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珈只是说的气话,并非全盘否定了老族长的感情。
她不干涉十一的选择,自然也不会让人去逼迫十一。
这老族长现在就是在逼迫十一。
君青宴适时开口,“族长莫动怒,本王让人带族长去换身衣服。”
方才他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却等于是在给云珞珈撑腰了。
老族长盯着云珞珈看了许久,没有理会君青宴,气得一甩袖子,穿着湿衣服离开了。
云珞珈只是淡淡的瞥了族长一眼后,视线望向了十一。
十一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以为云珞珈会骂他一顿,却只听到她说:“天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有她在,谁也不能强迫了十一。
十一本来还有些紧张,在听到云珞珈的话后,对着露出了个可爱的笑,靠近她对着她低头求摸摸。
他就知道,姐姐是最疼他的。
云珞珈拿他没有办法,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么大人了还撒娇,赶紧的休息去。还有,以后给我少喝酒,小小年纪的就成了酒鬼,成何体统。”
她虽然是在训斥十一,可是语气却带着几分宠溺。
“嘿嘿,”试试可爱的对着云珞珈笑了笑,颠颠的跑了。
看着十一的背影,云珞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这么可爱单纯的大狗子,她怎么舍得让老族长带回去让胡虞族那些贵族霍霍了。
十一离开后,君青宴握住了云珞珈的手,“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去休息吧。”
“好。”云珞珈把手指塞进君青宴的指缝,与他一同离开了暖阁。
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了。
月色朦胧,被月色笼罩的王府别有一番韵味。
君青宴侧眸看着云珞珈,问道:“你当真准备把十一留下?”
他并非真的会和十一吃醋,而是站在大局考虑,他是不赞成云珞珈的决定的。
虽是不赞成,但是他尊重云珞珈的决定。
因为他知道十一对于云珞珈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一如云珞珈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一般。
他体会过失去云珞珈的痛苦,所以更加知道云珞珈有多重要。
他不会让云珞珈有丝毫的不开心。
倘若十一的离开会让她不高兴,那无论是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也会想办法把十一留下的。
云珞珈握了握他的手,对着他弯起了嘴角,“夫君,你觉得十一担得起胡虞族吗?”
云珞珈是见过胡虞族贵族的,那些人看着没有一个简单的。
以十一这样冲动单纯的心思,回去了会被吃的渣都不剩的。
云珞珈更担心的是,那些虎狼为了权力,会对十一下死手。
老族长只有十一一个儿子。
十一死了,那么那些宗族中的孩子才有希望继承族长之位。
君青宴也带了十一好几年,自然也是了解十一的性情的。
他可以理解云珞珈的顾虑。
这些年,因为顾忌着云珞珈,他把十一保护的太好了,并未让他经历过太多的黑暗和尔虞我诈,把十一养的过于单纯了。
“既然他没有那个本事,我们就把他留在身边养着一辈子就是了。”
君青宴用另外一只手摸了摸云珞珈的头。
他看着朦胧月光下的小脸,停下了脚步,把手移到她的脸颊,弯腰在她唇上印了个吻。
他的眼底带着无限暖意,是对云珞珈满到几乎可以溢出来的爱。
云珞珈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对他说了句,“谢谢夫君。”
君青宴似乎从未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
可他所做的都是爱她的事情。
有的时候,爱真的不需要挂在嘴上。
真的爱你的人,行动上会让你感受到被深爱着的。
云珞珈也从未跟君青宴说那三个字,可她知道自己除了君青宴谁也不行。
她一个对爱情和婚姻都很抵触的人,却坚定的选择嫁给了君青宴,足以说明她对君青宴的喜欢了。
暧昧的月色,暧昧的气氛下,此时特别适合情意绵绵的表白。
云珞珈盯着君青宴的眼睛,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的疲惫。
她对着君青宴笑着说道:“夫君,我困了,快回去休息吧。”
近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君青宴确实是有些累了。
他这个人责任心太强,对所有事情都要操心,能不累才怪。
云珞珈现在希望小皇帝早些长大。
等他能够担当起澧朝的重担的时候,她就带着君青宴和念念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去过神仙般的日子了。
到时候他们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再也不用管着澧朝的天下如何了。
不过,在那之前,云珞珈的内心还有个担忧。
就是吕桉才死前所说的君青宴会杀了小皇帝夺权的事。
她觉得君青宴不会那么做。
可是吕桉才的话也不可全然不信。
如今她也什么都没做,澧朝与其他国家的关系已经有些紧张了。
君青宴现如今每日处理朝政之余,还要对北疆和羌国做防范。
如今还多个胡虞族。
他当真是心力交瘁了。
吕桉才说她会引起三国大战,可并没说是因为感情的事。
北疆和羌国太子来澧朝是为了个君青宴祝贺生辰,而这个生辰宴是她提议的。
如此看来,这一系列的麻烦事,也是因为她的提议而起。
所以说,倘若真的打起来了,这件事确实是少不了她的责任。
云珞珈想的太多了,就有些睡不着了。
身侧的君青宴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可是云珞珈听出他的呼吸频率并不对,转身问他,“睡不着?”
君青宴这才睁开眼睛,侧眸看她,“在想事情,有些难以入眠。”
他在算澧朝的兵力和武将,若真的与羌国和北疆同时打起来,能够有多少的胜算。
“是在担心羌国会跟北疆一同对澧朝出兵?”云珞珈直接猜到了君青宴的心坎里。
其实她也担心。
云赫代表澧朝亲自送羌国太子去了羌国,倘若羌国老皇帝不讲道理,云赫也很危险。
云珞珈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意。
她只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平安。
可此时是云赫自己执意要去的,君青宴劝说无果,云华序也支持云赫的决定。
云珞珈知道,就算是自己去劝说云赫,云赫也不会听从她的。
事已至此,如今云珞珈只希望云赫平安回来。
只要云赫能够平安回来,也就说明羌国不会与澧朝为难。
若没有北疆,澧朝根本不用把羌国放在眼里。
可如今,澧朝成了众矢之的。
事情的发展对澧朝越来越不利了。
说实在的,断定羌国太子是突发疾病窒息而亡这点,是为了好给澧朝一个交代。
云珞珈依旧怀疑此事是不是夜承宣所为。
毕竟这事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局。
云珞珈与君青宴说了自己的怀疑。
君青宴也有这样的怀疑,并且早就让人去查了。
他让人查了羌国太子近来的饮食,没有发现问题。
又让人询问了他昨夜回来有没有进食。
仵作与云珞珈都说他是窒息而亡。
没有外力所导致的情况下,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中毒。
但他今日单独见了仵作,仵作说并非是中毒现象。
他又忆起云珞珈今日问了羌国太子的护卫,太子可有不能吃的食物。
据照顾羌国太子的人说,羌国太子昨夜喝的太醉了,回来便直接躺下睡了,根本没有进食。
君青宴就派人去了他昨夜喝花酒的青楼。
去了才发现,昨夜接待羌国太子的妓子连夜跑了。
如此看来,那个妓子定然是有问题的。
他已经派人去找了。
等把人找到,羌国太子死亡的真相便能够解开了。
羌国太子之死虽然疑点重重,但是如今给羌国的说法必须是突然暴毙。
君青宴与云珞珈说了他查到的事情。
云珞珈略微沉吟了一会,说道:“若是此事是夜承宣所为,那那个妓子有没有可能在夜承宣身边,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君青宴抿唇点头,翻身把云珞珈搂进了怀里,“确实是要查一查。”
他的手自然的摸着云珞珈的背,沉吟片刻又道:“不止是夜承宣,白祁言身边那也得查,他是此事的最大利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