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在那日陈国的诗会上是见过云鸣玥与姑苏二人的,此时一见之下,当即记起,见二人向他微笑示意,便待走上前去见礼,正在此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热切的呼叫声,这声音自是熟识至极,遂向二人含笑示意,转过身去,只见广场外的万众之中,疏漓身背一个长布包,右手高高举了他的绣锦刀,在广场下的草地上正向他挥手示意,而她身后还有两位女子,正是陈安易和虞馨儿,左近是枪半梅带了二十余名地煞士隐隐围护在三女周围。
他见了疏漓,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便回身向陈嫄说了声,“姐,我去去便回。”
陈嫄看了看广场外草地上的疏漓,点点头,示意他快去快回。
陈彻不再多言,转身招呼了玉龙寒,径直向广场外的疏漓走去。走到近前,主仆二人多日不见,不禁执手相视而笑,喜悦之中,竟一时无言。
正在这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从广场外的牌坊处远远传来,不一会,一名身着紫色锦衣的少年手拿折扇款款走来,旁边是一名穿着一袭白色武士服的少女。远远看去,这少女身形生的娇小玲珑,身披一件白色披风,背插一柄白柄武士刀,随后是一名青衣男子和一名红衣女子,其后是两名甲衣壮汉,在六人身旁左右各有一百名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士卒,这些士卒五短身材,人人背插一柄武士刀,手中各自持了一根长约一米有余的铁管似的武器,看去颇为精悍,隐隐透着一种嗜杀之气。
陈彻定睛看去,立时认出那名手摇折扇的少年便是陈国四月诗会上的榜眼获得者屈原慧,旁边那名少女却不认得,二人身后便是辛不忌与秋扶裳,其余人等想来便是这屈原慧与这少女的扈从。
这群扈从的衣着打扮,对于陈彻来说,很是扎眼,让他立即想起了他在前世时经常在电影电视里所见过的入侵华夏时的那些倭人的形象与衣着。远远地看着这些五短身材的士卒,他有种恍然若穿越回了他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时空的感觉。
他凝神再次看向这群黑衣士卒,远远看去,他们手中拿着的那根黑沉沉的长铁管,虽不是看得很真切,但他确信这群士卒手中拿着的绝不是冷兵器,而是一种火器,至于是何种火器,他还不能肯定。他留存在脑海中的前世的各种知识积累,自从他穿越到这个时空之后,每个知识点便如一帧帧的画面,在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便如同他现在是一个移动的知识宝库。
他凝神静思,将这眼中所见的火器与他脑海中的知识库里的火器,从最原始的竹制火器开始一一对应,觉得这种火器大概率绝不是他前世抗日战争时期的中正式步枪或者日本的三八式步枪,大概率很有可能是他前世大航海时代的火绳枪或燧发枪,至于是滑膛的还是更高级的线膛的,还不能确定。
他记得在前世的历史中,鸟铳,又称鸟嘴铳,是明朝与清朝时对火绳枪和燧发枪的统称。在明嘉靖时由西洋传入日本再传入中国,与明朝原有的铳器相比是具有照门、照星、铳托、铳机这几种部件,所以中国开始有可以在双手同时持握时发射的铳器。
明万历26年(1598年)赵士桢著成的《神器谱》中记载了鸟铳传入中国后,中国原有的诸火器皆失其利,是因为中国原有的铳器需一手持柄一手燃药因而较难命中目标,而形容鸟铳为:“后有照门,前有照星,机发弹出,两手不动,对准毫厘,命中方寸,兼之筒长气聚,更能致远摧坚。”
《神器谱》中也记载了赵士桢参考了鸟铳与三眼铳的特色而制出的迅雷铳(多管的鸟铳),参考了鸟铳与佛郎机铳的特色制出了掣电铳(后膛定装弹药的鸟铳)。
明天启元年(1621年)刻印的《武备志》有将各国制的鸟铳相比较,认为噜蜜铳最远最毒。
明崇祯3年(1630年)刻印的《兵录》记载已有燧发式的鸟铳,也记载子母鸟铳配有插管式的铳刀(刺刀)。
他想到此处,仔细凝视着这群远远的黑衣人,心中无来由地生出一种厌恶和莫名的憎恨,再仔细看向他们手中的武器,其上没有配备插管式的铳刀,估计这火器大概率还属于早期的滑膛火绳枪,因为这种早期的火枪精确度差,射程短,发射速率低,很笨重,使用很不灵便,因此使用火枪的士兵比长弓兵和十字弓兵更容易遭到敌人的袭击。在近距离内进行密集的齐射时,枪的精确度就显得不太重要了,再加上子弹的冲击力和穿透力,因而火枪比早期的投掷式兵器具有更大的杀伤力。但是,15世纪时,用枪进行密集射击的部队容易受到敌人的攻击,因此还得借助于长矛兵和防御工事的保护。如果以最大射程作骚扰射击,或者在大规模战斗开始之前进行散兵袭扰,这种枪的用处就非常有限。
他凝目半晌,心中无来由的产生了一种庆幸的解脱感。
他突然来到这个完全不同的时空,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时间,不知道这世界的科技与文明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也不知道为何他来到的这片大陆还处在军阀割据的蒙昧状态的时代,除了这里的人们将火药用于制作烟花供娱乐之外,好像从没有人跟他提起过火器,或者使用过火器,而多的便是几乎所有人都崇尚于修真练气或精于冷兵器技击术,似乎这里的人们依旧沉睡在一个古老文明的封闭大陆上。
但是,除了这片名为锦上的大陆与他前世的那片大陆的地理位置一样外,是否,这片大陆之外还有若干个与他前世相似或是一样的的大陆,比如西贝利亚冻土带,比如西方各国、比如美洲大陆?而那个传说中的仙岳海与仙岳大陆又是一片怎样的大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