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年重阳与往年不同,人多是非多,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暗中做些什么?”如宁对着镜子给萧令月梳妆,想着今日皇上在依兰园宴请众人,一同过中秋,她便担忧起来。
风平浪静了那么久,那些人怕是要按耐不住,明日人多眼杂的,若那些人下手,一个不防,怕就是万劫不复了。
“无妨,仔细些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怎么会让她们如了意!”萧令月淡然的说着,闭上眼小阙一会儿,任凭如宁给她打扮。
半晌,带罗妈妈来请她后,便随着老太君出了府,上马车,前去依兰园。
依兰园很是淡雅,栽种了很多稀有植物,亭台楼阁样样不少,不过却是皇家园林,向来都是少见有人,如今园外停满了各家的马车,倒有几分门庭若市的感觉来。
下了马车,萧令月便跟在老太君身后,一行人便同着老太君踏进了依兰园,园内早就坐了很多人,个个都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随着她们走进去众人都下意识的看过来,萧令月低着头走在最后,将众人放在萧清溪身上的目光尽收眼底。萧清溪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今日她身着一条紫色长裙,将身形完美的勾勒出来,柳眉殷唇,步步生莲的朝前走着。
与在场的这些女子比起来,无论是容貌气质都高出了不少,不少男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女子更是咬紧牙跟,阴虱的瞪着萧清溪,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从萧家人进来后,容夷的目光便没离开过萧令月,因为近日来有很多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着她了,心中不甚想念,看着她一点一点变化,如今她倒是出挑得愈发美了。
比之当初初见她时,现今她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小脸上不见一丝多余,一股成熟的韵味尽显,比初见时更深沉了几分。
听无情提起,子凡竟对她也是那般,他原本是很想找子凡聊聊,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到底是兄弟,他也不好剥夺子凡的权利,但终究还是不舒服。
往前走了些,末尾的萧令月才被大家注意到,她穿的很是素色,与这群莺莺燕燕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挡不住她散发出来的气质。
与萧清溪不同的是,萧令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情绪,这一年左右,萧令月可谓是与以往大不相同,如今的她可是众人羡慕的对象。
但各小姐目光也未在她身上久留,毕竟她如今是无双郡主,自然是他们窥看不得的。男子们虽被吸引,却碍于她那太子未婚妻的身份,不敢做何多想,谁也没胆与太子对上不是?在看那些个公主是都是绿眼看着萧令月,一个臣女却比她们还要高上一等,自然是妒忌不已的。
进了园中,便各自找了各自的席位坐着。
萧令月如今身份地位都高出萧家人很多,更是直接凌驾与老太君之上,席位是各家小姐公主中右边第一个,对面便坐着容夷,容夷下方才是太子。萧令月淡然一笑,转瞬便低头去,眼睛斜了些许,到底是多得皇帝器重,才会每次都能凌驾于太子之上。
云修仪见着萧令月对着容夷淡笑,当即怒捶了桌子,眼中的愤怒燃尽了理智,低吼道:“不守妇道!”
离得近的人都听了去,看向萧令月的目光很是灼热,还有不少芳心暗许的掩口笑起来。燕由看了眼云修仪,摇着头地下去,不再言语,眼中尽是讽刺,讽刺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此事或许放了以往,她也是会高兴的吧,可如今她却对这个喜欢多年的人失望透顶了,知晓了以往的自己竟是那般可悲。
太子表面对她甚好,一口一个燕由妹妹的叫着她,她也以为他是爱她的,可若哥哥不与她说,她怕是一辈子都蒙在鼓里。他一直都只把她当垫脚石,她不过是他争储的一颗棋子,偏偏她还明知他有未婚妻的情况下,对他死缠烂打就是不放手,称了他的心意。
如今明了,却看到喜欢了那么久的人,追了那么久的人,竟是这幅嘴脸,不称自己的心意了,便不在乎结果的毁了别人,且不说萧令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打抱不平。即便不是,一个都还未出嫁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说不守妇道,这岂不是要毁了人的一生。
萧令月抬眸去看她,面上的淡然让醒了神的云修仪有些拿不准,他刚刚也是怒急了才说出那句话。他无论如何不喜欢萧令月,也抹不去她们有些婚约的事实,可每每她竟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只顾着和容夷眉来眼去。
容夷明明只是一个顽固子弟,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一个个的都对他那般不同,父皇就算了,萧令月算什么,也如此瞧不起他。
萧令月犹豫着要不要回他的话,回了他,无论说得如何利落,但到底是太子,弗了他的面,自然会落下话柄,不回的话,便要被众人这般说着。
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萧令月暗暗皱了眉,正想开口,便听到了容夷戏谑的声音响起来。
容夷在一旁听到了,挑眉,朝着云修议笑起来,拱手道:“容夷游历花丛,对礼仪这一面不是太懂,我竟不知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需守妇道的!多谢太子殿下赐教了!”
话如千斤重砸落在地,云修仪沉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清楚的感受到四周投来的讽刺的目光,却只能死死盯着容夷。
一旁的皇子见着云修仪被讽刺不懂礼仪,说出这等不过脑子的话来,丢了脸面,都暗自嘲笑着。
云修凌见太子吃了哑巴亏自然是高兴,容夷不简单他自然明了,不然也不会冥顽不灵还得父皇厚爱,惹了他岂不是将自己推离皇位。虽然容夷藏得深,但也并非无迹可行,怕也只有这个蠢得不行的皇兄,才会真的认为,父皇只是偏爱他罢了。
若不是云修仪出生比他高,父皇又爱及了那过世的先皇后,才会爱屋及乌,对他们的儿子这般疼爱,让他一直稳坐在太子之位上。否则,凭着云修仪那点虽还算不错,但却并算不得出色头脑,如何能这么多年来,都纹丝不动的坐在太子之位上。
云修仪为人不够沉稳,即便有些聪明,但却是不懂运用,况且安稳久了,他已经生出了皇位非他莫属的想法来,一点也不知居安思危,做了滚蛋事,恐怕他都还不曾注意到,萧令月早就变得天翻地覆了。
怕是这些年父皇对他也是失望了吧,不然也不会开始,对他们这些儿子放了权,那对先皇后的最后一丝眷恋,也是要断了的。
萧令月知晓容夷帮她解了困难,谢了礼,为了避免再被别人误会,两人也未再有过多的交流。
如今时辰还早,皇上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的,众人也都放松着,来早自然都是有目的的,夫人老爷们三三两两凑成团,为自家儿女之事奔波,为自己仕途攀关系。
有的喜静,便在园中闲逛着,显然萧令月就是其中之一,与那些人又谈不来,便只一人静静的走着,顺带猜猜今日可能会发生的事。
如宁见她一面走,一面沉思着,根本无心两旁的风景,便知她应是在为今日做打算了的,静静走在身后,未出一点声儿去打扰她。
萧清溪与大奶奶虽说是有了合作,但一直未有动作,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的知晓什么时候适合做什么,且定要一次到位,让她在没反杀的机会。
今日是个绝佳的机会,她与王爷也计划过了,只是去做这事之人定不会是她,要下来看,替罪羊大奶奶最是合适。
见着大奶奶在水榭那方看鱼,便带着贴身丫头去了,看着现在亭边朝着下方看的大奶奶,萧清溪一言不发缓步过去。大奶奶瞧见了她来,便不再看她,只顾着湖中的游得欢快的鱼儿,萧清溪也知大奶奶并不待见她,只不过她们都有同一个敌人罢了,也不客套直接说明了来意。
听了她字字句句都是指使的话,大奶奶暗暗冷哼了一声,却还是应了下来。
可大奶奶哪里会是省油的灯,任凭萧清溪拿她当刀使,不过今日也确实是个好机会,错过了,怕是再难等到,便暗示她有个侄女向来嫉妒萧令月,又是个胆大没闹之人。