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本能的点点头。
“很好。”
“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找照片？”
林奇直接摊牌，毫无掩饰之意，提问的同时也尽力捕捉着少年的每一丝微表情。
“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少年声音明显有些慌乱，也对对方这么直白的询问感到惊讶。
“我问，你答，忘记了？”
“呃...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磕磕绊绊地叙述了自己的意图，以及从父亲那听来的消息，“我就知道这么多，想着能在父亲那表现一下...”
这个答案其实是在林奇意料之中的，他才不信一个帮派会这么没规矩，不管大事小情都向每一个成员公开。
谁没有秘密，小天定然是在无意中掌握了什么信息，至于信息的内容八成连小天自己都不知道，只不过黑手党方面为了铲除隐患，无论知不知道都决定灭口。
这个猜测非常符合逻辑，相对的，帮派内知晓这个信息的人肯定也是极少数，所以怎么可能会告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
也正因如此，在看到搜查小天家的人居然只是几个半大小子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阵迷惑，现在知道是偷听来的消息，那问题也能解释得通了。
‘想必破坏家具的人也不是莫里斯，就凭那把匕首，以及他的力量，想破坏全部家具，没有几个小时是做不到的。’
‘看来小天家早就被人光顾过了。’
林奇叹了口气，照片就在他手上，虽然不知道美女的果照有什么用，但至少是个筹码。
“可以了，你走吧。”
本想询问关于杀手的事情，但他也没想到这小子的来头这么大，万一回去告诉他爹，那自己的存在就暴露了。
听到就这么让自己走了，莫里斯反倒是迷惑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葛小天，是不是死了？”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林奇吐出一个烟圈，不甚在意的答道，“你走吧，这与你无关。”
他父亲指使手下杀人，对于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自然会隐瞒的。而小天这么久不回家，连屋子都被拆成这样了，这小子能猜到也不算奇怪。
林奇转身欲走，莫里斯紧接着的话却让他重新站定。
“先生，你难道就不想为他报仇吗？我想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报仇？！
他来此不就是为了报仇？为小天报仇！为自己报仇！
可这小子不是黑二代吗？这是要叛变？开什么玩笑！
“你知道是谁杀的？”林奇没有透露杀手的信息，反而向莫里斯试探道。
“我不知道，但是可以帮你找！”
“为什么？那人应该是你父亲的手下吧！”
说到这，少年显然也有些犹豫了。
‘是的，那家伙一定是父亲的手下，甚至是心腹！’
但是！他有他自己的野心！
莫里斯攥紧拳头，语气坚定无比：“只要不是家族成员，我不在意！”
“哦？”林奇终于来了点兴趣，他看得出，这少年不是在开玩笑。
“你说的不错，那人必然是我父亲的心腹，但却不是我的心腹！”
青年转过身，第一次正视起面前的少年。
弱小不可怕，没有野心才可怕，再年幼的狮子也是狮子，总有长大的一天。
“你是想和我做个交易？我要付出什么？”
从最开始莫里斯对林奇的不屑，到林奇展露肌肉，俯视少年。而现在，两人第一次以平等的地位展开对话。
代价，凡事都有代价。
“你帮我找到照片，我帮你找到凶手！”
“那张照片可能会毁了你父亲。”
“但你并不需要它，你的诉求只是报仇，难道不是吗？”莫里斯的头脑极为清醒，一切也都如他所说，照片对林奇而言没有丝毫价值，他则需要这张照片证明他的价值！
父亲可不止有一个儿子！而他恰恰是最小的那个。
用一个可有可无的杀手，换取自己将来的地位，这还需要考虑吗？
林奇眯缝着眼，感觉这事儿是越来越有趣了。
...
再次回到社区广场的时候，公寓楼道附近已被人群围了三四圈，平时躺在家里不怎么出门的大爷大妈们此时正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他来到人群外围，找了个讲吴语的圈子开始吃瓜，谁知才听了两句，心中的怒气就抑制不住地往外喷涌。
‘卧槽！刘庆死了？！刘庆TMD死了？！’
‘老子还想来找你呢！’
林奇目眦欲裂，这可是目击他被杀的证人啊，怎么就死了呢！
难道是昨晚出手太重？被我一耳光呼死了？！
开什么玩笑！
他用力扒开人群，正好看到几个警察抬着一具尸体下楼，尸体盖着刘庆的罩衫，也没有像样的收拾，就这么衣衫不整地抬上了车。
‘看样子他没有出门，穿的还是昨晚的那套，难道真是自己失手打死的？’
他隐入人群，悄悄溜进了公寓，他要去刘庆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等来到四楼时候，发现警察对刘庆家的取证还没结束，周围的警戒线更是让他无法靠近。
“有蹊跷。”
暂时没办法做什么，他只能回到三楼的家中，家里阿娘炖上了排骨汤后，闲来无事就出门收衣服了，留下阿姐一人看着火。
公寓里发生了命案，林娜当然也听说了，此刻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林奇。
“阿姐，别这么看我，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很有分寸的大逼兜。”
“真的？”
“当然！我是最不希望老棺材死的人，不管你信不信。”林奇有些无奈，但又百口莫辩。
“信信信！刘庆是被人勒死的，又没说是你，看把你吓的。”
她拿着蒲扇，一边扇火，一边尝了几口汤的咸淡。
“勒死的？”林奇眼睛一亮，不是自己杀的就好，他可真的不想变成杀人魔。
拿起一张小板凳，靠到阿姐身边，小声问道，“什么时候死的，你知道么？”
“这得等仵作检查吧？我哪知道。”
“仵作？我说阿姐，那叫法医。哈哈哈...”
林娜停下手里的蒲扇，眼中的复杂变成了惊疑：“你真是我家阿弟？”
“啊...当然拉...怎么了？”
他不知道又是哪里触动了这个女人的第六感，吐槽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你小学都没念完...平时聊天时，我稍微夹带几个生僻词，你都听不懂...怎么今天还教起我来了？”
林奇闻言头皮发麻！这女人的嗅觉也太可怕了吧！
今天出门真是没看黄历啊，各种意外频发，短短一个上午，他的神经就没放松过！
“我这是深藏不露，哪能啥都让你知道...”他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后便落荒而逃。
“马上开饭了！”
林奇哪还有什么心思吃饭，他得再去一趟小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