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寂潦,凌王府正门两座石狮子压着阵,潇风泠泠卷起一股尘土,往日里风光无限好的地处,如今却是难见人烟,一道黑影闪进了府每,府中巡夜之人一见,却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不去理会。
“本王交代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云修凌阴郁着一张脸,威坐在主踏上,朝着下方跪着的李鸣问道。
李鸣惨白着一张脸,低声道:“属下无能!从前跟着王爷的那些人,全都临阵倒戈了,无论属下怎么说,用尽了办法,也无法让他们回头,原本还有几个,可太子殿下那边放了话,说是让那些人好好审时度势,如今是一个都不剩了!更有甚者为了讨好他们的主子,更是出言不逊!”
云修凌一震,猛的站起来身来,怒赫道:“废物!”他动作甚大,连带着塌上的案桌被掀翻,上边放着的点心茶水,全都一股脑的散落在地上,茶汤四溅,糕点满地滚。
他更是一口血气没缓过来,眉头一皱,嘴角益出了些零星的血迹。
李鸣见他是动了怒,跪在地上低着的头,直接碰到了地上,冷着一张面色,王爷向来都很冷静的,现下却是越来越容易暴怒了,也不知是怎的了,以往的路都是一帆风顺的,自从上次王爷派人去刺杀萧家三小姐受伤之后,很多事总是与他们反着来。
惶恐的开了口,道:“王爷息怒,是属下无能,不能完成王爷交代的事,请王爷责罚!”
“从前本王深受父皇赏识,他们一个个都上赶着巴结本王,如今本王不过出了这么点小事,竟全都弃本王而去,落井下石的本事,是一个比一个高!”云修凌冷笑道,面上的狰狞却是半分未少。
“王爷切莫灰心意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属下相信王爷定能再次东山再起!”李鸣沉着声,将这一番话说出来。
闻言,云修凌皱着的眉才松了些许,闭眼长沉了一口气,本是他们要算计萧令月,最后萧令月一点事也没有,反倒是他们栽了更头,此事所说与萧令月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定然是不会相信的,可见他如今这幅光景,都是拜萧令月所赐。
他与越行希的婚约已是作罢了,拉拢越行卿的意头也只能打断,若现下在想找一个对他有用的王妃,当真是非萧令月莫属了。她是燕家的救命恩人,据说孙大学士家的少夫人对她也是恭敬,无双郡主的称号傍身,又是有着双面绣的绝活况且,萧令月可是内定的皇后,她手中的东西,可是云氏费尽心思都像拿到的,若萧令月成了他的王妃,何愁坐不上那金銮宝座!
想着,便冷笑起来,面上的势在必得彰显了他的决心,道:“你说的不错,此刻本王要恼羞成怒,岂不是正中太子下怀,你最近留意些萧令月,她屡次从本王手中逃脱,现下便让她得意,日后本王定要将她收进我凌王府,等本王大业成后,定要将那贱人生吞活剥了!”
李鸣闻言,渗出一身冷汗,不用抬头都能听出,王爷此刻定是满脸的阴狠,只能谨慎小心的应着,“属下领命!”
“还有,太子近日实在不正常,平日里他脑中哪有那些弯弯绕绕,这定是有什么人在他背后出主意,本王才会被他践踏在脚底的,让我们的人仔细些,查出那人是谁!”云修凌回了理智,便逐一分析起来。
太子不是他的对手,这一点他很是清楚,从前即便他处于低谷,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因为太子没什么大智。可这次他竟做得这般漂亮,要说无人在他身后出谋划策,他还真是不信的,可到底他得罪了什么人,近来处处不顺便算了,死对头竟有了高人指点,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了!
想了半晌也得不出答案,摆手道:“下去吧!”云修凌抬手将嘴边的血迹擦去,这点伤还不至于劳师动众,正好可以这次提醒他这些日子受的罪。
“是!属下告退!”说罢,李鸣便快速起身,转眼已出了门,不敢多做半刻滞留。
李鸣出了门,走出云修凌的院落,便朝着暗处看看一眼,不多时,八个黑衣人出现在面前,这几个是王爷影卫中的佼佼者,他们每个都是立过大功,深得王爷信任,向来完成任务的的难度都比平常高很多。这一次王爷是真的动怒了,接二连三的深受打压,若再不做些什么就真的完了,可为何此时王爷还想着要如何对付无双郡主,他总觉着王爷这个意头会毁了他所有。
李鸣甩了甩头,不再去深思那些个奇怪的想法,对着面前的八人吩咐起来,低语说了半会儿,众人才恭敬的朝他握拳鞠躬,异口同声的道:“属下定不负影主所托!”
李鸣轻点头,便消失原地,交代了他们,他自己也还是有许多事要去做的,自然一刻不得耽误。
八个黑衣人见他离去,眼神交汇了一番,也各自离去,而其中一人却走的是金陵阁的方向。
金陵阁厅内烛火繁盛,映红的火光照在容夷一副邪魅的脸上,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地上跪着的黑衣人,不急不忙的把玩着手中的玉坠。这是那日小月儿换下的衣物中的东西,这些天忙着部署的事,还没来得及换给她,看着玉坠的模样,倒不像是小月儿会喜欢的,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戴在身边。
这么想来,这玉坠定是重要,那他何必要去,还给小月儿,不如等小月儿自行来找他,岂不是一桩快事,想着,一丝逗趣之色,在眼底划过。
地下跪着的那黑衣人,正是从凌王府出来的夜幽,夜幽跪在地上等着容夷发话,他从三年前就被主子安排到了云修凌身边,主子吩咐了。只要不妨碍到他的事,云修凌吩咐了什么便做什么,不用多过问原因,这也是多年来,他从未被怀疑过的原因,只是近日主子传了消息,只要云修凌有大动作便来回复,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半晌,容夷才放下了手中的玉坠,看向恭敬跪着的夜幽,轻声开口道:“可是云修凌有了什么动作!”
夜幽见他问话,才抬眼与他对视,应道:“禀告主子,属下看这次之事要与无双郡主有关,属下察觉那李鸣的意思,似乎云修凌对无双郡主动了心思。”
容夷挑眉,加深了嘴角的笑意,默然低喃,“他倒是闲情不错,还有这心思。”殿中之人不免都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从眼底延伸而来,众人都是清楚主子为何这般,唯独夜幽一人微低着头,眼中尽是不解之色。
容夷站起身来,抚平了略带褶皱的衣襟,抖了都袖袍,一丝不苟的往外缓步走去,快要出殿门是,顿住了脚步,颇有兴致的道:“看来有的人是活腻了,上赶着想去一睹彼岸花的风采!”
“属下明白!”无殇无情一众人,跪下应道。
他们都是知晓主子对萧小姐的心思的,如今云修凌竟将主意打到了萧小姐头上,岂不是想在主子手中抢东西,当真是活腻了,才会这般,也难怪主子动怒。
夜幽虽不明所以,却也只能稀里糊涂的跟着应下。
话音刚落下,容夷便只剩一抹残影在原地,他一走众人才起身来,夜幽一个箭步便到了无情无殇旁边,用人拐了拐他们,道:“两位副阁主大人,可否告知主子今日为何会有这般大的反应?”
无殇还在想主子的事,主子越对萧小姐这般看重,那东西就越有可能拿不了,没有那东西,他们努力多年不就白费了,还落下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声,被后事之人议论。
听了夜幽叫他们,才回了神来,敛下了眼底的担忧之色,抬头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独自出门而去。
夜幽向来知晓他的性子如此,也不再多说,双眼全都放在无情身上,眸光中闪烁些期待,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主子这般,自然想要知晓都发生了些什么。
无情本是想打趣他一番,奈何身上的伤却还疼着,刚一有了动作,身上伤口便扯疼了,这一疼,不仅没了好心情又想起了子凡,面上愤恨起来,冷然道:“不知道,你只记着无双郡主不能伤到就好!”
“啊?”夜幽一脸茫然的看着无情,还想问些什么,无情却不给他机会,转瞬便到了外边,两位副阁主都不说,其他的影卫怎敢多言,全都一溜烟跑了没影,独就夜幽像个,摸不着头脑的二丈和尚一般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