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阿糜陷入绝望之时。
一束光,映射在她的心上。
“需要我帮忙吗?”
宋阿糜猛地一抬头,看见了一位英俊丰神的少年郎,冲她微微一笑,笑容好似春风拂柳,骄阳映水。
她不明白,面前俊逸的郎君如何悄无声息潜进来的。
但她明白,自己似乎要得救了。
就在此时。
房梁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二人同时回头望去。
竟然发现是一条巨大白蟒,比寻常男子小臂还粗。
那白蟒吐着猩红的杏子,向二人发出致命的警告。
宋阿糜哇呀一声,钻入魏明怀里,紧紧抱住不肯撒开。
魏明却淡然处之,抬手在虚空比划,手指滑动空气,一道道若隐若现的流光凭空异彩。
下一秒,白蟒张开血盆大嘴,咬向二人,宋阿糜吓得闭上了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等死姿态。
魏明抬手一挥,符印绘成,通天箓之驭兽符。
“定!”
白蟒的血盆大口距离二人不过十公分,二人能闻到一股蟒口里传来的腥臭气味。
然而,就在十公分的地方,白蟒忽然像似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而后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魏明轻声呵斥:“回去!”
那白蟒竟听懂了人话,且听从了魏明的指令,顾涌着身子游走了。
宋阿糜惊异无比,她本人就精于父辈传承下来的驭兽之术。
但她所了解到的是,凡驭兽之术,必须从小与所驭之兽,一同成长,形成情感羁绊,以特殊手段,长期培育,方可掌控所驭异兽。
而面前这位英俊的郎君,却只虚空比划几下,吒了一声‘定’,就驾驭驱使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姑娘没事了吧?”
魏明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宋阿糜。
只见宋阿糜此时不过十八,妙龄芳华,皮肤欺霜赛雪,五官精致美丽,一双秋水剪瞳忽闪忽闪,灵性十足,薄薄嘴唇微微一抿,惹人怜惜。
旋即一股淡淡的水仙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忍不住想要多嗅两口。
宋阿糜意识到危机解除,而她与魏明姿势过于亲密,小脸不由得兀然一红,霞飞双颊,娇艳明媚。
“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魏明温和笑了笑:“无妨,事出突然,你一介弱女子,害怕再正常不过了。”
“对了,未请教姑娘芳名。”
“宋阿糜,寒州人士。”
魏明点点头:“魏明,巨鹿人。”
“巨鹿魏明?”宋阿糜一惊,美目闪烁:“公子可是才华名满天下的御史魏明?”
“名满天下不敢当,不过魏某确实添为御史,宋姑娘认识我?”
“听说过魏御史大名。”说着就要跪下:“民女宋阿糜,感谢大人救命之恩,还请大人为我同乡姐妹朱玲玲伸冤报仇。”
“起来说话。”魏明扶起宋阿糜,沉声道:“不久前,我们在甘棠县南山葫芦口撞见一具坠亡的女尸……”
“一定是玲玲,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
另一边,于烊回到主厅。
副官说左右上房还算宽敞干净,之后吩咐士卒去鸡笼里抓几只鸡炖来吃。
刘十八一听,立马急了,那鸡可不是给人吃的,而是给群蟒与阿弟专门享用的,当即就要阻拦,还说厨房里已经炖了好肉,特别香。
然而于都尉非要吃鸡,又吩咐属下去抓,仅凭刘十八一己之力又如何阻拦一群兵痞?
不大会儿,炖好的肉端了上来,于都尉副官等人大为赞赏。
于都尉询问:“我鸡呢?”
“已经煮上了。”刘十八应答一声。
于都尉想到厢房里关押的肤白貌美小娘子,念头微动:“待会儿啊,鸡汤给我端上一碗,送到右上房!”
刘十八听说于烊要住右上房,眼神古怪道:“那间房不干净,之前住过那间房子里的人都说闹鬼,驿馆之所以荒废,就是因为闹鬼。”
此话一出,一众士卒和副官都心惊了一下。
于都尉不信邪,令手下多喝酒,喝好了,谁都不怕!
要不有酒壮怂人胆一说呢。
就此时,驿馆大门再次被敲响。
刘十八都快无语死了。
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又来一波!
打开门后,是个三十左右的傲然男子,开门就嚷嚷道:“清河崔无忌要留宿于此。”
刘十八又解释了一遍:“此驿馆已废,新驿在十里之外,要不您再往前走走?”
崔无忌往里面望了一眼,不满道:“驿馆之内灯火通明,院中亦有车马,怎敢说是废驿?”
当即把胯下白马的缰绳甩给刘十八,警告道:“我告诉你,我这可是匹名马,可不能和那些人的马匹拴在一起,听见没有?”
说罢,推开刘十八,径直往主厅走。
推门而入,崔无忌仰起高傲的头颅,玩世不恭道:“某乃清河崔无忌!”
于都尉等人一惊,急忙起身,清河崔氏乃天下第一大族,先不说朝中有半数门生故吏,单就说说天下良亩耕田,占据十分之一。
可以说,在灾害之年,连李唐朝廷,都得求上门去,借些粮食赈灾。
历代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之一,便是土地兼并。
于烊自我介绍道:“在下折冲都尉于……”
崔无忌抬手打断,桀骜不屑道:“都尉就不必说叫什么了。”
“我深夜途经此地,小住一晚,这就睡了,尔等不要喧哗。”
副官看不下去,一拍桌子,怒斥道:“你什么官职,连个随从都没有,竟敢如此高傲?”
“八品县丞!又如何?”崔无忌哼笑道。
“那你怎敢如此跟我家都尉讲话。”副官义愤填膺,愤愤不平。
于都尉摆摆手,憋着一口气:“清河崔氏,大唐士族,无出其右。”
而后又拱手,客气道:“能在这荒郊野驿与崔县丞相遇,真乃于某三生有幸,可否请崔兄入座共饮啊?”
崔无忌噗的嗤笑一声,轻蔑道:“算了吧,不是什么人都能与崔某同席共饮的。”
于都尉脸色顿时变了,眼底闪过浓浓杀意,此人忒不识好歹。
崔无忌看也不正看于都尉等人一眼,问询刘十八:“右上房腾出来没有?”
刘十八拱手:“回禀上官,右上房不干净,不便住。”
“呵,我清河崔氏,除了右上房,别的地能住吗?”
“少废话,头前带路!”
嚣张跋扈的姿态,蛮横不讲理的作风,令在场众人敢怒不敢言。
于都尉冷眸投去,想到厢房里的美人,也为了能够争一口气,出一口胸中闷气,沉声说道:“我乃五品都尉,有资格住上房,且我先一步到来,崔县丞得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吧?”
崔无忌不屑一顾,蔑视道:“你一个都尉有什么资格与我清河崔氏争抢?”
于都尉怒了:“你虽高门出身,不过是个八品县丞,你怎敢……”
崔无忌再次打断,骄傲喊道:“那又如何?四姓纵是布衣,仍笑傲公卿。”
旋即冷声威胁道:“你确认这间右上房,你要与我争吗?”
于都尉眼里杀意更浓三分,崔无忌可不管你那些,转身就上了楼。
副官气不过:“都尉,这口气您就这么忍了?”
于烊冷眸闪动,猛地喝了一碗酒,不服气道:“谁让人家姓崔呢,不忍能如何?”
副官为了讨好都尉,计上心头,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反正荒郊野外也没人知道,要不咱们……咔!”
就在这时,刘十八从后厨端着炖好的鸡上桌。
于烊等人的怒气才消了几分。
门外突然传来苏无名的声音:“刘十八,你这可真是看人下菜碟啊!”
“我们要吃鸡没有,别人吃鸡就有了?”
苏无名等人从外面打牙祭回来,进入主厅。
于都尉一瞧裴喜君,眼睛都直了,世间竟有如此美人?
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魏明从裴喜君身后走出,淡漠扫了一眼于烊,不说绑架宋阿糜与杀了朱玲玲。
单凭这贪婪下贱一眼,这于烊,他杀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他巡察御史魏大人说的!
而且原唐诡剧情里,这于烊就是绑了裴喜君来此,欲行不轨之事。
所以不管怎样,于烊是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