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怨念实在是太深了

接过孟清澜递来的筷子,云珞珈让孟清澜去床上睡一会,她已经休息够了,不准备再睡了。

“我怎么能睡娘娘的床。”

孟清澜刚开拒绝,云珞珈就冷下了脸,“这是命令,赶紧去。”

见云珞珈要不高兴了,孟清澜这才起身往云珞珈刚才睡的床走去。

“等一下。”云珞珈从腰间拿出了两枚药丸递给她,“把这个吃了,增强抵抗力预防风寒的,吃了再去睡。”

她刚才碰到了孟清澜的手,冷的跟冰块一样。

等着孟清澜接了药,云珞珈吃了饭又补充了句,给她倒了杯茶水,“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少吃一顿饭饿不着,你要是感染风寒了就麻烦了。”

这个小妮子,也不知道心疼自己,就为了温着一顿饭,就在这趴了一整夜。

当初救她,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她竟然记得这么深。

云珞珈都觉得那救命之恩,都要成为她的枷锁了。

“多谢娘娘,我知道了。”孟清澜接过还温热的茶水,把手里的药丸吃了。

等着孟清澜吃完了药,云珞珈很顺手的把茶杯接了过来,对着她摆了摆手,“去睡吧。”

饭菜虽然是温的,但是温的时间长了,味道就不好了。

本身就不是很好吃的饭菜,现在吃起来更加的难吃。

云珞珈边吃着饭菜,边看着孟清澜睡觉。

应该是熬的时间长了,孟清澜躺下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孟清澜睡着了,云珞珈放下了筷子,从空间取出了一件披风,穿在身上走出了帐篷。

圆月高悬,遍地银霜,她踏着月色往旁边的缓步走去。

军营边上的空地,高大伟岸的男子负手而立,仰头望着天上圆月。

这个时间已经是凌晨的四五点了,这个时候还不睡,估摸着是有什么心事。

君玄翊这个人心思一直都很重,云珞珈没有去打扰他,转身准备去别处。

“你就这么讨厌我,见到我要躲开的程度?”

身后传来低沉暗哑的声音,抬起的脚步落了下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只是不想打扰将军,如何就成了讨厌?”

君玄翊这次确实正常了,也没有整什么幺蛾子,甚至为澧朝立了不小的功劳。

可是这些,并不能说明可以抵消他以前所犯下的错。

云珞珈这个人恩怨分明,感情上也很有分寸感。

先不说她讨不讨厌君玄翊,就是他已经有了妻儿,她就该自觉离他远些。

不是说自恋的觉得君玄翊对她还有感情,只是自我心中的界限罢了。

成了亲后,对所有男人都是自觉远离,她绝不会有超过暧昧的半分距离。

跟君玄翊的那些纠葛,都是被迫无奈。

如今,除了跟他之间的交易,她不想要跟他扯上半分关系。

君玄翊自嘲的笑了声,“你不要担心,如今我已有妻儿,不会再对你纠缠不休的,我只是希望能有机会弥补之前对你所做的伤害。”

夜色笼罩着他的面容,未掩藏再面具下的眼睛幽深如渊,云珞珈看不出他的话有几分真心。

云珞珈没有继续离开,眸光带着深意看他,“你伤害的不仅是我,你造的孽太多了,你让我大哥丢了一根手指,让我一生都觉得亏欠他。你害澧朝万千士兵枉死,是我午夜梦回都会被惊醒的愧疚,你让二师兄丢了一只手臂,我至今都没脸见他。”

云珞珈对君玄翊的怨念实在是太深了。

细数下来,她便恨不得一刀捅死他,再把他大卸八块喂狗。

秦墨说这里的所有一切皆过客,让云珞珈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

可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对她好,给她安慰,支持她的,无条件给予她爱,比她亲生父母更爱她的人。

这么真切的感情,如何让她把这人生当做一场戏,把这些人当做过客?

听到云珞珈细数的过往,君玄翊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却没有再有任何的言语。

云珞珈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错了要弥补,还是只是说说好听话。

愤怒在胸腔翻涌一阵,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君玄翊,你做的那些事,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我也不会原谅你,我不杀你,完全是为了你的妻儿。”

“我虽不认识你的妻儿,但我不愿让你的妻子失去夫君,你的孩子失去父亲。”

云珞珈知道痛失所爱的痛苦,不愿意让别人也感受这种痛。

哪怕只是个不认识的女人。

她从不觉得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对,做错事了就是做错事了,不计较,不代表那些事他没有做。

云珞珈不想跟君玄翊多说,转身准备离开。

君玄翊忽然出声,问道:“君青宴是死了对吗?”

凌厉的利器划破夜空,伴随着云珞珈冰冷的声音朝着君玄翊的眼睛刺去,“别放屁,他活的好好的,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云珞珈不能听到任何人说君青宴死了。

别人不说,她就可以想君青宴还活着,可是总有人想要提醒她,君青宴死了,她的夫君已经死了。

指间的银针在月光下闪过银光,君玄翊将接住的暗器握进掌心,没有再去激怒云珞珈。

云珞珈不再理会君玄翊,转身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找了片空地就地躺下了。

去他妈的,这个世界毁灭吧!

云珞珈感觉自己似乎又到了那个悬崖边上,赶紧撤退,进了空间,抱住了君青宴的尸体,“夫君,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却依旧觉得你不死。”

不是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吗?

可她却觉得,光明在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撤离她的世界,她以为的一切都不会到来,所有的期望在逐渐化成泡影,包括她即将抽离的理智。

云珞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理智已经在悬崖的边缘了。

她的情绪在逐渐的不受控制,她自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不似君青宴在的时候那么稳定,所有的变化清晰可见,理智只是她压制后的结果。

她不知道,君青宴若是醒不过来,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以前痛恨君玄翊,可如今她似乎逐渐偏执,即将要成为以前的他。

她正抱着君青宴努力调整情绪,忽然耳边传来了距离越来越近的大批马蹄声。

马蹄声震动,划破即将破晓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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