受难的黎明百姓皆已全部拯救,现在不是嘻戏胡闹的时候,此刻海上的气氛依然剑拔弩张。
成群结队的饕餮大浪忽而复返,浪比天高,络绎不绝吃人的海洪扎堆海上围攻大圣一行人,接下来缔造的海难将会是史无前例无法估摸的。
“出发!”鸿毛振奋军心的响声是那么的铿锵有力。
即便惊涛的海难是无法预料的,大圣一行人依旧冒雨在滔天巨浪中勇往直前。
人面兽心的海妖藏在海底兴风作浪,大力挥舞袍服肆掠海沸江翻中翻船的渔民 ,沉重有力的泼天潮浪浪淘甚高。
魔毯飞飞乘风破浪,鸿毛一心一意加大力度开快毯, 魔毯打到电石火花的时速表,恍惚中电马达已经摩擦出剧烈的电火花,鸿毛大仙英雄气概军令状一声令下,声控挡的魔毯“咻”的一声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边缘化的大头宝兰花豆身子站不稳,稳不住神的他处在风口浪尖摇摇欲坠,仰头咆哮的骇浪过分邪恶卷起浪涛打湿寒凉的鞋衫,兰花豆笨重的大象腿笨拙的向前爬与众人结合,很快三人手拉手将发财保护在圈心,他们仨抱团稳住风里雨里人仰马翻的队形。
鸿毛大仙披风斩浪通神传达至脚踏的摩星轮,单手扯下脖颈上一串琉璃黄的佛珠项圈,鸿毛指尖晃了晃一圈圆润通透的佛珠,他毫不吝惜地甩进东海里镇平兴风作浪的海妖。
穷凶极恶的海潮宛若齐整整的螃蟹大军偃旗息鼓退去息金消石的海岸,金光奕奕的沙滩渐渐袒胸露背暴露在世人眼球,乌塔山上的人类欢呼雀跃告慰家人们终于得救,明朗的笑声传播到每一片临海的海域。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日头破金,鸿毛骑着闪耀的飞行器在微风与晚霞中翱翔太空。
大仙早上喝了一碗薄薄的稀粥,现在整个人饿得精疲力竭,他一个体力不支,倒行于世,再加上精神受损,不得已又重返第一次掉海里喂鱼的经历。
“糟糕!”这句话是鸿毛对法力不济的自己说的,他痛骂自己在关键时候没得用,他实力发挥失常导致全体队员掉进东海里泡冰水澡。
“ 你不是能超常发挥的吗?”大仙意漏东海,阿丽丽这下子糗大了,她能感觉到自己晕乎乎的头脑出了一个大大的意外。
“你脑子瓦塌了!”大圣四肢牵动,头脚倒立,一副人身仿佛铁球定律般疾速坠海。
“我滴妈妈呀,我可太痛苦了!”兰花豆手足颠颠倒倒,心肺像弹棉花一样,任何求生的动作都是枉然,他格外惧怕被鲨鱼哥五马分尸,开膛破肚。
“汪汪汪汪汪!”鸿毛大仙的解释太牵强,发财也在犬吠叫骂鸿毛脑子不清白。
“就告诉过你们,不要高兴过了头,现在乐极生悲了吧!”阿丽丽倒毛翻天,苦不迭出,悔之晚矣。
“咚!”心甜意洽的棒棒糖失手敲破镜面的东海,珍珠弹射,水滴涌立。
“我的咬咬糖掉了!”兰花豆舔舔嘴的搅搅糖溅落海底,他胖胖的身体坠落天空引起东海的水花激溅。
海蓝鉴心,清波拂面,街溜子鸿毛大仙一视同仁,他连自己也不放过,一起算尽吃大亏的海底捞。
所有人一齐葬入颠倒的世界,头首倒置,阿丽丽两脚蹬天,鸿毛会倒立宝塔,大圣特别像猪肉案上迎风吹摆的铁称钩。
大圣苦中逗乐的本事谁也没有,谁也抵不过他的一根手指头:“你是金毛狮王谢逊!”此时此际,大圣依然有心思开阿丽丽的玩笑,阿丽丽恨不得给一个白眼他。
大圣心惊胆战的闭眼飞翔,白纸般薄弱的身躯垂直空降低温显著的东洋,他重重一脚跌进宝石镜面打造的梦幻莫测的海水,一头闷进海底下潜吸饱东海特有的盐汽水:“我去,这他妈也太咸了吧,这咸得苦啊!”大圣从身到心浸泡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他漫无目的地划动臂力在碧蓝的眼泪周围遨游挣扎,他忍不住满身心的抱怨埋汰,指望给东海差强人意的待遇一个大大的差评。
“咸鱼淡肉,这比咸豆腐乳还咸,怕不是撒了半包盐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整个人泡在无边无际的盐海池,一口海水灌进鼻腔比豆子吃了半斤盐还齁咸。
阿丽丽破皮的伤口一旦经过盐水的碰撞就会变得疼痛无比,她被崩坏的礁岩划伤手臂经过盐水的污染产生剧痛。
鸿毛暗暗悔恨,肠子都悔青了,从头到脚泡在冰冷的水族馆,骨头冰麻,逆脚翻天,海水浇得光脑壳透心凉,趁现在意识些许清醒,他们要赶快往岸边游去。
“哇靠! 大鲨鱼来了!”队伍里有人尖叫一声,听声音好像是大圣在喊救命,作怪的大圣亲眼目睹体型庞大的海洋巨兽探出潜伏在水下的鲨鱼头。
巨齿鲨是海洋之霸,其体型是霸王龙的两倍大,它们是东海海底的活化石,最厉害的是一头鲨鱼长有两百七十五颗尖牙,一口尖牙下去可以咬死一头成年的抹香鲸小妹。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趁现在赶紧逃命去吧!”生死面前,其他的都是浮云,闲事一向置之度外,能保住小命要紧,鸿毛大仙是第一个逃命保生的。
“他莫不是背上长了翅膀,一个人在前头游逃得飞快!”大圣调侃鸿毛大仙一向爱惜生命,是有名的贪生怕死之徒,在场的诸位没有谁能够抵得过他的飞速。
“好大的一块绿豆鲨啊!”兰花豆口袋大的一张嘴禁不住对鲨鱼哥发出一波赞叹。
“是蝶豆鲨才对啊!”兰花豆几乎是秒赞,接着是来自大圣的第二声咆哮,他踢着腿儿飞快游泳,撕裂的嗓音贯穿东海的横截面。
穷追猛打的巨齿鲨陡马张开血盆大口,锯齿大牙和肉红色的牙龈暴露在鸿毛大仙讶异的视网膜。
鲨鱼哥苕吃哈胀,嘴里一口烂牙齿,尖利的蛀牙上附着霉菌斑以及没消化的食物残渣,它张口毒气成云,差点没把落后的肥狗送走。
“是巨齿鲨,大家快游啊!”坏脑壳从冻结的行动中率先破冰,他冷水浸泡的身体一个激灵,他不由分说地带领伙计们往安全的陆地上逃命。
“它有口臭啊!”食道管里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兰花豆的口鼻快被鲨鱼哥腐烂的牙龈给臭晕了。
东海一片汪洋,发财狗刨式的游泳,带领三个家伙本能的浮潜,鸿毛以一套水花最小的自由泳抢先开道,落后的三个家伙是懂得如何利用借力使力减小体能消耗的。
“看哪,前面就是一道光坡!”其他人根本就指望不上任何作用,唯一拥有佛光辟水的鸿毛大仙自告奋勇当起队伍中的开路先锋,他以一身浩然正气横天指北之功冲刺东海的海岸线,大仙以一人之力唤醒堂堂男儿的七尺血性,随即带领众人跨越海洋层出不穷的难关。
“老大,我屁股漏风了!”大鲨鱼变兵不变阵,步步为营,一口鲨鱼尺牙咬断兰花豆的鲨鱼裤,兰花豆被疾风鱼牙撕得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小内内。
“啊!前面的那位壮士,你别光顾着自己逃命,你倒是管管我们的死活呀……”老不死的不愿开罪鲨鱼大哥,这形势只敢前进不敢后退,狗腿子发财也顾不上他自己去奔生,落于后方的兰花豆只好受了这门窝囊气。
“啊……”兰花豆又在惊昂鬼叫,他的猪大腿险些逃过鲨鱼哥的牙尖尖。
鸿毛目不应暇的时刻,兰花豆的喉咙管发出一声惨叫,现在是耽误之急不能分心,容不得带头大哥多思多想,鸿毛指派手下最好的得力助手飞飞去助人一把,大仙则是全神贯注救生泳闯出一片天。
“我要是这头断了联系,后面的队伍就很难连接起来!”紧锣密鼓的小分队不能分散,鸿毛大仙猛冲猛赶,见形势不对头,他认命地点点头,他尚不能做到一心二用去解救落入鱼口的兰花豆。
蓝海风像风铃草一样即刻的响动。
“飞飞,帮我拖住它!”就在鸿毛猛冲而至的期间,魔毯飞飞同样在鸿毛的头顶上驰骋分流。
驰骋畋猎鱼人心发狂,难得蠢货令人设防,鲨鱼大哥摆动宽厚的鱼尾使出水花攻击,东海像一锅流动的猪脚面线,庞大的巨兽妄图吃到嘴边爽滑弹牙的一盘素鸡。
飞飞可不是花甜嘴蜜的赤方魔毯,它曾经可是登顶天界散打的宝器冠军。
飞飞心念电转之间,它拿定主意转弯变道停止逃遁,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飞飞天生优越感极强,超雄的危难打不垮它博纳的胸肌,这是身为一名战士伟大的荣光。
一个身量巨大,一个身量渺小,若论起单打独斗飞飞怕是打不过海洋巨兽巨齿鲨,饕餮鲨皮糙肉硬是海洋界的杠把子,飞飞的小身板不痛不痒的打在鲨鱼身痛在鸿毛心!
持续战斗状态的魔毯蓄起火力,一级戒备,蓄势待发,兰花豆几乎能看见飞飞它那膨胀的胳臂肌肉。
飞飞动招的拳击手套虚招连连,无实影的脚尖来回变步,它的虚张声势晃瞎了鲨鱼哥摇头晃头的笨脑壳,随后它主动打出霸王拳攻伐鲨鱼哥肥胖的肉身,试图寻找鲨鱼哥绝佳的软肋点进行有效的攻防。
转睫间,警戒的鸿毛像个老父亲一样冲海上大喊,他到底是个心疼叛儿的命:“飞飞,千万小心,不要跟它硬碰硬!”
魔毯飞飞心随意转化身为一名跌打小王子,它搏动的双拳在叫马,凭他多年散打的经验告诉它不能放过眼前这位黑白通吃的黑道大哥,一副红色的拳击手套打得鲨鱼哥脸上满是大包。
鲨鱼大哥人畜不分伤及哥们伙的性命,飞飞同仇敌忾跟鸿毛是一条心,因此它扯筋扭骨果断对鲨鱼大哥使出踮踮碰碰拳,飞飞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英雄气概,在一通拳打脚踢和分筋错骨手的加持下,独眼龙鲨鱼大哥眼冒金花大鱼明显是老实多了。
“社会不好混,我要回去找妈妈!”飞飞英雄盖世,重拳出击,导致鲨鱼大哥鼻骨断裂流红鼻血,成为名副其实的一盘剁椒鱼头。
“我要回去告诉我妈妈,你们欺负我!”鲨鱼大哥临时起意,身形一闪,狼狈下潜奔家。
飞飞小王子出手太过莽撞,大圣尽管嘴上连篇嘲笑红通通的火锅鱼头:“它该不会要搬出自己的八十老母吧!”
“神笔!”鸿毛在大海中潜藏的能量召唤神笔,远在乌塔山的神笔应声而来,鸿毛宛若滑溜溜的水中飞鱼从水中一跃而起接下金光灿灿的神笔。
神光笔恰似一支箭矢直飞东海,鸿毛求生的双手本能的把握希望的箭羽,鸿毛抓住笔尾就像一条剑鱼渡海横飞出去, 三人一狗眼疾手快慌忙抓住求生的稻草,鸿毛来回甩动的鱼摆裙将他们飞速带离糟糕透顶的海域。
看似不靠谱的鸿毛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他们一行人横跨东海集体躲过危机四伏的黑鲨帮,贼心不死的鲨鱼头头痛恨到嘴的小肥羊吃不了,它憋了一口怨气心不甘情不愿的闷声沉进海底。
“嘟!嘟!嘟!”黑鲨手机掉进海里死机。
“嗖!嗖!嗖!”鸿毛大仙救出袍泽之谊的三人行。
湿身的鸿毛大仙脚蹬实地,右臂罢手收停,神笔轻如易马钻进和尚内有乾坤的口袋,鸿毛两只脚抽筋摔了一个大跟头,他法力扑熄累晕在蓝海黄土的大海边。
颠簸的萍船归覆于平静如水的东海,流连忘返的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的礁石,大圣举家卧躺湿凉的沙床爬都爬不起来。
湿漉漉的刘海打湿眼眶,大圣浑浊的眼眶被海盐晶石染得吃痛,虎口脱险的大圣仍愿张开疲软的眼帘察看两旁的小伙伴是否健在,否则他孱弱的心跳即使在睡梦中也不会心安的。
阿丽丽晕头转向早已被鲨鱼头整得没有气力,小腹肚里填装了海川荡漾的海水,她连一句话也不愿多说,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卧倒恢复心宁的体力。
兰花豆陷在松糕般松软绵长的蛋糕胚里,软冰冰的沙虫时不时挠挠他的涌泉穴,他抓了两把海皇沙将自己彻底埋进沙里做种子。
夜已渐晚,玉屑银末的沙海渐渐染上一层如同油墨般的黑霜,晕船的晕船,昏睡的昏睡,咸咸的琴风吹奏着如梦呓语般的摇篮曲,海难过后浓烈的海腥味破土而出,蚯蚓般蠕动的沙虫爬上大圣的鬓角坐滑滑梯,大圣摸摸吹红的鼻梁骨赶走海蚯蚓蠕行的痕迹。
九转峰回的山道上,逃难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余二十个走不动路的骑着驴驾着马,效仿山鸡野马跟上马瘦毛长的大部队往家前面赶去。
太阳从海平线上漠然升起,海边的房屋一片狼藉,被大海捣毁的渔村正在踊跃修复生机,人们拿起希望的榔头正准备重建家园。
海边经常发生海啸海难什么的,渔民的民宿都是用涂了棕油的防腐木材建造而成,运用轻木易于灾后快速重建。家家户户出力气活的男工手里都拿着夹剪和铁丝网,他们低下头打赤膀在钉牢的实木上绞铁丝,海难后海边的人们通通拿起干活的家伙建新房。
村长说什么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他自然看穿鸿毛大仙的不寻常之处,他哈腰点头给大仙倒上一碗好茶,然后大仙心照不宣不费吹灰之力地挥一挥衣袖,将他的大宅子在原有的地基上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村长大老爷是个会投机取巧的,他不耗费一毫厘的汗水,一兵一卒的劳动工,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让神仙和尚替他做灾后重建房屋的工作,只见神仙大师一个闪指的功夫,豪宅从虚无到立即归拢矗立在废墟上,他望着一比一还原的大豪宅乐得腰都躬到地上。
村长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大家心里门清都是明白人,村长不吝啬从腰包里掏出一粒金豆子献给大仙当跳跳豆玩。
大圣偶然撞破鸿毛收受贿赂,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段,瞧见大圣进院鸿毛习惯性地打马虎眼,两只眼睛东瞟西瞅,就是心虚不敢瞄大圣一眼。
大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俯身过来找老村长赐教:“村长,这里为什么会发生规模如此之大的海洪?”
挣窝囊费的鸿毛大仙侧个面避开大圣灼热的锋芒。
老村长一口窝囊气堵在心肺,正所谓不吐不快:“东海每逢阴月就会暴雨发生洪灾,巨浪冲毁房屋造成意外坍塌,我们十里八乡的就会连夜收拾东西往山顶逃生,这时候海里长驱直入就会伸出一条长长的三只手的破坏之力的灰鸡爪,它冲破鸡屋羊圈掠夺无数的鸡鸭牛羊,被它抢进海里喂鱼的家禽无数……”
“……!”村长扣壶长吟,就差一拳头锤出肺腑痰湿气滞的一口老痰。
鸿毛听闻此言,扼腕长嘘,就见大圣还在高度警惕,毛老鼠怵然背对大圣躲了躲前身,只管吹胡子瞪眼睛。
浪比天高,雨打风吹,片长薄叶的纸船在风里雨里荡漾偏颇,他们离稳如泰山的乌塔山的航线越来越离经叛道。
小黑是小红的堂哥,名叫伊川小相公,他直站在微如高峰的山顶上,山里头是个彻底的难民堆,无数的船桅风帆埋没在风里头,头向下俯瞰绞入风高浪急的小红:“不好,小红还没有上来!”
一间空屋,一张单床,黄泥巴地,被褥平坦,此时的小红还在房间尚未躲避危海的海险。
“世上的人独一无二,我只属于你!”乌云有误,月照粉海,小红着手一个淡定转身,背肩浅浅移动,水母目虾在她门楣上跳跃佛海。
九曲东海停滞在两扇门前,汹涌澎湃的海潮只退不进,面对乖张不讲清理的少女怕是虚声雷动,不敢逞强好胜。
一只公夜叉设宴款待虾兵蟹将,黄汤喝多了难免糊涂误事,虾鳌抱柱,夜叉君喝醉了酒叉大摇大摆地闯进小红的深闺,他将小红按在黄泥巴地上亲吻摸大腿,一妖一人你帮我我帮你脱得光赤溜溜的,风光无限的一副好画占尽玉树后庭花!
深蓝浅蓝的潮汐起起伏伏飞登琳琅满目的黄沙,岁月悠悠赶不走百川归海的缠绵情调。
海不扬波,大海的海平线尽数落在大圣的两行眼底,柔情万种的大海乾然升起一抹朝旭,圆圆的,红红的,宛若一枚滚圆滚圆的小番茄,大圣意念深种慢慢动手握爪将它收服于五指掌内。
“百川异源,而后皆归于东海!”鸿毛立在前头,面色凝重,长念却虑。
大圣挺胸抬头,右手平过视线,长长的目光透过鸿毛的肩膀眺望东海的界距:“那家伙的心真大啊!”
“该不会是爬上岸的美男鱼,想找一个好女孩嫁了吧!”阿丽丽的大脑不禁脑补一条暴露癖的美男鱼爬上顽固的礁石,即将迎娶自己美丽的人类新娘。
阿丽丽自顾自的沉浸在幻想海域里,小小的脑袋脑补出各种关于海的儿子与人类失足少女的奇妙邂逅。
某一天的黄历揭过,东海渔村的早晨,大风暴过后,海夜叉的腹部被海刺猬的利爪刺伤,他顶着膨裹的育儿袋悄摸爬上岸,小红在海边发现了稀有的海马精,她偷摸挑起他的下巴俯身亲吻了巡海的男夜叉,从而结下了一人一妖注定相守一生的情缘。
海夜叉源源流血的伤口被咸水打湿,小红踩着小脚丫奔冲在了昏黄的海边,她淡定地抽出自己的腰带,红色的止血带帮忙摁住海妖腹部的伤势。
漫不经心的海风轻轻吹拂细若丝柳的深蓝妖发,夜叉君趴在潮来潮往的沙海边,肚皮钩烂的白肉外翻,他虚弱地凝望着眼前的这个大眼萌妹:“你不怕我吗?”夜叉君担忧他海底妖怪的身份吓坏玻璃娃娃。
“我又没有做亏心事,干嘛要怕你啊!”小红圆圆的眼睛直勾勾俯视惊世绝美的传说,她微笑蹲守在肤若朝雪的大妖怪面前,她勾唇对受伤的妖精俏皮一笑。
“人小鬼大!”面对人类幼崽的调侃,海夜叉慎思抽离,他就这样举头仰视八岁女娃跪爬着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妖身。
“你好可爱,我好喜欢你哟!”小红憨呆呆的,她喜欢他并且情不自禁亲吻了俊美的妖物。
怕被幺爷发现附近的海域里偶有妖怪出没,小红搀扶着气弱体虚的海妖靠近大片的黑礁石。
“你有父母兄弟吗?”白花花的海浪蔓延脚足,海夜叉眼光柔柔地凝视女娃一双闪亮的杏子眼。
“……!”小红温吞地摇了摇头,她怯怯低下小脑袋,她吐出小红舌舔了舔海妖白净冰凉的脖颊。
“地上都是碎蚌壳,怎么不穿鞋呢?”夜叉君比出一只柔若无骨的细爪子,盖了盖小红的小锅盖,又对了对女娃沾附沙砾的小脚心。
小红单手指了指一直浸泡在冷水里的湿鞋,另一只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
大手慢慢接触轻握住小手,人类女娃单纯的气息涌动妖怪潮生的识海,妖怪可以看见生命萌发的鲜朵,浓浓的爱恋洒向金色潮汐的海域……
小红是个无所顾忌的小疯子,她抽疯发神经似的在蓝色渐变的海滩百米冲刺,她喜欢赤着光足在白浪里打开雪臂随清风随流动的海鸥奔涌,她是个不可多得的活泼欢乐的生命源泉。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小红两只亮晶晶的眼珠在夜叉君身上打洞洞,她好奇上手摸了摸夜叉君圆滚滚的白肚皮。
“我的宝啊!“海夜叉对小红没有一点恶意,他抬手揉了揉女娃一头毛茸茸的胎发。
“海马崽崽!”小红轻轻趴在夜叉君的孕肚上,小耳朵倾听肚子里面小生命的心跳声。
“可惜就在不久前遇上大风暴,牺牲了几条小生命……”伤势附近几条小海马宝宝彻底停止胎心,夜叉君作为父亲颇有七八分惋惜子女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小红主动与妖怪丝滑的胸膛贴贴。
“我凡间的姓氏是李姓,字单艮……”夜叉君在东海龙宫是司巡海一职,他着实想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因为平常工作时几乎没有人直呼他的名讳。
“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夜叉君伸出指尖宠溺地刮了一下小红的小鼻梁。
“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红!”小红这丫头心大,在夜叉君的身上蹭来蹭去的,没少借机揩夜叉君的油。
“老李皮子!”小红是个没心没肺的,她刮蹭来刮蹭去的,对夜叉君的外号欣然自得,而后叉腰哈哈大笑。
“叫小李!”同父亲一般的人物,小红在长辈面前不学好,夜叉君开始扳脸教育小孩。他可不是龟丞相那一辈老掉牙的老家伙,他现在依旧风姿英俊一点也不显老,当下正年轻着呢,可是东海龙宫有名的帅小伙。
“老李!”小红非但不借坡下驴,还胆肥一屁股坐在夜叉君的大腿上,幽默打趣东海的巡海将军。
“我当你父亲好不好?”夜叉君缓缓抬动细索的骨爪,他静静摩挲着小红像花一般鲜红的笑脸,他动手很小心很小心,生怕将女娃吹弹可破的牛奶肌戳破,她的脸就像鸡蛋清一样细腻白皙。
“不好,我没有爹,也不要你当我爹!”泡沫般的白水送来一大一小的脚边,小红清澈的眼眶眨着睫毛外的光吃紧他,她不说二话拔腿就往东海刮来的的大风浪冲去。
小红不能欣然接受,她一言不合就发疯,她疯疯傻傻的,像极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坏小孩,她无忧无虑花开在最好的年纪。
“为什么?”勉强疼痛,夜叉君坐起身来,不小心起得急牵动了腹部的伤肉,他心痛地捂住肉疼的伤患处。
从第一次俩人见面起,夜叉君就很喜欢面前的这个女娃娃,他不知道为什么女娃会不同意自己做她的父亲,多一个人可以更好的照顾她的起居饮食,他不明白为什么小红会这么急于拒绝他的援助?
苍穹日暮,大海熄潮,夜叉君的伤势有所缓解,他辞别了小红一头扎进了海底,他光裸的肌肤在油麦金的日落下闪闪发光,他仿佛走进了春日的花局里,美得像一尊潮湿的湿身雕像。
“想念我就在沙滩上写信,我会上岸来看你!”夜叉君扭脸就下水跳到海底龙宫去疗伤,他要渡海恢复受损的元身,更要照顾肚子里孕育的小宝宝。
小红悲伤的来到大海边倾听海的声音,海滩留下的全都是她对夜叉君记忆的回念,她在贝螺湾亲手写下了想念的话语,淡蓝的潮汐没有追究她贪欢的罪责,而是保留着这份懵懂的深爱与牵绊的羁扯。
小红爱他,很爱很爱……,没有谁能够代替她情深不悔的角色。
夜叉君耽误巡海的任务,即便受了重伤也坚持来见小红,就是完成与小红黄昏下的约定。少女叹息的悲种萦绕在夜叉君的耳畔,他不疾不徐的脚步现身在情场失意的小红眉下。
练字画画的小红蓦然抬头与夜叉君美好的一张脸深情对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情不知所起,竟叫小红一往情深,衷心一辈子海洋的花絮。
浪漫的海洋单提笔挥美了一幅生动的夜叉巨画,夜叉君两眼痴迷,双腿浑然不动,仿佛失去了身为妖将的机警之意。
星海般的夜照进深海,海底的海星变作天上明亮眨眼的星星。
夜叉君淡定地喂给小红一颗清凉的海藻糖,他紧接着义无反顾的回到海上游渡巡职,控制海难。
又过一两日,小红跑去给救济她的幺爷送饭,她无父无母是个可怜的孤儿,多年来靠她屋里的幺爷捕鱼给她攒两个嫁妆钱。
小黑是小红的堂哥,他们是堂兄妹的关系,小黑高傲总是在小红的耳边吹嘘,他将来要找一个会洗衣做饭,结了婚以后能在家相夫教子的好老婆。
小红老是嘲笑小黑的大男子主义,因为夜叉君格外照顾小女孩的思绪,总是由着她的性子来胡闹,她便经常与她的堂哥小黑发生短暂的争吵,却在帅气逼人的海夜叉的面前没有红过一次脸。
小黑虽然自身年纪小,但胜在力气大,他老是跟一帮老头老爹爹一起下海干活,年轻人活跃跳脱的想法早就被年纪大的老爹爹老婆婆带跑偏了。
小红给小黑和她家的幺爷送饭,打渔的渔船满载而归,一艘艘停泊在偌大的海港,老弱妇孺争相给家里的顶梁柱去送饱腹的米食。
张二婶头上系着防风的蓝花布,她提着一篓子饭去给她那口子送吃的。
“你就是炸了两条小鱼,黑得像黑老鸹飞进锅里面去了!”陈钩钩尝了一口黢黑的鱼块,直言她屋里的老婆煮得饭简直难吃得要死。
菜也不好吃,饭也不好吃,张二婶蒸了一锅软饭,大米糯唧唧软趴趴的,一点儿也不筋道,米质没有嚼劲,陈钩钩吃腻了他老婆煮的饭菜。
“等我吃完饭,你把这两桶小鱼给?了!”陈钩钩一把放下筷子碗,他拎着两桶臭鱼烂虾丢给张二婶去解决。
张二婶老老实实跍在地上握住杀鱼刀刮鱼鳞。
“你?完鱼,把碗洗了!”张二婶手头的事没干完,陈钩钩现在又在吩咐她干活。
“你格外滴还懒一些……”陈钩钩没完没了,口头上又在数落他老婆的不是。
“我伺候完你滴爹爹婆婆,转头又来伺候你们两个爹……”张二婶把杀鱼刀一扔,说什么也不干了。
陈钩钩把嘴巴一挑,要他晒网的儿子把碗洗了。
蓝色的大海心晃,小红怅然若失,直到昂藏七尺的海妖凭鱼跃上海空,从海面越洋上飞金岸,她才知道海神仙没有说谎。
“这可不是凫水,可不能练着好玩!”海夜叉随便扯了一根海草扎住散乱的头发,他特别像一个凡间的大肚婆,他搀扶着大肚宝宝慢慢靠坐在黑礁后,小红虽出生在海边,却极其不会水性,她正在夜叉君温柔的督促下,光着小脚下海浮潜练水性。
“你比我们村的海兰长得还要白,她天天关在家里面,从来没有出来晒过大日头,像是海底庙走出来的美人鱼……”小红戏言道。
小红天真烂漫,夜叉君不愿扼杀她的天性,便由着她一个小孩子对自己搂搂抱抱,他自己一个老妖精拿小娃之间的亲密接触也没当回事。
小红将海叉君当成帅哥哥,俩人隔三差五的见面,约会的次数太过频繁。
“你在做什么?”海叉君或许是天天在家带娃,他现在俨然是一种慈父的心境。
“我在跟小宝宝们聊天,免得你天天说我的坏话……”小红总是与夜叉君形影不离,小红怪趣多多,夜叉君凡事都依着人类小孩的脾性说了算。
“真的不同意我当你的父亲吗,我会很称职的照顾你的,我更加不会失职……”海阔无边,夜叉君平躺在荒凉的沙地上,他慵懒地拨弄着小红长长的乌发。
“我不要!”也许是小红对他起了别的心思,不愿意夜叉君将就作为她名义上的父亲,她更希望他能失职一下下。
小红不情愿俩人以父女情深的形象在人格上出现。
夜叉君疼爱女儿,是个标准的女儿奴,尤其喜爱女儿家的生动自然,他名副其实想要作为小红的家长与她一起生活。
“我会好好照顾这些小家伙,我会爱惜他们的鱼鳍!”夜叉君一章一章地翻页给小红讲诉海洋知识大全,小红就无比信赖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不离不弃。
夜叉君框住小红的小脑瓜,小红被他箍在怀里,他徐徐开口同女娃讲故事:“海的女儿最终化为海面上的泡沫,无踪无迹……”
面对小红模糊不清的心意,夜叉君是这么拒绝的:“海的女儿是从悲剧开始的,你不可以?”
“我不想听海的女儿,我想听温弼道长的故事!”小红回避这个问题,竖起耳朵打断夜叉君寒心的话题。
夜叉君被她草草打断虚设的幻想,他渐渐合上书本将童话故事书晾在一旁,他凭借往昔的印象给小红灌输了一个充满神奇物种的世界观。
小红贸然提出想听孙悟空升级打怪的历险记,夜叉君很热意为他开讲,他现场临摹了齐天大圣的战绩。
日复一日的对东海许愿希望自己能快快长大,伴随着小红全身的骨骼快速成长,有些衣服显小再也穿不下,撑破新衣的花朵慢慢也到了该明事理的年岁。
小红如豆蔻初开出落的亭亭玉立,她的脖子上戴着夜叉君送给她的一串珍珠项链,她还是一身翻浪的红裙在泛滥的海边尽情狂跑,她野性难改仿佛海里面藏有一座不可告人的宫殿。
东海龙宫起东风,小红不怕死总是喜欢往海里闯荡,起因是夜叉君教过她御水的本领,夜叉君适时的出手拦截她快跑的身影,两个人在涨潮的海边情深共舞。
“不斯文,没有男生会喜欢你的?”小红逗趣,夜叉君吓吓她。
“不需要他们喜欢!”小红故意将头埋入他的胸腹,静静的享受与情人在海边游玩的时光。
夜叉君塞给小红一粒透明的避水珠,他在前面游,小红跟在他在后面玩水,夜叉将小红成功带到海底龙宫,他领着她去自己的住所看望自己的幼孩,还有频频出没的海龟和美丽轻浮的水母。
海马宝宝自由自在点亮海底的幽蓝,围绕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小红身边旋转跳跃。
小红的躯干被海里的荧光包裹,她就像一个会发光的生命体。
“几天不见,它们长大了一点!”面对海马宝宝的逢迎取悦,小红泡在冰凉的水里兴奋尖叫。
“不要将自己的心包裹成一颗茧!”小红许愿夜叉君能够点亮灯芯,不要困守黑暗的领域。
人妖相恋天理难容,人与妖的结合违反天道,东海龙宫一向离海岸最近,恕不能遵从妖精的反心,小红反逆妖神,夜叉君渐渐力不从心,决定亲口与小红说教说教。
“人跟海马不能相爱吗,我们不能相爱吗?”
“人跟妖不能跨越种族,东海也有东海的律法王朝!”
“难道你我相爱真的无法跨越种族吗?”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比起惧怕,我更爱你!”
“我孤身一人,上无父母兄弟,下无爱人至亲,我需要的人只有你!”小红把心一横,她闭上眼睛决绝地沉溺东海。
小红不听劝告,总是在危险的海滩边徘徊,夜叉君利落的身姿迅速卷进翻涌的浪潮试图捞她上岸。
俩人亲密无间的相对,小红碰了碰夜叉君的的尖牙,但很快她食指的指肚被小虎牙割破滴血,小红心动念起狠狠地吻住了开口想要拒绝的俏夜叉。
黑礁阵阵,夜叉君被小红推倒平躺在沙滩上,小红没少占他的便宜,在他白嫩嫩的大腿内侧重重咬了两口。
小红太过狐猛狐勇,下手下嘴拿捏轻松,夜叉君消化不了这尊大佛,结果一时不察尖牙啃破了小红殷红的舌头。
小红不慎被他咬出了血伤,口里包着一口的血。
夜叉君立刻找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膏,打开一个紧锁的粉红贝壳蚌,取出一根棉签蘸取紫草的药液涂抹破皮的舌苔。
“你的棉签要是往我喉咙里再捅深一点,我就死翘翘了!”芬芳的藻泥香,小红吐掉口腔里的血水,含上一大口紫蜜的药水。
“别吐,等会儿再吐……”小红张口就要哇出来,夜叉君连忙阻止她吐药的行为。
阿丽丽是一枚女神经,而且是一名幻想症严重的神经病,兰花豆这个铁憨憨就负责打断她遥远而又不切实际的遐想:“难不成他想跳上岸做人?”
“爬上岸,蹦蹦跳,变成一只小青蛙……”大仙卖力地渲染鱼怪的气氛。
大圣一只手接过鸿毛手边递上来的飞鱼筒望远镜,绿壳子的,老牌子的,大圣拿它侦查敌情,利用它沿着周遭的海域巡视了一遍附近的领土。
一盏茶的时间,大圣取下脱线的老牌望远镜,将它还给一向爱收藏破铜烂铁的老毛,都说老毛像个拾荒货的,大圣横看竖看前看后看上看下看,觉得比起自己这个邋遢鬼大王,老毛大包小包确实像个拾荒的秃头和尚:“东西好用是好用,就是有点旧了,下次是再换个新的。”
大仙天天跟泥巴打交道,身上灰兮了,没有穿到一件灵醒滴好衣裳,再说了男人都不爱打扮,自从大仙跟了大圣做跟班,就在离失去节操的路上一去不返。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大圣蛮大滴胃口,几天不见就从乞丐窝子翻身做大王了,老毛迫不得已忍下破口大骂的恶心,瘪了瘪胡子嘴巴:“你观察得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大圣一朝得了势,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有道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分不清尔等东南西北,是谁每天卖惨供他们几个吃啊喝,还不是他一把年纪给人家说好话填好情的老毛,不然他们几个还想着混一口饭吃,他看是莫想!
“你看你面前的这一户人家好大的能耐,竟教海水分流绕道而行,这海边的家家户户塌方的塌方,独独她一家好端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看啊即使再动荡的海水也动摇不了她家的地位,它坚定不动摇的态度我看哪一定是有她的用意摆在那儿!”万恶之源的源头也无法坚定撼动小红家的地基,大圣将老掉牙的望远镜一掌拍给托举高高头的老头子。
鸿毛好心好意送出去的礼物,竟被大圣批得一钱不值,老毛是捏着脾气按捺老人家的火气,老骨头捧着一个破烂老古董孤零零的畅缅情怀:“这可是东海龙宫龟丞相脱了壳的绿龟甲做得,可是金贵的很哪!”
大圣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无心听毛小子的聒噪,再度抢走了鸿毛手心的宝贝,一个单筒望远镜,大圣拿在手中觉得更为称手,于是对着海上白滚滚的浪花比对了一番,在心中大概确定了一下海底龙宫妖怪藏身的方位。
大圣是个糙汉子,手底下没个轻重,老毛子酸溜溜地告诉他:“小心点,这可是一对儿,不便宜的!”鸿毛心想,大圣要是打碎其中一个,以大圣的价位绝对买不起,把他按斤两典给卖猪肉的屠夫都赔不起。
小红家的房屋靠离海岸线最近,是最能忍受东海动摇的基里石,大圣锐利的眼神捕捉到聶立在东海岸的一户人家,周遭一败涂地的废墟,全军覆没的套房,唯独她家在近海屹立不倒,看来是有变数要发生了。
大圣边走边在心中盘算着小算盘,他没有在小红家门前多加逗留,反而反其道之独自掉头走人。
阿丽丽认为自己足够机智,她独独炮轰榆木疙瘩头上不开花的大圣:“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我们不上去敲门问问那个嚣张的人口,白白浪费这个机会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去问?”头上长草的大圣搞了她一句,阿丽丽声儿得不敢做,一个人在那儿沉默寡言。
老毛子一句话也不说,自顾自拿起扫帚撮箕扫起掉在地上一去不回的节操,为了挽回大当家的尊严面子,颇有领主风范的老思想家适当地补充了一句:“一不要打草惊蛇,二我们要坐等良机出手,三我们再一击必中!”
老毛子抄起扫把一个扫堂风提前庆贺,沙砾流风回雪在太阳下迎风飞舞,像钻石般闪耀的流沙扑向框框麻将的兰花豆,金灿灿的沙粒厚重般的飘洒吞金兽的大笆篓脸,兰花豆舔舔嘴貌似还在回味美味佳肴中。
此时的兰花豆尚处于咀嚼吞沙的余味中,阿丽丽扯块帕子擦擦冷汗已经替小弟干着急了。
“呸!呸!呸!”兰花豆扁扁枯燥的嘴巴,他特别像一条喂了盐酒的泥鳅开启吐沙模式。
女儿家的小心思太龌龊,大圣看穿对方眼眶里的那点小九九:“阿丽丽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是心里太缺爱,还是太变态,再不行就找个当地人嫁了吧?”
“哎!”阿丽丽不停地追赶并哀拒大圣按人头成亲的馊主意。“不要啊,大圣,我还不想嫁人……”
大圣扭头骂了一句:“神经!”
大圣冰冷无情的话语中伤阿丽丽的小心窝,她的心坎坎痛到想给大圣一记漂漂拳。
阿丽丽追击个不停,她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奔到大圣面前解释清楚,她讨厌封建顽固留下来的思想做派,讨厌父母之命媒说之言的合婚方式,她要自由自主挑选自己的恋爱:“大圣,我是真的不想嫁人啊……”
浪里小白龙大圣踏浪而行,插对鹅翅在浪里飞奔,他甩面留下一句飘飘然的话:“羊精神!”
大圣为了尽快破解东海渔民的案子,他整个人神经兮兮的,东海或许不会开口讲话,但总有蛛丝马迹留下的线索,他疯魔的在前面探查破绽百出的漏洞,他迫不及待等着去揪出一条藏匿多时的大肥鱼。
大圣狂犬病发作跑得比疯狗还快,阿丽丽就在后头咬紧牙关不松口:“你要跑到哪里去啊?”
金沙滩上公母两只野兔在赛跑,剩下的兰花豆就在原地龟速前进,他瞻前顾后望着跑掉和被丢弃的队伍,转头面瘫似问话跟前的老毛子:“他们要去哪儿?”
“农家乐!”同样被大圣抛弃的老毛子也不恼,他一脸笃定大圣会去农家乐做客。
热汗滚过发烫的脑门,兰花豆是个不清白的傻瓜,他仍旧一头迷惘的雾水,再度询问老毛解惑:“干什么?”
“借鸡!”老毛子实则一脸深远的表情。
鸿毛大仙高瞻远瞩,兰花豆问东问西问得起劲,大圣教他什么事要先想清楚了再问,不然说错话少不了一顿来自土拔鼠的暴打。
兰花豆借此机会跟鸿毛先探听清楚缘由:“借鸡干什么?”
“钓大鱼!”很明显老毛的身高不够,身高不够脚尖来凑,他不那么显眼地垫了垫脚趾头,一对死鱼眼仰望大圣消失的稻金色背影,他回答兰花豆的语言如此的简洁明了,嘴边组织输送的口头文字飞快完事。
鸿毛大仙说得在理,兰花豆即便小心脏装了十万个为什么,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叨扰老人家开口释疑解惑。
老毛子的背后拖出一条沉沉的大尾巴袋,他拽住袋子口双手使劲地拖拉移位,袋子是农户用来装大米的口粮袋,一个布袋有打拳击的沙袋那么大个,全是用来装鸿毛的神仙宝贝和仙家法器,就连西方边远之地的的轰天雷都是镶金带银的,嵌宝石珠子的威力无敌的万能金刚钻,给大圣壮胆护法的器皿老毛在自家仓库里整整收拾出了一大麻袋。
兰花豆瞠目咋舌做出灵魂出窍的熊猫头表情包,老毛子为大圣保驾护航的保镖头形象暗自叫喜,可在兰花豆歪歪呆呆的歪脑壳关注下,老毛子拖家带口分明就是一个收废品的穷老头。
“一……二……三……”一袋子家伙睡地上骗赖不起,鸿毛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只是像小蚂蚁移动了一丢丢的距离,鸿毛眼看着重物搬也搬不动扛也扛不动,正气得头上冒出五彩焰火。
“臭小子,你是不是傻啊,没看到我抬不动吗?”鸿毛抱了一大袋子的法器,眼瞅着脚下分毫未动的沙坑,他撇下肩膀上扛不下的储物袋,一锤子钉在兰花豆的顶门心。
兰花豆的头上只长了掐把长的毛,比秃头秃脑的老毛子好不到哪里去,不注重外貌形象的兰花豆更是不当一回事。
鸿毛双手拎住寸把长的袋子头,他疯狂地吐槽人不如物重:“屁大点的东西,居然比我人都重些!”
鸿毛忍辱负重,负重前行,埋着头,咬着牙,吃力的在金沙滩拖拽一大堆货品。
“屁大点噶东西,居然还要两个人抬!”神仙卖废品还是头一次见,兰花豆看得稀奇忙过来搭把手,他蹲下大屁股卖力挪动物体的重量,两个人就合伙拖着一袋宝贝密密前行。
“阿黄阿黄你呀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老毛子生拉硬拽,歌性大发,他背着叮当响的金属拖沓回农家乐。
兰花豆回回只有出苕力气的份儿,次次脏活累活全留给他一个人,大圣看到之后直接甩袖子走人,阿丽丽看到之后更是置之不理,直言手无缚鸡之力,搬啊抬都是男人滴事,尽管如此,兄弟情分全然不顾。
“小豆啊,做人不要怕吃亏,吃亏是福啊!”老毛子累得半死,到现在还在苦中作乐,安慰灰心丧气的兰花豆从今以后要向前看,胜利的光明是属于他们的。
“好小子,做人不要灰心,好日子还在后面!”一老一小鼓励互勉走完流程。
金光散体的夕阳哥鬼促促地说再见,最终安息在龙吟虎啸的海底宫殿。
傍晚时分,晚风徐徐吹拂红热的面颊,小红独自一人在海边散步,她吹着清醒的热风,不断勾发弯腰拾起沙金贝,她将柔语的贝壳对准自己的耳朵,细细聆听海风的声音,夜叉君说过那里永久保存着海族精神内核的语种。
金沙滩上现身神奇的鬼话,齐天大圣孙悟空的蜃影亮丽现身在东海某海域。
“我遏制不住我心底里的怒气,我的血气方刚俨然成为我不可战胜的理由,我只要动一动手指抬一抬胳膊的力道,你们就会立刻丧失一腔如故的生命特写!”孙悟空疯狂叫嚣摸爬滚打的虾兵蟹将。
“朕不会让他扼住天神的喉咙,在朕的脸上涂写启衅的哗喧……”天宫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也建立在东海畔,玉皇大帝出言中伤了悟空受伤的心灵。
“你因为棍棒的打击从而牵扯出冤孽的灾祸,你是绝对的敌人,你还是个强盗……,即便你痛哭流涕向我忏悔,我也不能和解……”这是东海龙太子敖丙的声音。
“厄运之报,临头之患,我上天入地亦与你在天上对簿!”二太子敖春的背后是东海龙王敖广,悟空迎杀的棒头威武不屈,叫板东海的神人主宰。
“来到太迟的真情就是死囚行刑前,狱卒捧来的一碗牢饭,你冷冷地嚼着半生不熟的硬米饭……”悟空的眼神冷冷瞥向飞仙下凡的紫霞仙子,再没心情与她交友聊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