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全员出动,各自忙碌,苏卢探案,魏宋谈情

欧阳泉刚离开。

罗长史就讥讽一声:“路公复病故,这欧阳泉应该跟钟、冷二君一样伤心吧。”

苏无名惊诧不已,疑惑问道:“长史此话何意?”

“因为他手里那副石桥图不值钱了呗!”罗长史刚说出这句话,就被熊刺史瞪了一眼,罗长史捂嘴不便多言。

见状,苏无名心里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众人进入竹林小筑内吊唁。

祭奠之后,熊刺史询问到底怎么回事,钟伯期回应:“自从元夫过世后,公复便茶饭不思,以至于骨立形销,诸位可还记得出殡那天,公复弹琴,竟将三国古琴的琴弦拨断,可见他悲痛至极,哀思之深!”

“昨夜突发急症,以至于人琴俱亡啊!”

卢凌风询问是何病症,棺椁前烧纸的冷籍回应:“胸痛症,公复兄是心疼而死。”

卢凌风作为代司法参军,觉得此事有蹊跷,便提议:“我想要开棺验尸,一探究竟。”

结果此话一出,立马引来钟伯期与冷籍的强烈反对。

“我公复兄尸骨未寒,你却要开棺验尸?”

卢凌风义正言辞应道:“我前几日见过路公复,也听过他的琴声,铿锵有力,不像似有旧疾缠身,今日突然暴毙,其中必有蹊跷。”

尽管卢凌风如此说了,然而冷籍却一反常态,十分激动拽住了卢凌风的衣领,驳斥道:“你的意思是我兄长被人杀的不成?”

“元夫兄故去,公复兄哀思太过,以至复亡,不可以吗?”

“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南州四子的情谊,就算我跟伯期兄,再追随黄泉,也无甚惊奇!”

“你要想验尸,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中郎将不愧是中郎犟,正到发邪:“那好啊!”

苏无名、熊刺史和罗长史连忙拦住卢凌风,这位正到发邪的中郎犟真能干得出来。

“四子的威望在南州不在我这个刺史之下,万万不可把事情闹僵啊!”熊刺史耐心劝导。

魏明轻咳一声:“好了好了,灵堂之上都莫要闹了。”

听了魏明的话,众人都安静下来,连卢凌风都不闹腾了。

魏明在场年纪最小,成就与威望却最高,众人还是愿意听从魏明说话的。

魏明走上前,朝棺椁行了一礼,收下了路公复的魂体,加上几日前出殡时收了颜元夫的魂体,他的手里集了南州四子的两个。

不知道等钟伯期下狱时,见到颜元夫与路公复时,还会不会感慨人鬼两途、难有归路。

等众人离开路公复家时,熊刺史与罗长史对卢凌风做法,颇有微词,有些不满,但看在魏明面子上,并没有当场发作。

魏明笑道:“卢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路公复的三国古琴应当算作一件宝物,即使琴弦断了,仍旧价值不菲,可就在刚刚,我却没有发现那琴所在。”

熊千年等人迟疑了一下,回忆之后,确实未见古琴身影,要知道,路公复乃琴道高士,纵是身亡,也断不能离开古琴,势必会供奉在灵案前,使前来吊唁的人纪念缅怀。

……

当天晚上苏无名请费鸡师与裴喜君去扮演黑白无常,引走守灵的冷籍,从而开棺验尸。

苏无名发现了路公复真正的死因,乃是被人勒死,后又被人在胸口捅了一刀。

至于卢凌风则带领黄、谢两名班头,去审讯望宾楼的老板欧阳泉。

结果一番排查之下就给排除了,而后卢凌风又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与路公复生前有了怨恨的林宝。

毕竟之前路公复当众拒绝收徒,否定对方天赋令其羞怒。

卢凌风安排薛环去青楼林宝的相好处捉拿对方,林宝前来青楼想要带着相好的女子离开,不料薛环现身抓人。

林宝抵抗一番逃离,中途遭遇黑衣人想要杀人灭口,眼见卢凌风等人追来,黑衣人索性放弃离开。

薛环人小缺乏经验,幸亏卢凌风及时赶来,在师父卢凌风的口述指导下,薛环成功将林宝捉拿回了县衙。

经过一番恐吓,林宝如实道出自己的行踪。

原来,那日拜师不成反而丢尽颜面,林宝心生歹意,深夜潜入路公复家中报复于他,并趁路公复入睡之后将刀刺入其心脏,可他杀人后慌忙逃走,并未将古琴带走。

随后卢凌风审问被抓的黑衣人,黑衣人表示他是受雇于钟伯期和冷籍,本是要将林宝抓住,五日后在路公复灵堂处置。

这一宿,大家都很忙,包括魏明,还有宋阿糜。

见府中无人,宋阿糜画了一个精致的胭脂妆容,敲响了魏明的房门。

修行中的魏明被惊醒,一打开门,便瞧见了令人眼前一亮的宋阿糜。

“阿糜,你怎么来了?”

宋阿糜深吸两口气,抬头直直盯着魏明的眼睛,见到魏明一副惊艳的样子,心里十分得意受用,原来自己是可以吸引大人的呀!

“大人,我好看吗?”

魏明点了点头:“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那我与喜君谁更好看?”宋阿糜进一步问道。

“平分秋色,各有千秋!”

宋阿糜翻了翻白眼:“大人啊,你倒是谁也不愿得罪。”

说着,扑入魏明怀里。

魏明叹口气:“阿糜,其实你没必要如此方式报恩,真的,没必要!”

宋阿糜摇头:“大人,我没有要报恩,我是真心喜欢你。”

“阿糜你莫要……”

“大人,请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请您……”

“怜惜!”

一夜无话!

渔歌互答,此乐何极也?!

翌日一早,宋阿糜早已离去。

但魏明却发现,他的床单被人剪走了一个巴掌大窟窿。

吃早饭时。

宋阿糜为了掩饰羞红的脸颊,全程低着头,沉默不说话,偶尔会不舒服的调整坐姿。

而卢凌风和苏无名各自将调查结果对了一遍。

“那林宝必是凶手!”卢凌风断言。

苏无名摇头:“林宝就是凶手的结论还为时尚早,因为路公复的死因,是被人勒住脖颈,窒息而亡。”

“什么?勒死的?卢凌风一惊:“难道是林宝骗我?”

二人一合计,准备待会儿再去审讯林宝。

“对了,还有一件事。”卢凌风把钟伯期冷籍二人雇佣杀手一事说了出来。

苏无名无奈摇头:“南州四子的情谊确实够深厚的,以至于干出买凶杀人的不法勾当!”

两人用完早饭便带上薛环去审讯林宝,以及对峙钟冷二人。

裴喜君诧异道:“魏郎你不去吗?作为狄公弟子,你不可能对诡案不好奇啊。”

“我对诡案自然好奇,不过我的查案方式与他俩不同。”魏明笑了笑:“喜君,待会儿我带你去看一看那个号称南州一宝的名画石桥图吧。”

裴喜君点头:“好啊,能见一见画道四子之一的张萱大作,也算不白来南州一趟了。”

“画道四子?都有谁啊?”魏明不明所以,大唐时期,一说绘画,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阎立本哥俩,再者就是画圣吴道子。

除了这几位,再往后还有张萱、秦孝白、展子虔和周昉等人。

而一般时人所说几子、几贤、几人等,都意味着说得是当朝名士,同一时代最巅峰、最具代表性的几人并列!

裴喜君一脸骄傲说:“有吴道子,张萱,秦孝白,还有……”

“你!”

“我?”魏明真的惊讶到了。

他也可以排上名号吗?

他会绘画不错,但都是后世的一些绘画技巧,非古人的丹青之道,用那位秦孝白的话来说:眉宇之间,毫无丹青之意!

“当然是你了魏郎,你给我画的凌波仙女图,给公主画的太平荷仙图,被世人推崇,被誉为当世写实第一人,写实派的开山祖师!”

魏明:“……!”

等魏明带着裴喜君离开后,一直暗中观察的费鸡师突然嘿嘿一笑,一脸怪异和了然之色。

“宋姑娘可是与魏明于昨夜完成了合卺之礼?”

宋阿糜闻言一颤,当即摇头否认:“鸡师公哪里话,阿糜只会把大人当作恩人,断然不会……”

费鸡师摆摆手:“昨晚我和喜君去帮苏无名装扮无常二鬼,而卢凌风则带着小薛环去缉拿林宝,府中就剩下你与魏明二人。”

“宋姑娘,老费我虽不如师父药王那般名满天下,但的的确确跟了师父学了几十年的医术,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宋阿糜沉默了,拱手施礼:“望请鸡师公莫要将此事公开,更不要告知裴小姐。”

费鸡师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大唐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若开诚布公告知大家,喜君或许会为难一时,但以她对魏明的感情,最终定会接受你。”

“而且魏明不是薄恩寡义的人,他既然与你……咳咳,就代表他接受了你,绝不会辜负你。”

费鸡师见宋阿糜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无奈摇摇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老费年轻时候就是因为一念之差,弄丢了那个她,哎,现在想想,悔之晚矣!”

说罢,费鸡师离席而去,去望宾楼饮酒吃鸡。

而宋阿糜则双目无神望着窗外,大人是个好人,确实不会无情无义,必会对她负责到底,但喜君真能接受吗?

她不想让大人为难,不然又何谈真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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